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是周曉周打來的,他有些慌亂地告訴我,林子武出車禍了。
問清地址的我,跟著高小立心急火燎地趕到了中心醫院。
太蠢了我!一直跟別人說龍景春心胸狹窄,怎麼就沒想到他會對下午沖他冷嘲熱諷的隊員們下手。尤其是林子武。
進了周曉周說的病房,那場面讓我大驚失色、大吃一驚、大……巴掌想抽丫挺的。
林子武此時正趴在病床上,跟個年輕的小護士調笑。
也不知道這小子說了什麼,逗得人家小姑娘笑得前仰後合的。
等我和高小立都快走到他後腦勺上了,他才看見我倆。
「陸哥,高哥,你們怎麼來了?」林子武一個跟頭坐了起來。
小護士見來了生人,沖我們不好意思的點點頭,轉身出去了。
我把林子武扯了起來,上下打量了一番,道:「曉周不是說你出車禍了嗎?傷哪兒了?」
「我沒事,就是蹭破點皮。」林子武滿不在乎地道。
「還說沒事,差點小命都沒了。」周曉周端著倆飯盒推門兒走了進來。
「哪有你說的那麼嚴重。」林子武說著還在床上蹦了兩下。
「到底怎麼回事?」我嚴肅道。
「其實沒什麼,就是我訓練結束後去市場買菜。結果買完菜,剛出菜市場就讓個渣土車給颳了一下。」林子武道。
「放屁!那能叫颳了一下嗎?你電動車現在都已經變海報了!」一向斯文的周曉周居然爆了粗口。
他稍微平復了一下才道:「子武出事的視頻我從菜市場旁邊的彩票站拿到了。那輛渣土車根本就是奔著子武去的。」
周曉周打開手機相冊,把個轉錄的視頻放給我和高小立看。
「菜市場門前這條路,從來就沒走過渣土車。那路兩頭既沒有拆遷改造也沒有工地施工。」周曉周解釋道。「而且,你看這輛車,原本是停在路邊的,等子武剛出來,就立馬啟動,加速,奔著子武就去了。這明顯就是要把子武撞死在當場。」
「周助理,你說的也太誇張了吧。別說別的,那條路上渣土車我都看見過好幾輛。再說人家司機撞我幹嘛,無冤無仇的。」林子武照樣無所謂地道。「你剛才不是說女朋友來電話嗎?趕緊走吧,小心被罰跪搓衣板。」
「你……,行行行!我不管。」周曉周似乎真生氣了,抓起手機就出了門。
「行了,說吧。」我等聽不見周曉周的腳步聲以後,才沖林子武道。
「陸……陸哥。」此時的林子武像是虛脫了般地癱在床上。「可他媽嚇死我了。」
我和高小立沒接話,等著他的下文。
他緩了一會才接著道:「那渣土車確實是沖我來的。前軲轆都從我身邊開過去了,司機卻突然一打方向盤,整個車身就朝我撞來。好在咱最近鍛煉沒偷工減料,反射神經也提升了不少。我撇開車子,一下就竄了出去。電動車直接被后軲轆壓扁了,我打了幾個滾兒,蹭破了好幾塊。」
「那你剛才怎麼不說?」高小立問。
「那司機過去的時候說了一句話。」林子武心有餘悸道。「你們球隊的給我小心點!」
「所以,你覺得對方不只是針對你個人,而是針對整個球隊。你不告訴周助理,是怕他轉述給其他隊員,害大家擔心?」我說。
「我是怕大家訓練時分心。」林子武低下頭道。「難得大家心氣兒這麼齊,熱情這麼高。陸哥、高哥,說實話,一個月前,我根本連勝一場的信心都沒有。可現在,即使是冠軍我都覺得離我們沒有那麼遙遠。不光是我,大家都這樣想。所以,我不想在緊要關頭給大家添堵。」
「那你為什麼告訴我呢?」我問。
「我相信陸哥你能擺平這一切。」林子武道。「因為我知道,你比我們更加想贏。」
「你的直覺沒錯。陸哥也不是讓你白叫的。放心養傷吧,早日歸隊,一切有我。」我目光炯炯地道。
出了醫院,我的臉色陰沉地嚇人。
龍景春啊龍景春,你特么的就不能光明磊落點兒。冤有頭債有主,有本事你沖老子來啊!
「遙哥,怎麼做你說吧。需要的話,我這就上門兒去把他姓龍的給綁回來。」高小立也是跟隊員們朝夕相處的,他的憤怒不比我少。
「別說氣話。他這麼做的目的就是想讓我們自亂陣腳。如果沒猜錯的話,他肯定留下了線索,至少是我們可以發現的線索,指明此事跟他有關。」我稍微平復了一下,接著道:「如果我們貿然對他行動,正好被他抓住把柄,並以此為由向我發難,那樣反倒太被動了。現在,咱們唯一的依仗就是他不知道我已經清楚他的真實身份,而他對我的玩家身份卻一無所知。得好好利用這點,咱們也採取迂迴戰術。」
說完,我想了想,掏出手機撥了出去。
簡單幾句,我的心情又變得晴朗起來。
……
郊外的羽山別墅。
愛德蒙晚上的飯都沒怎麼吃。因為下午讓我和足球隊給氣的。
房力亞有些無奈地叫下人把桌子收拾乾淨,又給愛德蒙端了杯茶。
「老房,你幫我想個點子出出氣。」愛德蒙接過茶杯道。
「你是想把他一棍子打死還是繼續慢慢玩?」房力亞道。
「慢慢玩,但也得讓我出了這口鳥氣。」愛德蒙道。
「以你的了解,陸遙最怕失去什麼?」房力亞問。
「金錢,地位,女人,無非就是這幾樣。」愛德蒙道。
「蜂鳥事件過後,那個小女伯爵有大批特工保護。咱們不適合再跟她發生交集,容易惹火上身。」房力亞分析道。「地位嗎,如果這次足球比賽讓他背後所謂的靠山們大失所望,那他的地位也將不復存在。所以,目前能引起他注意的,也就只有金錢了。」
「可是這小子的資產絕大部分都在銀行賬戶里生利息。他如果不花大價錢投資些什麼,很難讓他賠個底兒掉。可要是只有幾十萬,或者上百萬的損失,又不足以讓他覺得肉疼。」愛德蒙道。
「按照你之前對他的描述,他應該是個吝嗇鬼似的土豪,又喜歡靠些小聰明以小博大。既然他沒有大資金投入的項目,索性咱們就給他造一個大資金投入的項目。高風險,高回報,我不信他不心動。」房力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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