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墨睜開眼。
周圍一片澄澈之境。
自己就彷彿一張白紙中的墨點。
隱約前方出現一道人影,陳墨定睛一看,竟然與自己一模一樣。
那人影同樣手持一柄苗刀,面無表情。
轟!!!
直接爆沖而來,揮刀便砍。
陳墨急忙從納戒中取出苗刀抵擋,二人你來我往,戰作一團。
這人影不僅有陳墨的外形,還有着陳墨的刀法。
一招招都像極了自己,趁勢而為之法運用的爐火純青。
就像是對着鏡子打架。
頗為難纏,陳墨猛然用出須彌刀影。
誰知那人影也用出了一樣的手段,兩道巨大的刀影碰撞在一起。
轟!!!
同歸於盡,瞬間消散。
連武技都能一模一樣,陳墨當真是沒見過如此離譜之事。
「小子,這是千機扶桑的認主試煉,你要是失敗了,可就要永遠留在這裏了。」
六爺語氣頗為認真,提醒道。
陳墨面色凝重。
遠古神木,扶桑,果然沒有那麼簡單。
那人影又再次攻來,陳墨被打的連連後退。
自己所學,這人影竟然比自己施展的還要熟練。
信手拈來,收放自如。
陳墨一時間拿這人影沒有辦法。
一邊被動防禦,陳墨一邊思索著自己的武者之途。
也許真的是這樣,武者最終最難敵過的就是自己。
那人影越戰越勇,又一次使用了須彌刀影。
對着陳墨就劈了下來。
陳墨第一次從敵人的角度看到這刀影,的確霸氣十足。
勾陳踏虛,起行。
陳墨瞬間閃出老遠,可同時那人影一樣施展了勾陳踏虛的功法緊追而來。
緊跟着的還有那落下的須彌刀影。
換做平時陳墨肯定直接一刀迎上去拼個輸贏。
但是今天的他當真是力不從心。
滿身疲憊不說,與聖子茂的大戰連一天都沒有過去。
剛才的那招須彌刀影已經是極限狀態下的一刀了。
如今丹田內的煞氣靈氣都已經空谷若虛。
膻中穴突然開始隱隱作痛。
因為煞氣的稀薄,儲存在膻中的殺氣有點躍躍欲試。
這殺氣的確有一定的殺傷力,關鍵還有震懾效果。
但御氣用,陳墨可從來沒有嘗試過。
這一刀可沒給陳墨這麼多的時間,正在他急中生智大腦飛速旋轉之時落下。
砰!
宛如針扎一般,陳墨全身的每一個毛孔都刺痛難耐。
萬般無奈之下,他調動了膻中空間的這團殺氣。
這團殺氣均為陳墨吸收煞石以及那古戰場之中煞氣的附屬品。
在前任魔主開玩笑似的未完功法的驅使下匯聚在一處。
猛然放開,全身感受到一陣酥麻,但與此同時陳墨感覺變的敏銳起來。
咻!
一個不起眼的側身閃躲,人影的須彌刀影擦著自己的鼻尖落下。
竟然躲開了。
而那人影並沒有因為攻擊落空而有絲毫的猶豫。
又一次攻來。
憑藉着敏銳的感覺,陳墨一次又一次的躲過了人影的攻擊。
這是什麼原理,只覺得那股酥麻的感覺越來越厲害。
不管了,總之有效就行了。
既然未完,那就硬試,既然有效,那就瞎練。
陳墨也豁出去了,這人影不會說話也沒有表情,只是一個勁兒的猛攻。
你跟他說歇會兒,等我休息一下再打也不可能。
輸了還要永遠留在這裏。
死馬當活馬醫,陳墨又加快了膻中殺氣流往全身筋脈的速度。
一陣頭暈目眩,整個人變的殺氣騰騰。
因為這功法而變紅的瞳孔此時愈發躁動起來。
滔天的殺意灌滿陳墨整個大腦,陳墨的理智漸漸消失。
不行,怎麼能讓這殺氣控制自己。
既然你在我的體內,就要聽從我的驅使。
陳墨努力支撐著自己的精神,這時候有一絲一毫的鬆懈都會讓這殺氣亂了心神。
但也因此,全身的酥麻感越來越重,感覺也越來越敏銳起來。
空氣的流動僅憑着皮膚就可以感知的到。
那人影刀將至,陳墨已經能預知到並迅速做出相應的閃躲。
人影面無表情,反觀陳墨卻已經是咬牙切齒,不時還用手敲著頭。
這種狀態持續了良久,那人影就好像不會累一樣。
突然,全身的每一個毛孔突然爆出殺氣。
刺痛酥麻感消失,看樣子身體筋脈已經適應了這殺氣。
而陳墨的大腦也在一陣殺意過後變的無比的空靈。
難道是成功了。
呼……
陳墨不再被動,迎著那人影密不透風的攻擊就走了上去。
那人影瘋狂的攻向陳墨,而陳墨就這樣緩慢的走着。
身體閃躲出現一道道殘影與本尊重疊,陳墨幾步來到了那人影的跟前。
啪,一刀抽在了那人影的腦袋上。
面無表情的人影開始變的虛幻,整個澄澈空間開始猛烈的搖晃。
轟!
彷彿被什麼人抓住一般,陳墨身體猛然倒退。
砰!
八魔祭台中,巨柱之中飛出一道人影,重重的摔在地上。
正是疲憊不堪的陳墨。
而那千機扶桑所化的巨柱慢慢變小,變回最初的木杖大小。
「魔主!」
肩膀上落着阿鶯的阿奴見到陳墨出來,急忙走上前攙扶。m.
陳墨笑着擺了擺手,自己站了起來。
「沒事,不用擔心。」
拾起扶桑,陳墨感受到自己與它已經建立起了某種奇妙的聯繫。
心中念頭一閃而過,那木杖在手中發生了變化。
一把木刀出現。
緊接着陳墨不斷想像著各式各樣的武器,那木杖都能變成相應的形狀。
「好神奇啊!」
陳墨不禁感嘆。
「魔主,這扶桑本為天地間最堅硬之物,它所化成的武器必然是無堅不摧。」
「阿奴,怎麼這扶桑還要試煉才能歸我所有啊,魔戟和苗刀都沒有這般費勁。」
「魔主,扶桑本為遠古神木,受日月精華當然具有靈性,必定與人為煉製之物不同。」
「桐尊者乃魔族不世天才,就連上任魔主都有意讓他繼承魔主之位。」
「想必當時他也是經過一番波折才擁有了這扶桑神木所化的魔杖吧。」
陳墨點了點頭,再次將木杖變成木刀模樣。
用來用去還是用刀比較順手。
「哦,還得多謝你的提醒了,六爺。」
陳墨沒有忘了試煉之時六爺的提醒,不然要是一不留神輸了可就慘了。
「哼,我只不過是不想看到你小子被我奪舍前有閃失罷了。」
說到奪舍,陳墨面色一沉。
難道修成真身就一定要摸去元神的神識,採取奪舍的形式嗎?
靈煞雙修,都按照暮蒼之法修鍊肯定會自相矛盾。
如果自己孕育的這靈魂分身不能修成真身,那最終六爺還是要被抹去神識。
一路走來,吵吵鬧鬧。
雖然這六爺每次都惡語相加,但是陳墨漸漸的已經習慣了這個有點毒舌的朋友。
看着手中的木刀。
一個念頭在此時悄然滋生。
「兩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