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話，我可是閱人無數的主。」我當然不能讓小姑娘給看扁了。

「老大……，你……我聽小雪說，你還是……處男呢。」小開臉紅紅地道。

「那啥……閱在中文裏不只有你想的那種含義，還有看的意思。就好比你們學校的閱覽室。」我解釋道。

這個齊艾雪，四處宣揚我是處男的糗事！看我回去不收拾她！

「那好吧，我在外面等你。」小開道。

事實證明，理論還是得聯繫實際的。

黑絲襪看起來挺養眼，沒想到穿起來這麼費勁兒，還不舒服。更別提勒在胸前的這麼個玩意兒，我算知道女人為了擠出那一點點溝，付出的代價有多少了。

從洗手間的隔間里出來，我迎面正碰上一個保齡球館的服務員，女的。

她有些怪異地看着我。我趕緊陪上個笑臉。

「您好，女士，這個洗手間是員工專用。您以後可以去球館西側的客用洗手間。」對方說道。

「知道了，謝謝。」我說。

「你的聲音……」服務員瞪着眼睛道。

靠，我忘了裝女聲！

「咳咳，我的嗓子剛動過手術，沒嚇到你吧。」我趕緊捏著嗓子道。

「沒……沒有。」服務員道。

我趁她還沒回過神兒來，趕緊逃出了洗手間。

小開似笑非笑地瞅着我。

「你誠心想看我笑話是不是，有人進去也不知道攔一下。」我沒好氣地道。

「如果老大你連個服務員都瞞不過，那一會兒怎麼騙那些人。我這也是為你好。」小開道。

「……，何尚生應該到了，一會兒機靈點。」我說完就走向球館場地。

果然如劇本寫好的，何尚生已經到了。我坐在他身側的同時，把裝藍寶石的箱子遞給了他。

「hi~」我用本聲跟他打了個招呼，他明顯被嚇得不輕。

「去跟禿和尚交易前，怎麼也得親我一下意思意思。」台詞上有這句，我不情不願地說了。

他果然配合著在我臉頰上蹭了下，很扎。

我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不出意外的話，他也是。

談判很順利，禿和尚安排了兩個手下跟我去拿錢。臨走前我又跟何尚生膩歪了幾句，做戲做全套。我比剛才放得開了。

踩着高跟鞋，我扭來扭去地跟着龍套丙丁進了更衣室。

等他們打開柜子，我出手如電般砍暈了龍套丙，龍套丁剛想呼救，身子猛地一震，也萎靡在地。

「小開，外面還有個警察。」我對着空氣道。

果然，一聲「嗯」回應了我。幾秒鐘后，柜子另一面也傳來一聲悶響。

我把一提包錢從柜子裏拎了出來，道：「你先拿着錢去停車場等我。」

「老大，那你呢？」小開問。

「等一會，我搶回寶石，讓阿福也幫我隱身。再去停車場跟你和張先生匯合。」我說。

「那，老大，你要小心。」小開聲音中透著擔憂。

「放心吧，實在不行我就跑，他們不開法拉利絕對追不上我。」我說。

我又回到了員工洗手間，換回男裝，然後拎着個保齡球的袋子轉身出來。嗯，路過鏡子的剎那，我瞅了一眼，自己還是張先生的模樣。看來模仿卡在遊戲插件里，效果確實維持得長了不少。

外面球場旁，何尚生還在沖笨不拉幾的黃啟法打眼色。

我走上去，念台詞。「你的寶石是假的，真的在我這裏。你被騙了，笨蛋！」

何尚生雖然沒看過劇本，但卻配合地天衣無縫。「我能被騙？讓你看看厲害的！」

說着他當着禿和尚一眾打開了手提箱，帶上放大鏡，假模假式的檢查。

然後，本段兒戲碼中最精彩的一幕出現了。

他有些頹然地撒手，任由寶石項鏈掉落在箱子裏。雖然沒有一個字台詞，但只靠這個背影，金像獎就應該有他一份。

「你跟我馬子合起來騙我！」何尚生忽然轉回身向我撲來。

我假裝跟他扭打，禿和尚此時犯了所有反派的通病之一，自作聰明。

他一把搶過我手中的保齡球包，狠狠地摔在地上。似乎他還罵了句什麼髒話，我光顧著跟何尚生飆戲了，並沒聽清。

保齡球里的鑽石，隨着四分五裂的碎片散落滿地。那是張先生最開始打劫財務公司竊得的贓物。

黃啟法終於立功了，警察們從四面八方湧來。

我趁所有人注意力被包圍圈吸引的間隙，手迅速地伸進褲子兜里。

然後，大搖大擺地走過去，抓起手提箱裏的藍寶石項鏈，又大搖大擺地從人群中走了回來。

球館外不遠，真正的張先生果然來了，開着一輛寶馬敞篷，旁邊站着小開。

張先生的臉因為興奮而有些紅暈。

我走過去，沖他倆比了個勝利的手勢。

小開像個犯了錯的孩子，有些扭捏地道：「老大，我……他現在還看不到咱們。」

張先生趕忙道：「陸先生，你來了嗎？你也能隱身？」

我用手指了指自己和小開，又指了指他。

小開點了點頭。

張先生見我半天沒答話，笑着道：「你們二位可以放心，我一個將死之人什麼秘密都會帶進墳墓里。」

「我們並非不放心，只是怕嚇到你而已。」我說着從兜里掏出藍寶石遞給他。

他伸手接過那條「懸浮」在空中的項鏈。「不管怎樣，謝謝你們。我想是到了說再見的時候。」

「張先生，恐怕你現在還走不了。」我說着朝門口的方向努了努嘴。然後，才意識到他並不能看見，只好道：「門口，何督察又追來了。」

「這條警犬，似乎認準了我的氣味兒。」張先生沒有一絲慌亂，反而顯得很開心。

「我們知道你已經有了脫身方案，如果不介意的話，能否讓我們坐在後排看完你的表演。」我說。

「當然可以。好的表演如果沒有觀眾那豈不是索然無味。」他笑着答到。

等我們上了車，他才把項鏈扔進裝錢的袋子，放進後備箱。同時，何尚生已經偷偷地坐進駕駛位。

他以為自己做的神不知鬼不覺，哪會想到其實有三雙眼睛，已經把他的一切盡收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