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裡開會的人們自然是亂作一團。

我盯著窗外，雖然形如白駒過隙，但狐狸對衛斯理表現出的讚許還是被我捕捉到了。

不錯，完活。

接下來就是安撫眼前這原本該死的人人間蒸發，至少在一段時間內。

這並不困難。我捂上他的嘴，湊到他耳邊小聲嘀咕了幾句，他果然配合著裝死。

隨之而來的救護車上，一具「屍體」在護士的忙碌中突然消失，雖然引起了不小的騷動，卻並沒有任何人追究。

……

「那個男人沒什麼事吧。」剛回到紡織廠我和小開就被衛斯理拽到一個僻靜的角落。

「我們辦事你放心好了。」我說。

「那真是太感謝你們了。」衛斯理道。「剛剛索隆又給我了新任務，目標是個叫尤里的俄國人。過兩天還要麻煩你們。」

「可這次我們並不打算出手。」我說。

「為什麼呢？」衛斯理問。

「這個叫尤里的男人並不是個好人。懲惡即揚善，所以，你可以放手去做。」我說。

「你們確定？」衛斯理看了看同樣露出疑惑神色的小開。

「我確定，在這點上我沒有必要騙你。」我篤定道。

「那好，我聽你的。」衛斯理說完心安理得地去了。

「老大，尤里就是衛斯理開車幹掉的那個抽雪茄的胖子吧。你怎麼知道他是壞人？」等衛斯理走遠了，小開問道。

「我猜的。」我答道。

「猜？」小開臉色瞬間變得很難看。「老大你一直是個正直善良的人。」

「尤里那段兒給我印象最深的是他的防彈車和他邊抽雪茄邊噴煙圈的囂張嘴臉。」我解釋道。「小開，你覺得什麼樣的人會給自己配防彈車，而且看到有殺手朝自己開槍不但一點驚慌失措都沒有，反倒衝殺手挑釁？」

「照你這麼說，尤里確實符合反派角色的特質。」小開想了片刻道。

「就是嘛。」我點頭道。「跟那位開會哥不同，我打心底里排斥救這樣的傢伙。還有就是……」

「就是什麼？」小開見我半天沒給出下文，問道。

「就是我想不到用什麼辦法來救他。」我攤攤手道。「總不能我也從天窗鑽到他車裡吧。」

小開認同的頷首，道：「老大，你打算什麼時候把衛斯理和十字真正的關係告訴他？」

「等他去找十字的路上吧。衛斯理並不是個很好的演員，尤其是在他腎上腺素飆升的時候很難隱藏自己的想法。索隆包括狐狸都能輕而易舉地識破他。」我想了想又道。「而且，咱們還應該多給他和狐狸小姐製造些浪漫的機會，為了之後狐狸的捨生取義埋下伏筆。」

……

隨後的幾天過得風平浪靜。

唯一讓我覺得遺憾的是，錯過了狐狸小姐背面全裸的場景。小開不知道從哪兒得知了我的想法，那幾天對我態度極其惡劣。我都懷疑是阿福這小子叛變了，還把讀心術用在了我的身上。

接下來的某天晚上，衛斯理和老鼠是被抬回來的。老鼠掛了，衛斯理的胳膊中了一槍。

衛斯理根據子彈的製造者查出了十字的蹤跡，獵殺行動開始了。

在和索隆交涉后，我和小開也加入了行動隊。跟狐狸和衛斯理一起去往東摩拉維亞（捷克東部地區，得名於起源該區的摩拉瓦河）。

路上，衛斯理對於挨得一槍有些在意。

「從之前十字幹掉的幾個那刺客來看，你覺得十字對你的失手正常嗎？」我趁狐狸不在的檔口問他。

「誰也難免有緊張的時候！」衛斯理道。

「沒錯，可對於你這樣的准菜鳥，大名鼎鼎的十字先生為什麼會緊張？」我反問。

「槍械大師和修理工當時也在，他沒把握同時幹掉我們四個。」衛斯理道。

「那再想想之前你一個人的時候，訓練的時候，如果你真的這麼重要，十字應該有很多機會幹掉你。」我步步緊逼。

「那是他當時還沒有意識到我對他的威脅。」衛斯理兀自強硬道。

「你有沒有想過，索隆對你說的，你的身世，你的殺父之仇，不一定都是真的。」我試探著道。

「你到底想說什麼？」衛斯理漸漸提高了音量。

「我只是不想讓你鑄成大錯。」我忽然換了念頭。從他充滿排斥的情緒看，如果我現在說十字才是他的親老子，他肯定不會接受。說透前反倒不如讓他自己先琢磨琢磨。

衛斯理又追問了幾句，見我三緘其口，只得作罷。不過，眼神中卻透著不解。

東歐不只是我，小開也是第一次來，所以少不了的又是一頓逛吃逛吃。

狐狸跟衛斯理則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他們似乎能感覺到十字就在周圍。

熟悉劇情的我和小開都知道，只有登上火車的時候十字才會現身。隨後發生的一切對火車上的普通人來說可謂是災難。火車出軌，甚至有幾節車廂還跌落峽谷。

「老大，咱們要不要救那些火車上的普通人？」小開明知故問。

「當然，我記得火車最後四節車廂都出事了。等咱們上了火車之後，隨便找個由頭，把乘客們都忽悠到前幾節車廂就好了。」我說。

「那咱倆呢？」小開應該對當時的畫面印象深刻，有些打退堂鼓。

「我還沒跟衛斯理講清他和十字的真正關係。希望在最後他朝自己親老子開槍前我能找到機會說服他。」我說。「至於咱倆的安全嘛，我覺得只要一直待在有主角光環護體的衛斯理身旁，應該還是有保障的。況且，就算衛斯理不行，咱們不是還有天天嘛，小天神護體可不是說著玩的。」

小開見我態度堅決，也就從善如流。

接下來的劇情發展並沒有逃脫劇本。

做子彈的老牧師受十字所託把衛斯理引到了火車上，趁機將他跟狐狸分開。

而衛斯理與十字在車廂中槍戰的時候，我和小開就坐在車廂中間。那種身臨其境的激戰畫面不但沒有嚇得小開驚聲尖叫，反而讓她顯得異常興奮。

狐狸此刻也開著輛車撞進了火車車廂。嗯，演員都到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