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更重要的事？」卡扎問。

「當然，至少對我來說很重要！」我的話成功吸引了在場眾人的注意。

「那個……能不能先讓我用一下洗手間。憋了一路了快！」我換上一副尷尬的表情道。m.

眾人臉上的好奇瞬間被一堆黑線所取代。

還是P眼兒（皮埃爾）先反應過來，不知從哪扥出來一條白色的絲綢小手帕，掩着他的大鼻子道：「卡皇，我說的沒錯吧。他們不過是來消遣您的。就應該按照我的提議，直接斃了。」

我看得出，P眼兒的話似乎得到了卡扎的認同。

「放屁！」我的唾沫星子噴了P眼兒一臉。「就是因為尊重卡扎先生，我才要『清理』一下。難道你喜歡在談生意的時候，對方臭屁連連？即使我能控制住我的肛門括約肌，但大家談判的心情肯定會受影響，到時不能給到卡扎先生一個滿意的價格，責任你來承擔嗎？」

我的義正言辭質問得P眼兒啞口無言。

「快去吧。」最後還是卡扎很人性地揮揮手。

他的兒子諾瓦示意我跟上。

「不會很遠吧？我真的憋不住了。」我套著近乎道。

「你以為這裏是哪？非洲！隨便找個草坑解決不就完了！」諾瓦的手搭在腰帶上，手指一下下地敲著沙漠之鷹的槍把。

「那樣我不習慣，沒有封閉式的洗手間嗎？」我慌了，早知道就應該來之前找地兒辦好這事兒。

「進去吧！快點！」諾瓦把我領到一樓最靠近角落的小門前，道。

進去才發現，洗手間不大，只有一個「坑位」，輪迴后的五穀順着一條黑管子直接排到樓外去了。旁邊有一桶水做沖洗之用，整體來說還算乾淨也沒有太大的異味。

時間緊迫，我趕緊掏出兜里的請神卡。「阿福，天天，快出來。」

其實早就打算把他倆叫出來交代一番了，可龍景春一直在旁邊，身為玩家的他是能看見、聽見小神仙的。可不能讓他倆說漏了我**的身份，連玩家等級也不行。

倆小人慢慢吞吞地鑽了出來。

「老大，怎麼這麼臭啊！」阿福一臉的嫌棄。

我伸手賞了他一個腦瓜崩，面色不善地道：「嚴肅點！接下來要說的可是人命關天的大事。」

……

一陣窸窸窣窣的嘀咕聲后，我整整衣服走了出來。

諾瓦此時正在皮卡後面琢磨大毛二毛。

我擔心他發現底下的那兩大包槍，趕忙沖大毛二毛喊了一聲。

兩隻豹子果然乖乖地蹦了下來，一左一右開始蹭我的小腿。

「這兩隻豹子是你訓的？」諾瓦明顯對大毛二毛很感興趣。

「是我帶來的，原本想送給卡扎先生當見面禮的。可是……」我表現的欲言又止。

「可是什麼？」諾瓦果然如我想像般追問。

「可是卡扎先生似乎對那位P眼兒先生更為熱情。你知道，我是一個商人，如果明知道這筆買賣做不成，為什麼我還要再追加『投入』呢？」我說。

「豹子我在草原上見過不少，也獵殺過幾頭。」諾瓦沒有順着我的話走，反而道。「可沒有哪頭像它倆這麼毛髮晶亮，四肢健美，而且還如此聽話。看來你平時的餵養和調教都很不錯。」

「謝謝誇獎。」我應和道。

諾瓦說着就打算伸手去撫弄二毛的頭。

二毛呲起牙，嘴裏發出嘶嘶的警告。

諾瓦只得作罷，道：「你得告訴我你的調教方法。至於餵養的食物倒不必說明，無論是敵人的還是我們自己的士兵，每天死掉的足夠餵養這兩個小可愛了。」

我聽了身上一陣惡寒。

「至於那個白人，我父親並不喜歡他，如果你的出價能夠讓我父親滿意的話，我想這座礦還是能重新回到你手上的。」諾瓦繼續道。「我父親不習慣拐彎抹角，你直接給出底價，然後無論他說什麼都不可以再降價。這樣他會認為你是一個直爽而不狡猾的人。切記！」

「謝謝諾瓦先生，我一直聽說您是一位仁慈又平易近人的『統治者』。雖然接觸不久卻讓我有一見如故之感。」說完我湊過去壓低聲音道。「說實話，現在外面流言蜚語不少，對於卡扎先生有些過於……『殘暴』的統治方式。至少在黑干達，有不少人希望一位新的『卡皇』繼位，一位更仁慈的『卡皇』。」

「不要胡說！」諾瓦大聲喝道，繼而謹慎地向四周打量一番。但他眼神里閃現的野心卻沒有逃脫我的眼睛。

「抱歉，我這個人就這樣，想到什麼就說什麼。」我假裝歉意地笑笑。「不過，諾卡先生，我還聽說卡扎先生不只您一個兒子。獅王總有老去離群的一天，年輕的獅子是選擇在廝殺中奪得王座還是選擇擊敗老獅王，將其放逐，是一個值得思考的問題。當然，作為一個商人和您忠實的朋友，我能給予您的協助也只限於金錢方面。」

沉默了大概半分鐘，諾瓦道：「我的朋友，再不上去的話，我的父親會失去耐心的。」說完，他走在前面，用只有我能聽到的聲音說道：「對於幫助過我的人，我和我未來擁有的一切都會把他當做永遠的朋友。」

在他身後的我，臉上浮現出一絲詭異的笑。

小子，就算你生在殺人如麻的世界裏又能如何。有時候，言語和野心更能殺人於無形。相對於我看的那些奪嫡大戲，質樸的非洲朋友那點心眼簡直不能太質樸了。

挑動諾瓦的野心倒是意外的收穫，即使談崩了，我也對全身而退有了計較。

沖着皮卡喊了一聲，大毛二毛跳下車跟着我乖乖上了樓。

屋裏龍景春不知跟P眼兒聊着什麼，居然有說有笑。

卡扎則一邊抽著雪茄一邊大聲跟訓斥着黑壯高。

「對不住，上的有點久，不過可真是舒坦了。」我朝屋裏的人拱了拱手道。

龍景春看向我時眼睛明顯亮了一下，隨後目光就落在了我的肩膀之上。

我知道他已經看見了阿福跟天天，不易察覺地沖他點了點頭。

「那麼，陸先生。咱們是不是可以談談你的出價了？關於外面那座礦的。」卡扎吐了個大大的煙圈后道。大毛二毛在他眼中被視作無物，單這份氣魄膽量就讓人佩服。

我故意劇烈地咳嗽起來。「抱歉，卡扎先生，我這個人不會吸煙，而且對煙味兒比較敏感。」說完，不等任何人反對，就伸手推開了一扇窗戶。

卡扎並沒有在意我的舉動，眼神犀利地盯着我，等着我的下文。

「那啥？P眼兒先生，您對於粉鑽礦的出價是多少可以告訴我嗎？」我向坐在沙發里翹著二郎腿的皮埃爾問道。

「我有告訴你的必要嗎？」皮埃爾傲慢地答道。

「他的出價是三千五百萬美刀。」諾瓦插口道。

卡扎看向諾瓦的眼神閃過一絲不悅，但並沒有出言訓斥。

「哦，據我了解這座礦可是出產過高品質的粉鑽礦石的。三千五百萬美刀是不是有點太低了？何況，卡扎先生為了奪得它還損失了好幾名精銳的士兵。我認為這生意做得並不值。」我看向卡扎道。

「你個華夏來的土包子，服不服排行榜都沒進過的下里巴人，還懂得什麼叫做生意？」皮埃爾道。

我故意用鞋底在他的白褲子上蹭了個鞋印，道：「起開！窮鬼。只出三千五百萬有什麼資格坐在沙發上？」

皮埃爾像只炸了毛的喵星人，噌的一下蹦了起來，指着我道：「你居然敢……，叫我窮鬼！你知不知道我代表的可是法藍西的諾曼家族！而諾曼家族在全世界富豪榜上一直是前十位的存在！」

我順手扒拉開他，然後坐進沙發里。「真正的富豪是不會在乎什麼排行榜的，玫瑰小孩家族你應該聽過吧，甩你們什麼諾曼家族幾十條街有了吧。可你什麼時候見到過玫瑰小孩登上過任何排行榜？與之相似的是，華夏這個最古老的國度里，也有許多隱形的家族，而你面前坐着的恰巧就是其中之一的代表。若輪財富的話……以你的想像力我很難跟你解釋清楚。」

皮埃爾跳起來並不是想讓座給我，可結果卻像是乖乖地退位讓賢一樣。此時，我的屁股已經穩穩地坐進沙發，他再爭論只會更加引人注意。況且，我的那番理論他雖然不想承認，但卻是不爭的事實。難道這小子真的有些來頭，他心裏暗暗琢磨。

最後，皮埃爾只得假裝氣急敗壞地將皮球踢給卡扎。「卡皇閣下，我要求你處死這個無禮的傢伙，否則，我們之間的交易將無法順利進行！」

「哈哈，皮埃爾大度一些，你不是一直以紳士自居嗎？」卡扎吸了口雪茄道。「黑壯高，去給皮埃爾搬個椅子來。」

黑壯高點頭稱是，不一會兒搬了把木頭凳子進來，就跟我小學時坐的那種四腿方凳一模一樣。連高度都是小學生的尺寸。

他放在皮埃爾身前道：「諾曼先生，請坐。」

皮埃爾以西方人的審美來說，應該屬於帥哥之列。身高目測接近一米九，金髮碧眼，樣貌也不差。可讓他坐在一個「兒童椅」上，那畫面未免有些搞笑。

果然，皮埃爾沒有選擇落座，氣鼓鼓地抱着膀子站在卡扎一旁。

「好了，陸先生，還是來談談咱們的交易吧。關於這座鑽石礦，你打算出的價格是？」卡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