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只發生在剎那。

我揉了揉眼，沖一旁的高小立問道：「你看見了嗎？」

「看見什麼？」小麗被問的一頭霧水。

「就是……嗯，也沒什麼。」眾目睽睽之下，我實在沒法兒給他解釋。

隨後，我又盯着馮瑩瑩。可她狹長的丹鳳眼透露出的平淡一如既往。

就在我認為剛剛那個綠色光斑不過是我眼花之時，馮瑩瑩的眼神忽地變了。先是愕然，再是驚喜。

「雞精？真的是你嗎？」馮瑩瑩說話的聲音都有些發顫。

當她喊出雞精兩個字時，我就一切都明白了。

牛魔王的妹妹真的跟出來了，還附身在了馮瑩瑩身上。巧克力呀巧克力，你不說自己寫的是紀實文學嗎？太扯了吧也！

「雞精？瑩瑩，他滿肚子壞水，一腦袋損主意，猴兒精猴兒精的，就算起外號也得是猴精吧。」伊娃道。

「猴精是姓孫那臭猴子，你不知道嗎？」馮瑩瑩反駁道。

「那啥，小麗啊，我早飯都還沒吃呢，你領着這幫娘子軍上廚房看着做點唄。」我邊說邊沖高小立使眼色。

「唔……，好好。」高小立到底是我兄弟，心絕對有靈犀。他起身道：「正好，我最近在研究西方的慕斯甜品，味道很甜但熱量又不高，很適合各位明星們。要不要試試？」

「甜品啊，我最愛吃甜的了。」喬巧第一個響應。

「瞅瞅你的嬰兒肥，還敢吃甜的，小心以後演出服都穿不進去。」齊艾雪道。

「高哥都說熱量不高了，而且……」喬巧指了指欒夢夢。「夢夢姐天天跟着高哥，不也沒有養的太太胖嘛。嘻嘻嘻。」

「臭丫頭，居然敢說我胖。」欒夢夢伸手就去搔喬巧的肋下，那是喬巧的弱點。

喬巧很靈巧的一扭身，朝屋裏跑去。

也許是新創作的歌曲得到了我這專業人士的肯定，幾個女人心情都放鬆了許多。

看着準備進屋的女人們，我故意抬高音量道：「瑩瑩，剛才你唱的部分稍微有點瑕疵，你留下咱倆探討探討。」

其實馮瑩瑩壓根兒就沒動地兒，但她對我的話也全無反應。

「香香，你現在叫馮瑩瑩。」我壓低聲音道。

馮瑩瑩聽見了，點了點頭。

耳朵尖的伊娃似乎也聽見了，轉回身，狐疑地打量我跟馮瑩瑩，道：「你們倆搞什麼鬼？」

「我們倆能搞什麼鬼，真的就是從藝術的角度上探討一下而已。」我趕緊解釋。

「那我也留下討論，反正廚房裏我又幫不上忙。」伊娃道。

「……」這個麻煩的傢伙。可我知道說的越多，她疑心就越重。所以只好求助地看向馮瑩瑩。

「其實他是想跟我打聽關於你的一些事，你也想聽？」馮瑩瑩忽然板着臉道。

「我的事？那你丫直接問老娘不就……」伊娃說到一半，忽然臉一紅，罵了句「變態！」就扭身跑去了。

「變態？老子哪裏變態了！」我被罵的莫名其妙。

「雞精，這位姑娘喜歡你吧。」馮瑩瑩，不，應該是香香道。

「香香姑娘，你還是叫我陸遙吧。」我並沒有回答她無聊的問題。

香香也不追問，急切道：「龍哥在哪？我要見他。」

「他……應該在跟他的娘子逛街吧。」我隨口答道。

「娘子？」香香聽了一愣，然後眯着眼睛道：「你在騙我。龍哥哪來的娘子。」

「為什麼不是他騙你呢？」我問。

「我知道他不會騙我的。我知道。」香香目光堅定地道。

「他之前是沒有娘子，不過馬上就要有了。」我繼續道。

「是誰？」香香見我說的篤定，眼神不自覺有些動搖。

「還能誰啊，你唄！」我笑得很開心，有一種惡作劇成功的快感。

香香臉只是略微一紅，介面道：「那快帶我去見我的相公。」

「好好好。」我說着掏出手機。

……

十分鐘后，我跟香香已經坐在八缸哈弗上朝郊外駛去。

「此神獸是你豢養的嗎？」香香摸著儀錶盤問我。

「這玩意兒叫汽車，只要有錢……有銀子都能領養一個。」我也不好跟她解釋太深。「你看看滿大街都是，等你有空了我教你怎麼開……怎麼騎它。」

香香扒在窗戶上，看着兩旁的高樓大廈，道：「陸遙，你們的世界真是奇妙。想來天庭也就不過如此了。哎呦！」說完，香香忽然大叫一聲捂住了雙眼。

嚇得我以為出了什麼狀況，急忙一個急剎，靠邊停下。

「怎麼了你？」我問。

「剛才那邊有位年輕公子和位小娘子居然在……在……」香香「在」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我透過反光鏡朝後看去，一對兒小情侶正親得那叫一個熱乎。

「沒什麼大不了的，在我們這兒當街打kiss已經不算風景了。」我又重新啟動車子。

「打『可以死』？」香香紅著臉道。「那個小娘子穿得也太……單薄了，屁……屁股都快露出來了。難道，她也是勾引良人，吸食陽元的妖精？」

「妖精肯定不是，不過『陽元』嘛……倒是可能吸過幾根。」我嘿嘿壞笑。

香香雖然不懂，但似乎也聽出我說的不是好話。扭過頭，繼續專心致志地觀察窗外。

出了市區，我又跟她解釋了高鐵和飛機。不過在香香眼中，那也只是級別高一些的神獸而已。可當說到人類已經能坐着大號二踢腳去到廣寒宮時，香香終於又露出驚異之色。問我那些冒犯嫦娥的人有沒有被天兵天將們扣下，或者扔下凡間投個豬胎啥的。

我沒接茬兒。

遠遠地已能看見龍景春的別墅，香香忽然變得有些不安。

「陸遙，你說龍哥看見我現在這副樣子還會喜歡我嗎？」香香問。「剛才路上的那些小娘子們看上去都比我現在漂亮。」

「肯定喜歡你呀。具龍哥講，你們之間的感情已經超越了外在，超越了性別，超越了物種。什麼夜半歌聲、什麼斷背山、什麼金剛在你倆的感情面前那都是黯然失色滴。」我安慰她道。「況且，你附身的這位馮盈盈也算得上美女了，只是她很少化妝而已。」

「那陸遙，剛才你說的那些什麼化妝品可得給我準備一些。」香香道。

「畫那玩意兒幹嘛？你看見的那些網紅臉卸了妝比畫皮本尊還嚇人呢。試問哪個男人臨睡前願意看段兒聊齋啊。像現在這樣就挺好，天然綠色無公害。」我說。

等我開到別墅門前，還沒熄火呢，香香就迫不及待地從副駕駛上跳了出去。

當她看清院子裏喝茶的龍景春后，三步並作兩步，一頭扎進龍景春懷裏，哭着道：「龍哥，你沒騙我。我真的可以來到你們的世界。嗚嗚嗚。」

「你……你真是香香？」龍景春看着眼前的女人，目瞪口呆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