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精英。

費雯的話音剛落，二樓就竄上來八條大漢，把出納圍了個裡三層外三層。（請忽略數學問題。）

這八大金剛有的開始展示自己的肌肉，像健美比賽那樣，先扭兩下胳膊然後定住一個POSE，抬頭，微笑。有的把手指骨捏到嘎嘎作響，估計是經常這樣打磨骨刺。有的把嘴裡叼著的雪茄以極快的速度從左到右再從右到左的來回移動，牙真白，給黑人牙膏帶五袋兒鹽都沒問題。

要說最厲害的還是古經理，畢竟是名片上印著經理名頭的高級白領，人家直接從兜里掏出一把黑漆漆的手槍，抵住出納的腦門，惡狠狠的說：「說，把大小姐藏到哪去了？」

到底是經過大風大浪的中間商，都到這會兒了，也只是臉色微變，「好漢饒命，真的不管我事。我上有八十多歲的老母，下有八歲的媳婦，你別殺我，別殺我。我都交代，都交代。」

健美男和骨刺男從左右扣住了出納的兩條胳膊。

雪茄男，見已經控制住了場面，接過古經理手中的槍，對著雪茄扣下了扳機。

一陣煙霧繚繞，雪茄著了。

說實話，這兩撥人的表現讓我這個群演都略感失望。

劇本不是應該出現兩撥人火拚，子彈亂飛的場景嗎。我則推翻一張實木桌，將高小立和費雯小美妞護在身後（即使擋不住那高大胖），任憑飛濺的木屑弄亂我的一頭秀髮。

「齊艾雪是不是你們綁架的？」我問。

「我根本就不認識什麼齊艾雪，更沒有綁架誰。我只是個小小的中間商。」出納就快哭出來了。

「還不老實交代，信不信我把你的手指甲一片一片的拔下來，再把你的手指插到老乾媽裡面。」費雯狠狠的威脅，聽的我都褲襠一緊。

出納還沒答話，一陣卡路里的電話鈴聲響起，破壞了費雯營造好的恐怖氣氛。

高小立看了看來電號碼，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起來。「喂，夢夢，現在有點不方便，一會我打回給你。嗯，行。你們晚上想吃什麼，我給你們做。不過這丫頭快高考了，你們別玩的太晚，省的他老爹找麻煩。好的，先這樣。」

掛了電話，高小立碰上我詢問的眼神，說：「是夢夢，讓我們晚上在別墅做飯，她和小雪逛完街要過來吃飯。」

「哦，那完事了咱們早點回去。」我答道。

接著五秒鐘的停頓。

「她跟小雪在一起？」「小雪跟夢夢在一起?」我倆同時反應過來。

高小立趕緊把電話撥了回去。

「你不是不方便電話嗎？怎麼又打回來了。」欒夢夢的聲音從電話免提中傳出。

「我是陸遙，現在小雪是跟你在一起嗎？」我問。

「是遙哥啊。對啊，昨天她就來學校找我了。這丫頭打著讓我給輔導功課的旗號，實際上是過來玩的。正好昨天我們寢室有個人過生日，我們就一起出去唱歌了，哎……哎別搶啊。」欒夢夢的聲音傳來。

「陸遙，你知不知道夢夢姐唱歌有多好聽，絕對秒殺那些天後和什麼選秀冠軍。等我爸回來，我想讓他幫我開個娛樂公司，夢夢姐就是第一個簽約歌手。你知道我爸那人有點古板，你到時候也幫我說說唄。」小丫頭嘰嘰喳喳的說。

「你的手機怎麼打不通，昨晚也不回家，你知不知道你爸都急瘋了？」我大聲喝問。

「你凶什麼凶啊，我的手機不是昨晚掉到酒杯里開不了機了嘛。唱完歌我們又去吃了燒烤，結束的時候太晚，夢夢姐擔心我一個人回去出危險，就留我在她們寢室住了一晚。」小丫頭理直氣壯的說。

「那你怎麼不用夢夢的手機跟我們說一聲。」高小立也是怒道。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用不著時時跟你們彙報。討厭！」小丫頭說完直接掛了電話。

我們仨大眼瞪小眼。

「小雪沒有被綁架？」費雯也反應過來。

「我就說是誤會嘛。」出納也聽出個大概，鬆了口氣說道。

還沒來得及搭理他，又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響起，我掏出手機接通，齊國輝的大嗓門傳來：「陸老弟，蕭浪我抓住了，這畜生正打算坐船往澳門跑。剛才我用了點手段，但他好像真的對綁架小雪的事一無所知。你那邊有沒有什麼進展？」

「齊哥，小雪找到了，她沒事，沒被綁架。昨晚她跟高小立的女朋友在一起，玩的比較晚，就睡在人家那了。手機掉水裡了，誰也沒跟誰聯繫。」我言簡意賅的說。

「真的嗎？你快把高小立女朋友的電話發給我。」齊國輝說道，還沒等我再說話，就先一步掛了電話。

我把欒夢夢的手機號發了過去。

然後示意健美男和骨刺男先放開出納同志，只是依就把他圍在當中，搞清楚前先不能放走。

不一會兒，齊國輝的電話又打了過來，「陸老弟，不好意思，事情搞清楚了。小雪我也罵過了。真的抱歉讓各位虛驚一場，等我回去以後給各位擺酒賠罪。」

「齊哥，你說的什麼這是，咱們不是兄弟嗎！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什麼賠罪的就不要再提了。」我江湖氣十足的說，「不過，蕭浪說的要奪走你最珍貴的東西到底是什麼，你也要查清楚。」

「說起這個我就來氣，其實什麼都不是。不過是他臨走前撂下的一句狠話罷了。就跟打完架以後說你等著一樣。經此一役，他也知道自己是個什麼貨色，跑澳門再奔澳洲，他把全部家當都帶上了，這畜生根本就沒打算再回來。」齊國輝說道。

原來如此，真是大烏龍。

掛了齊國輝的電話，我們的目光又全部落回到出納身上。

「我的事都清楚了，現在說說你的事吧。」我說。

「我什麼事？」出納問。

「你到底是做什麼的，為什麼找上我，怎麼知道我是誰？你們所說的無法拒絕的買賣到底指什麼？」我問。

「換你的彩票啊！從公布的中獎信息就可以查到哪個彩票站開的頭獎，再從電話號碼就可以查到你的名字，你真的不知道？剛才我的經理明明已經講清楚，在你彩票獎金的總額上再給你加五個點，按照稅前算，至少比你去兌獎的數目增加百分之二十五以上，你不是已經同意了嗎？」出納說道。

感情剛才那人用手比的五是五個點，不是五億啊。

「你們這麼乾的目的是什麼？」費雯也很好奇。

「他們是為了把彩票倒手給那些貪污腐敗分子，換一個財產合法化的說辭。」高小立已經恍然大明白了。

「是這樣嗎？」我問。

「對，對。我說過了，我們只是中間商。現在拍蒼蠅打老虎的風聲那麼緊，買賣不好做了，要不我也不會親自露面讓你們安心。當然，就像我的經理所承諾的那樣，你們的人安全肯定是能保證的，我們所有的交易都是單線聯繫，沒人會追查到你們的存在，就像彩票本來就在買家手中一樣。」出納略微猶豫了一下，又接著說：「其實，買家願意出的是十個點。除了傭金以外，我們只賺了百分之五的差價。不過，各位老大，咱們今天這麼有緣，我就給各位一個友情價。十個點，您都拿走。怎麼樣！」

「不怎麼樣！我最恨你們這些助紂為虐的了。更可氣的是那些跗骨之蛆，吸食老百姓血汗的蛀蟲。虧你們想的出來這樣的辦法，想財產合法化，想把老婆孩子都送出國，想包二三四五六奶，想……，想的可真美啊你們！」我憤憤不平的說。

「朋友，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的道理你不會不懂吧。我們既然干這行，就不會一點背景都沒有。白的就不說了，隨便哪個買家發句話都是能讓你進去個一年半載的。要說黑的，哼哼，遠的不說，本市的古老大聽說過吧，那可是我親大哥。古老大的老大可是大名鼎鼎的齊爺，整個懷北、懷南道上的哪個敢不給齊爺面子。你的背景我們可是調查的清清楚楚，不過就是個地產公司的總，還是個副的。真要是撕破臉，倒霉的是誰，心裡掂量掂量吧。」出納忽然變得盛氣凌人起來。

「你說的古老大，是不是叫古傳吉？」一旁的古經理忽然問道。

「沒錯，就是我古大哥。是不是害怕了。要是不想鬧大的話，兩個點加給你們，彩票留下。這也就是我不想壞了規矩，不然，別說加點了，一分錢你們也換不走。」出納開始洋洋自得。

「我怎麼不知道什麼時候多出來你這麼個親弟弟。」古經理失笑道。

智商超高的我忽然領悟，出納口中的古傳吉古老大，原來就是古經理。

「那你說的齊爺，不會就是齊國輝吧。」費雯小美妞的CPU轉的也不慢。

看著一臉懵逼的出納，我對高小立說：「小麗，打電話，報警。」

我則慢慢溜達到一邊，撥通了黃秘書的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