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攀登！誰讓你去Y市的！誰給你的權力做的人事調整？你馬上給老子滾混回來！」電話中的咆哮聲，隔著老遠我都聽得真真的。

「是，是，魯局長。不是……，這裡面一定有什麼誤會。」耿胖子說話的同時，身子佝僂著像一隻蒸熟的蝦子。

「誤會？誤會！上頭會親自把電話打到我這裡嗎？對方是什麼人，什麼背景你不知道還不會去查查嗎？蠢豬！」對方吼完便掛了電話。

耿胖子舉著電話呆了足有七八秒鐘，然後假裝道：「我知道了，我會儘快處理一下，魯局長再見。」

尷尬，真特么的尷尬。

「耿局長，魯局長有什麼指示?」吳良材湊過去問了一句。

「走，跟我回省城！」耿胖子心慌慌地道。

「我那理事和領隊什麼時候交接?」吳良材道。

「交接個頭！回去以後你寫一份深刻的檢討，把如何偽造任命，如何節流比賽獎金的事情交代清楚！」耿胖子忽然道。

「我……我沒有。耿局長……姐……姐夫，要是這麼寫，我就完了啊！」吳良材終於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顫抖著聲音道。

耿局長沒有搭理他，快走兩步來到我身前道：「陸理事，一切都是誤會。關於崗位調整的事，純屬子虛烏有，我回去后一定徹查，嚴查。請您務必不要放在心上。」

「哦？那我這正科級也泡湯了唄。」我一本正經地道。

「不，不，不，正科級肯定是要解決的，我保證！」耿胖子臉上的汗是一層又一層。

「這些事小，我關心的是我們球隊那五百一十萬獎金到底有沒有譜。算了，我還是去趟省里，親自問問吧。」我說。

「有譜，必須有譜。」聽聞我如此說，耿胖子那還懷疑。把這件事捅出去一定就是這小子。都怪自己這個無能的小舅子。得知Y市奪冠的消息后，就迫不急待的趕過來摘桃子了。對方是何許人也根本就沒做調查。

自己也是大意了。想當然的認為踢走的不過是個市級體育局的借調人員，省里的大老闆怎麼會觀注這樣的小人物。哪成想，省里的大老闆不但關注了，而且還跟這小子關係匪淺。

「這點小事就不必麻煩他了吧。我回去后立即就著手調查，明天一早，不……今晚一定給陸理事一個滿意的答覆。」耿胖子道。

我不置可否地盯著他看。

「周局長，您快幫我解釋一下。這一切都是誤會。」耿胖子被我盯得有些發毛，開口向周永昌求助道。

對於省里的那通電話，周永昌雖然也有些吃驚，但卻並不意外。他早知道我跟金二當家的關係，自然跟省里那位也是相熟的。他只是吃驚，散會才不過幾分鐘，省里就已經迫不及待來地幫我撐腰了。

看著眼前手足無措的耿副局長，他現在說不上是同情憐憫還是幸災樂禍。

「陸遙，我相信耿局長會把事情查清楚的，就先不要給省領導添麻煩了吧。」周永昌決定還是幫耿胖子說句話。

「那好吧。」我點頭，周永昌的面子我還是要給的。

「謝謝，陸理事。我現在就返回省里，今晚之前，我一定給陸理事一個滿意的答覆。」耿胖子如蒙大赦，連連拱手。

吳良材此刻就算再傻也看清了風向。想上前跟我客套幾句，卻不知如何開口。最後，只是對我露了個笑臉，追著他姐夫去了。

「小陸啊，別有情緒，工作當中是會有這樣的『意外』發生的。」周永昌拍了拍我的肩膀道。

「周局長，我真沒情緒。不過，在獎金到位並捐給慈雲小學后，我打算辭去足協理事和足球領隊的職務。」我說。

「不是已經解釋清了么？你怎麼還……」周永昌以為我還在借題發揮。

「是我個人的原因。不瞞您說，我現在生意做的比較大，要處理的事情也比較多，分身乏術啊。可要是您交代的事我辦得不好，豈不是給您惹麻煩嗎。所以，還不如索性離去，把位置讓給更有能力，更有精力的人來做。」我誠懇地說道。

周永昌盯著我看了半晌，最後道：「既然如此，我尊重你的決定。至於繼任者，你有沒有推薦的人選。」

「周曉周這個同志很不錯，有能力，有見識。跟著我也工作了一段時間，在球隊中也有一定的基礎。」我說。

「組織上會考慮你的推薦。」周永昌應該是很感激我推薦了他的侄子，起身同我握手。

出了周永昌的辦公室，我覺得輕鬆的同時，卻又忽然有些不舍。畢竟同那些隊員們朝夕相處了幾個月，已經有了戰友般的情誼。

算了，反正又不是見不著，以後勤聯繫也就是了。

回到水天一色，高小立和衛斯理依舊沒有回來。

我正發愁晚上吃什麼的時候，龍景春來了。顯得有些心事重重的樣子。

「龍哥來了啊，正好，晚上我請你吃飯！」我說這話不過是客氣客氣。

龍景春居然點頭答應了。

請他，自然不能去春風巷，當然也不能去私房菜館。

沒辦法，最後只能去了鏡花雪月。

諾大的包間里，只有我和他兩個人，氣氛顯得有些詭異。

「龍哥，你找我有事么？」我首先開口。

「我今天聯繫上了玩家，他人確實在華夏。」龍景春道。

「那……你想怎麼對付他？」我試探問。

「我也不知道。」龍景春搖了搖頭。「因為我並不知道路西法對付他的真正目的是什麼？還有，若是我真的按他所說，除掉了此人，那等待我的，我們這個宇宙平面的又會是什麼！」

「那還不簡單，你就跟他說你已經除掉了。看他後續會怎麼做就好了。」我夾了一口菜，邊嚼邊道。

「對啊！」龍景春眼睛一亮。「果然還是你鬼點子多。不過，單靠說的，對方未必就肯相信。除非，有一個玩家真的被我幹掉，而他又偽裝成對方的身份。」

龍景春的眼睛開始上下打量起我來。

靠，他不會讓我偽裝成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