「王老闆，上哪兒去啊？走這麼快！不會是尿急吧！哈哈哈~」人群中有眼尖的已經吆喝了起來。

「王胖子！」周芝石三兩步擠開人群鑽了過去。「輸了想不認賬嗎？」

「誰……誰不認賬！」王解放的臉有些漲紅。「我是給那小子拿賭注去！」王解放說著甩開周芝石乾瘦的手，朝不遠處同樣在看熱鬧的助理嚷道：「我怎麼養了你們這幫吃裡扒外的狗東西！愣著幹嘛！還不趕緊把人家贏的那塊毛料送過來！」

助理表面上點頭哈腰，心裡早把王解放祖宗八代都問候了一遍。

王解放接過助理遞過來的那塊黑不溜秋的毛料，朝我走來。人群自然而然地朝兩旁分開。

「小子！算你運氣好！」王解放將毛料朝我拋來。

這快毛料雖然只有足球般大小，但重量也有五六公斤，要是真被砸一下也不是鬧著玩兒的。

好在高大壯搶上一步，將毛料穩穩接住。

「我也想靠運氣贏，奈何實力不允許啊！哈哈哈！」我從高大壯手裡接過那塊毛料。嗯，像！真像！根本不用任何加工，就能以假亂真。

「早告訴你陸老闆是行里人，你非要自取其辱。就憑你那點兒道行，以後還是少在石柵欄混了！我都替你臊得慌！」瞅著灰溜溜撤退的王解放，周芝石還不忘落井下石。

聽了周芝石這幾句挖苦，王解放差點沒一頭栽到地上。

同樣很鬱悶的是司徒二刀。

眼前這塊紅翡可是從他攤位上選出來的。要是自己能再細心點，大膽點，這塊紅翡不就成自己的了嗎？剛剛還笑得跟朵菊花似的他，臉上的菊花謝了。「陸老闆，剩下的還解嗎？」

「解什麼解，萬一裡面出了晶，誰還會像我這樣出一千兩百多萬。」鳳麟閣的那位槍著道。

「陸老闆，我們鄒曉福出一千三百萬。」一位半老徐娘拋出價格的同時，還拋給我一個媚眼。

「我們福瑞祥出一千三百五十萬。當然，還包括剛才承諾的觀音掛件。」

「陸老闆，我出一千四百一十萬……」

「我出一千四百八十萬……」

新的一輪報價又開始了。

「各位，各位！聽我說兩句。」我雙手向下壓了好幾壓才讓現場安靜了下來。

所有人的眼睛都盯著我。嗯，這個feel倍兒爽！

「這塊紅翡我是不打算出售的。謝謝諸位的好意！」我話一出口，人群果然又是一陣騷動。

「陸老闆，再考慮考慮吧！您要是存著上拍賣行的心思，那落錘價不一定比我報的高出多少，而且還得給拍賣行抽佣，再加上運輸和銀行保管的費用……」

我揮手打斷福瑞祥那位的話。「這位老闆，我這塊紅翡是打算送人的。所以……」

「送人？」福瑞祥那位朝我身旁的賽琳娜瞅了瞅，然後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接著又搖了搖頭。「散了吧，都散了吧！人家陸老闆的紅翡不賣。」

聞言，人群果然散了大半，畢竟時間就是金錢。只有少數不甘心的，還圍在解石機周圍。

「陸老闆，剩下的您要是不解，我就回去看攤兒了。」司徒二刀瞅著湧向自己攤位的那些人群，有些焦急。

「司徒老闆，多謝您貴手，剩下的就不用解了，您忙您的去吧。」我朝他拱了拱手。

司徒二刀也朝我拱了拱手，下了解石台，小跑著回了自己的攤位。

「陸老闆，那這塊料子您也不解了嗎？」周芝石也回到了解石台，指著自己擦出翡翠的那塊毛料道。

「隨你便吧。」我敷衍了一句。

「怎麼能隨我便呢。雖然這塊只是冰種無色的料子，但據我估計也能掏兩三公斤的玉肉出來。賣個兩百來萬還是可以的。」周芝石解釋道。

「你的料子，當然你說了算。」我朝他眨了眨眼。

「我的料子？我的……」周芝石被我的話說蒙了。

我忽然抬高了聲音道：「這塊料子就是你的報酬，作為你幫我選的那塊紅翡的感謝。剛才你說裡面雖然不是帝王綠的極品翡翠，但無論水頭、顏色，都比王解放那塊高冰種的要好上十倍，我還不信呢。誰成想……周專家，你才是真正的深藏不露！」

「沒有，沒有，陸老闆，您過獎了……」周芝石一臉懵逼地連連擺手。

「周專家，沒想到您才是真人不露相。不成，我也是會員，等您解完，也得幫我挑幾塊好的毛料才行。」台下的人群已經有配合我的了。

「我這已經看上了一塊毛料，周專家，你幫我參謀參謀。」有人接著道。

「小周，乾的不錯！我就說你是有潛質的吧。也不枉我力排眾議，進言那幫老傢伙們讓你獨當一面。」李功玉不知從哪兒冒了出來，搖著紙扇笑眯眯的看著周芝石。

「不敢當，不敢當啊。」周芝石興奮地朝台下連連作揖。最後沖著李功玉道：「多謝李理事，您的『大恩大德』，我日後必將報答！」

終於回過味兒來的周芝石几步走到我身邊，弓著身子道：「陸老闆，您真是……我剛開始還……，我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你剛才不也很維護我嘛！對我表露善意的，我當然會加倍補償。」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您給我的已經足夠多了，這塊翡翠我真的不能收。」周芝石臉色誠懇地道。

「不過百十來萬而已，對我來說只是毛毛雨啦。」我說。「再說，你看我這抱著一塊，高大壯抱著一塊（紅翡明料），你不收難道讓女士抱著走啊。」

「可這真的太貴重了。要不您給我您的地址……」周芝石還想推辭。

「你不收下，就是不拿我當朋友。」我板起臉子道。

「那……好吧，我不矯情了，謝謝陸哥。」周芝石搓著雙手，臉上的一撮毛微微有些顫抖。

賽琳娜看著面前這番客套，感到一陣煩躁。她催促著我快點離開，否則就要開場「野餐」大會了。

我趕忙抱緊那塊「賭注」跟了上去。

高大壯扛起那塊紅翡緊隨我后。

周芝石一直把我們送出石柵欄的大門口，同樣前來送行的，還有司徒二刀。

他現在已經從失落的心情中走了出來。曼說他選不出那塊光不呲溜的「石頭」，就算選中了，他也沒本事那麼精準的「切」出紅翡。並且，因為紅翡的宣傳效應，他攤位上的毛料在很短的時間內幾乎被搶購一空，價格也讓他出奇地滿意。更讓他驚喜的是，司徒二刀的名號，也被換成了更響亮的司徒一刀。料想，那一刀切出極品紅翡的傳說，將會在很長一段時間內在賭石圈子內流傳。

我看著計程車窗外，那已經模糊的兩道人影，感慨道：「賭石么，嗯，確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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