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小雪能願意嗎？畢竟清華北大才是她的目標。她已經為了這個目標付出了那麼多。」齊國輝道。
「孩子有時候不知道自己要的到底是什麼。」我一副老氣橫秋的口吻，「所以，才需要咱們做家長的幫着把把關。」
看齊國輝一副沉思的樣子，我繼續道，「要說名校，咱們市也不是沒有。我覺得懷北師範就挺不錯，也是百年老校，名氣雖然沒有北大清華響亮，可我認為文化的沉澱卻一點也不差，而且校園裏充滿朝氣，那才是年輕人身上該有的那股勁兒。最主要的是，它就在咱們眼巴前兒。Y市裏敢不給您齊爺面子的還沒有吧。所以，就算小雪真遇上點什麼事兒，咱們處理起來也方便。」
良久，齊國輝才搓着手道：「陸老弟，那你去幫我跟小雪說說，看看她的態度如何。也別逼的太緊，實在不行咱再想別的辦法。」
「那……好吧。我先去探探小雪的口風，要是她實在是意志堅決，咱們再商量。」我表現得勉為其難。
「謝字當哥哥的就不提了。見外。」齊國輝假裝四下打量了一番，道：「你這車坐着有點憋屈，正好這次我從南方運回來一批大型的SUV。德系，日系的都有，趕明兒你去挑一輛吧。」
「行嘞。」我也沒跟他客氣，按他的話說，見外。
把老齊送回了家，我才返回水天一色。心情不錯的我，邊開車邊哼起了小調。
別墅里高小立不在，想起早上他的欲言又止，我心裏有些擔憂。
他不是那種有事憋在心裏的人，可上午明顯看得出他在刻意迴避話題。到底出了什麼事？
……
下午，市文化局來電話，讓我過去開會。
文化局在之前老市府辦公樓的附樓，是一座三層小樓。有些年頭了，外牆上爬滿了綠藤。偶爾從葉子間的縫隙可以看到裏面紅色的牆磚。
停車場不大，也沒什麼好車。像文化局這樣的清水衙門，除非舉行大的文化盛會，基本上是沒有什麼油水可撈的。之前我聽說文化局一直想把市台收到麾下，可被宣傳部的領導，也就是宋青源給否了。這樣原本期望廣告費補貼一下家用的呂秀臣只能讓下邊人繼續勒緊褲腰帶了。
會議在二樓的大會議室舉行，牆上滿是市裏小有名氣書法家的大作。這些東西文化局當然不會缺，不管是有償還是無償都斂巴來了，沒準兒哪位嗝屁后成了名，價格就能成百上千倍的往上翻。
作為一個新人，道又不熟。我提早半個鐘頭就到了，會議室空無一人。我轉着欣賞了半天字畫后，無聊地趴在最後一排迷糊著了。
「醒醒，醒醒！」一隻大手邊搖晃我邊喊。
「打死我也不說。」我忽然喊了一句。我正做着夢呢，夢裏面倆藏青色西裝把那些個大燈泡子撤了，正準備給我上老虎凳、辣椒水來着。
晃我的人被嚇了一跳，我也揉揉眼睛醒了。
「你是幹什麼的？怎麼可以在這兒睡覺。」來人看清我年輕的俏臉后說道。
「不好意思，等著等著就睡著了。」我抹了抹嘴邊的哈喇子說道。
「睡醒了就出去吧，我們有會。」來人是個跟我差不多的年輕小伙，說話倒還算客氣。
「要開始了嗎？」我朝四周看了看。可不，人已經坐了七七八八了。
「你好，我叫陸遙，是咱們局的宣傳幹事。」我笑着朝小伙說道。
「你……您就是陸科長啊，我是辦公室的李安，您喊我小李就行。」小伙有些驚喜地說道。
「你好，你好。那個，我第一次來開會，你看我坐哪合適？」我問。
「您往前坐，往前坐。」李安邊說邊把我往前領。在第二排找到個位置請我坐了下去。
話說，這種被尊敬的感覺是挺那啥的哈。
又過了五六分鐘，呂秀臣托著個茶杯踱了進來。
怎麼說也是一把手，會議室頓時安靜了下來。
呂秀臣很滿意眾人的表現，臉上掛着春風得意的笑，「小李，人齊了沒有？」
「呂局長，人齊了。」站在門口的李安答道。
「宣傳幹事陸遙到了沒有。」明明都瞅見我的呂秀臣問。
我只好不尷不尬的站起身來，舉手，「我到了，呂局長。」
「你是第一次來局裏。我還怕你找不到門兒朝哪呢。哈哈哈。」呂秀臣一副欠抽的表情。
在座的可沒有傻子，呂秀臣這話明顯是諷刺我沒有提前來拜他這個碼頭。
「門兒認錯了沒啥，可要是人認錯了麻煩可就大了。」此話一出，會議室變得更安靜了。眾人都犯嘀咕，這小子是活得不耐煩了吧，居然當眾頂撞領導，這可是官場大忌。就算聽說過我是金家的人，也有不少面露震驚之色的。
我才不屌他，別看現在鬧得歡，馬上就要拉清單。金二當家的可不會容忍尸位素餐的傢伙，更何況因為這廝才整出的假傑克事件，害的金二當家差點身敗名裂。
說實話，我很同情他未來的境遇。
「門兒認錯了，到時候誰給你發工資。」呂秀臣的意思很明白，他才是我的上方領導。
「還有工資拿？我都不知道。等發了麻煩呂局長幫我領一下，下次小麗私房菜開張您得破費不少，就當我隨份子了。」我皮笑肉不笑地說。
「這個……，小陸啊。開完會上我辦公室談談。」理虧的呂秀臣果斷選擇了迴避。
「下面說說今天會議的目的。咱們省衛視主辦的K歌之王選秀比賽大家都聽過吧。咱們市也選送了幾個代表參賽，成功晉級的也有。雖說是省里主辦的，可面向的是全國乃至全球的華人。省衛視的收視率和影響力還是不小的。受省文化局邀請，我們市局需要選派幾位年輕的同志去省里協助這次比賽的主辦。」呂秀臣道。
他看了看台下眾人的反應，繼續道：「這是個很好的鍛煉機會，所以，我還是希望有年輕的同志主動報名。」
謝特！你用不用每次都強調年輕倆字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