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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渡佛 - 第91章 第九十一章字體大小: A+
     
      衡玉這句話一出,原本還相談甚歡的氣氛頓時為之一滯。

      在無定宗並無爭鋒之心的情況下,劍宗如今隱隱被推崇為正道魁首。俞夏身為劍宗首席弟子,這個身份按理來說是很具有信服力的。

      但衡玉也有足夠的理由懷疑俞夏。

      ——心境比試時水平忽低忽高。

      ——神魂周圍縈繞著淡淡的邪魔之氣。

      ——對劍道的感悟高得驚人……

      當然,還要加上現在這一條:俞夏是怎麼根據異動,推測出此地是合歡宗大能的坐化之地?

      被質疑的俞夏先是有些錯愕,很快平靜下來,微微一笑。

      反倒是他身側的舞媚輕擰起眉,瞥衡玉一眼,有些欲言又止,似乎是不知道該不該說。無奈之下,她轉頭看向俞夏。

      俞夏回以安撫的眼神,這才用那清朗疏越的聲音對衡玉說:「洛主會有這種擔憂,我很理解。此事涉及到我的一些隱秘,原本不便細言,但事關接下來的合作……」

      他話音微頓,還是接著道:「如果佛子對我使用測魔陣法,應該能發現我的神魂周圍沾染有淡淡的邪魔之氣。」

      他說得平靜,一副不怕了悟會因此把他當成邪魔的坦然模樣。

      然而……這件事吧,在場另外三個人早就知道了,所以每個人都表現得很平靜。

      不明情況的俞夏心下暗贊他們夠淡定。

      尋常情況下,他說自己身上沾染有邪魔之氣,對面的人怕是得立馬翻臉誤以為他墮為邪魔了。

      「這股邪魔之氣,是我吞噬的神格裡帶有的。享受了神格的好處,自然也要承擔些後果,好在邪魔之氣並未侵占我的靈魂,只是在周圍糾纏不休。」

      「神格?」安靜坐在旁邊的了悟不由出聲。

      「沒錯。」俞夏抬手蹭鼻,「好運罷了。」

      所謂神格,是化神修士隕落後,蘊含著他們畢生修為的識海沒有隨著他們消散於天地間,而是因為某些意外凝聚起來。

      神格里基本會蘊含著化神修士的一縷意識和一部分修為。

      所以也有傳言說,隕落的化神修士可以憑藉神格,奪舍他人而重活一世。

      只不過傳言終究是傳言,至少在《大陸典籍》中從未有關相關的記載。

      俞夏當時外出遊歷,意外進入一處秘境。撿到神格時,他誤以為那是顆普通的蘊含有純粹靈氣的寶物,隨手就將神格撿了起來。結果在觸碰到神格那一刻,神格竟直接融入他的丹田。

      俞夏苦笑:「這個神格存在太長時間了,不知道是哪位劍修大能隕落後形成的,邪魔之氣縈繞在它周圍而不散。我吞噬掉神格後,那幾縷邪魔之氣就轉而縈繞在我的神魂周圍。」

      「接下來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初融神格,即使裡面那抹意識早已被磨滅得差不多了,我在接收那抹意識里的記憶碎片時,性格和心境還是無可避免地受到了影響。」

      正因為有了那些記憶碎片,他在劍道上的感悟才會如此深厚。

      而白雲山的這處秘境,在記憶碎片裡有些許模糊的記載。俞夏結合宗門得到的消息和神格里的記憶,終於確定此處是一位合歡宗大能的坐化之地。

      說到這裡,俞夏抬眸看向衡玉和了悟:「事情就是這樣,兩位如若還有疑問,儘管提出來。」

      他會這麼坦然暴露此事,有多重考量在。

      其中一個很重要的原因是,現在神格已經徹底被他煉化完畢,別人就算覬覦神格也沒用。

      衡玉不得不感慨俞夏的好運。

      神格這種東西,真的算是可遇而不可求了。幾千年都難出一個。

      「難怪俞道友短短時間內已經到了結丹中期。」衡玉掐訣行禮,臉上露出幾分歉意,「俞道友的確不愧是劍宗首席弟子,先前法會上,如不是狀態不穩定,俞道友怕是要更加大放異彩。」

      俞夏苦笑擺手:「我能有這個修為境界,只是因為神格討了個巧罷了。反倒是佛子,居然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距離元嬰期只有一線之遙,這滄瀾大陸的一項記錄怕是又要被打破了。」

      「距離元嬰期只有一線之遙?」舞媚抬手捂嘴,詫異道,「這也太快了。

      了悟不願細說,雙手合十道:「貧僧也是討了巧。」

      他的確是取巧了。

      好在他的心境極高,這麼揠苗助長式的升級,並沒有造成他的大道根基不穩。

      見他不願多說什麼,舞媚識趣地不再追問。

      幾人換了話題,開始聊起現在到場的勢力有哪裡,又有多少元嬰期修士蟄伏在暗處,想要漁翁得利。

      一直聊了兩個多時辰,交換完所有信息,舞媚和俞夏退出飛毯,另外找了個地方休息。

      -

      別的不說,白雲山周圍的景致還是不錯的。

      這裡和修士聚集的地方相距有幾里地,十分寧靜。

      秋冬過渡的時節,楓葉林火紅一片。

      火鳥拖著長長的尾巴在林間蹦來蹦去,色澤完全融入這片景致里。

      剛剛下過大雨不久,坑坑窪窪的地面積了不少泥水,衡玉不得不低著頭往前走,避免踩到泥水濺髒裙擺:「你覺得俞夏的說法可靠嗎?」

      了悟慢慢跟在她身後:「他的說法並無漏洞。」

      衡玉點頭:「對的,邏輯上沒有任何問題……但我又莫名覺得有幾分不安。」

      了悟想了想,瞧見衡玉前方枝杈橫生,又見她正邊回頭望他邊往前走,並未注意到前面的情況,直接伸手攔下她:「俞夏的話應該不存在隱瞞,畢竟他的事,在劍宗高層那邊未必是個秘密。如果他真的有所欺瞞導致你我出事,無定宗與合歡宗必然會進行問責。」

      他不擔心俞夏會欺瞞。

      但——

      會不會有什麼地方連俞夏和劍宗高層都忽略了?

      神格這種東西過於稀罕,滄瀾大陸的人對它了解並不深。

      衡玉被攔住去路,也不往前。

      她踮起腳,折掉了悟頭頂上的一片楓葉,擋在她左眼前方旋轉:「罷了,已經到秘境門口,總不能明知裡面有寶山,卻因為一點點莫名的不安而放棄進入其中。」

      所謂修士,竊天地靈氣,是與天爭渡的存在。

      長生大道不是在溫室里安全生長就能求取得到的。

      「到時候我們多提防些。」了悟說,下意識捻起拇指和食指,做出撥弄佛珠的動作。

      直到兩指並未摸到那溫潤光滑的佛珠,了悟才想起來他已經將佛珠贈給衡玉。

      衡玉注意到他的動作,捻住楓葉尾端,用葉片尖端輕輕挑了下了悟的下巴。

      動作很輕,像是羽毛划過一般。

      卻又撩人得很。

      「我之前放在你枕邊的那塊玉佩呢?」衡玉問。

      「在儲物戒指里。」

      衡玉笑吟吟提議:「那塊玉佩的手感和佛珠不錯,你現在手邊沒有多餘的佛珠,不如暫時佩玉一段時間,如果覺得不習慣,就摩挲腰間掛著的玉佩好了。」

      至於把那串佛珠還給他?

      這是不可能的。

      況且真還了,他還未必高興。

      想到那枚玉佩的形制,了悟無奈一笑。

      他一身青色衣袍立於林間,一笑起來,就像是落滿霜雪的松。

      看似清冷出塵,又清雋挺拔。

      衡玉指尖那片楓葉就不自覺滑到他的唇畔。

      回過神後,衡玉睫毛顫了顫,食指拇指一松,夾在指尖的楓葉就輕飄飄落了下來,被風卷著飄來飄去,好一會兒才掉到地上徹底消停。

      太可怕了。

      她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越來越覺得他秀色可餐的。

      這種不知不覺就沉淪的滋味,等回過神來,當真無聲又驚心。

      衡玉走神時,了悟已經從儲物戒指里取出一個款式精緻的木盒。

      看那熟悉的雕刻手法,木盒應該就是出自了悟的手。

      木盒掀開,一枚玉佩安安靜靜躺在裡面。

      玉佩的玉色里夾雜有幾分緋紅,泛著柔潤溫醇的光,細細看去,才能認出玉佩刻成的是一個『衡』字。

      了悟把玉佩取出來,直接佩戴到自己腰間,手指不自覺摩挲起來:「很合適。」

      衡玉心底剛升起的幾分抗拒之意,又因為他一番舉動而完全褪去。

      ——她的心弦亂到這種地步了,憑藉那小小的忘憂草種還能挽救回來嗎?

      衡玉低下頭把玩著黑色佛珠,也不說話,繞過面前那橫伸出來的枝椏,沉默不語往前走。

      了悟不明所以。

      他依舊像來時一樣,默默跟在她身後。

      -

      隨著白雲山內部靈力逐漸穩定下來,白雲山外的氣氛越來越火爆。

      滄州的散修、修仙世家和宗門都在伺機而動,衡玉把玩著懷中的歸一劍,神情平靜。

      半個時辰後,白雲山內部的靈力徹底穩定,一道從踏遠古歲月而來、帶著蒼涼的威勢在這片天地間瀰漫開來。一道高大的門戶懸立高空,安安靜靜矗立在那裡,等待著修士們前仆後繼進入其中探尋裡面的秘密。

      這股波動,絕對高於滄州最強的那位元嬰中期修士。

      「應該是位化神期修士的坐化之地。」了悟判斷道。

      「化神期啊……」衡玉輕嘆,「裡面那位前輩估計是幾千載歲月前的人物了。」

      六千年前,隨著合歡宗最後一位化神修士隕落,合歡宗就沒有再出過一位化神修士。

      如若不是合歡宗底蘊極深,怕是早就要從第一流宗門的位置上掉落下來。

      缺乏頂尖戰鬥力,單是這一點,就讓合歡宗處於天然的劣勢。

      「我們要什麼時候進去?」衡玉下巴微抬,問對面的舞媚。

      開啟秘境的鑰匙是合歡宗少主玉牌。

      她們兩個不動,其他人自然只能在旁邊干看著。

      舞媚那雙秋水瀲灩的眸子裡滿是淡漠:「直接進去吧。」

      「這麼好心?」衡玉眉梢微挑,笑道。

      舞媚冷笑:「反正秘境裡機關眾多,有想要爭奪機緣的想法,就要有赴死的覺悟。」

      了悟雙手合十,並沒發表什麼意見。

      弱肉強食。

      像這種修真界貫徹的鐵律,即使是慈悲出塵若無定宗,也很難插手做些什麼。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緣法,生死由命,佛修的憐憫並不耗費在此處。

      衡玉從飛毯上爬起來。

      她剛站穩,周圍就已經有不少急不可耐的築基期散修朝秘境飛去,想要儘早進入秘境爭奪機緣。

      但他們才剛靠近秘境,一抹光線亮了起來,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穿透那些散修的身體。

      身體四分五裂。

      鮮血從高空濺落。

      那些散修甚至沒發出過一聲哀嚎,就這麼悄無聲息地死去。

      「竟是連靠近也靠近不了嗎?」

      「現在要怎麼辦?」

      「我們等等那些修仙世家和宗門的人吧,他們絕對不會甘心眼睜睜看著的。」

      修仙世家和宗門的人抱團,一些彼此認識的散修也有意識抱團。

      白雲山周圍的氣氛有些凝滯下來。

      就在衡玉和舞媚要動之前,有一行穿著黑色長袍、袖口內翻繡著青色竹紋的人動了。

      「是傅家的人!」有人驚呼。

      修仙世家傅家,滄州最大勢力。

      在所有人的注視下,那一行人並未動身前往秘境,而是直直奔著衡玉四人而來。

      衡玉和了悟對視一眼,選擇靜觀其變。

      傅家這邊,為首的是一位艷若春光的少年,抱著一柄青色長劍,比起其他人,他的長袍衣擺還繡著一株風骨崎峋的竹。

      他看上去並不大,面容停留在十六七歲的少年階段,卻已經有了結丹初期的修為。

      在他身邊,還跟著兩位結丹後期修士。這應該是傅家派來搶奪秘境機緣的陣容。

      「佛子,三位道友。」來到了悟他們面前,少年直接掐訣問好,自我介紹道:「我姓傅,名陌深,是修仙世家傅家的人。」

      「傅道友好。」了悟雙手合十回禮。

      衡玉幾人弄不清對方葫蘆里賣的什麼藥,但修真界格外看重禮儀,幾人也一一向傅陌深回禮。

      傅陌深曾經參加過十二年前那場法會。

      法會主要是十三大宗門的盛會,但同樣歡迎各大勢力精心栽培的年輕修士參與其中,一同進行角逐。

      他在滄州年輕一輩里難逢敵手,又出身修仙世家大族,即使不是那種狂傲的性子,終究是有些自視甚高,卻在眼前人面前狠狠受了挫。

      可惜眼前這位如清風明月般的佛子,怕是早就忘了他這個對手。

      彼此介紹清楚身份後,傅陌深開門見山問道:「諸位,敢問你們是無意中路過此地,還是特意而來。」

      「無意又如何,特意遠道而來又如何?」舞媚那雙桃花作骨繪成的眉眼,裡面的光泠泠如月。

      傅陌深抬手一揮,布了道結界阻隔聲音,這才看向衡玉和舞媚,直言道:「兩位道友應該是合歡宗少主吧。」

      他能識破她們的跟腳,主要還是舞媚的行事作風太有合歡宗標誌。

      「的確如此。」衡玉也不在這些小事上隱瞞,果斷承認,「不知道友前來是有何指教。」

      傅陌深道:「指教不敢當,但我手上有幾個與秘境有關的消息可以與諸位交換。」

      衡玉揚眉,笑而不語。

      傅陌深知道對方這是不見兔子不撒鷹,笑了下,直言:「滄州畢竟是我傅家的大本營,白雲山距離我傅家祖地並不遠。幾百年前,此處秘境曾經泄露出過幾分氣息,被我家老祖察覺到。這些年裡,傅家一直沒放棄過查找秘境,也算是收集到不少消息——」

      「比如,我們查到,此處秘境極有可能是合歡宗始祖東霜寒的坐化之地。」

      傅陌深此話一出,舞媚臉上先是浮現驚喜之色。

      慢慢地,驚喜沉澱下來,她的眼裡多了幾分灼熱。

      ——那可是創造出合歡宗諸項修煉法門的宗門始祖啊,若她有機會得到始祖的傳承,在雙修一道豈不是能走得更加平穩一些。

      衡玉突然牽住舞媚的手,指腹從她細膩的手腕一划而過,冰涼的觸感讓舞媚回過神來。

      舞媚別開眼,掩去自己剛剛的失態。

      衡玉眼睛微微眯起,平靜道:「傅道友為何願意與我們分享這個消息?」

      「其一,若我所料無誤,秘境開啟的關鍵肯定在兩位身上,其二,是我滄州傅家有事相求。」

      傅陌深臉上多了抹沉重之色。

      「我們傅家查詢古籍時,發現東霜寒前輩曾精心侍弄過兩株極光之晨的幼苗。如果那棵幼苗完好無損,現在只怕已經是萬年靈植。」

      「傅家想拜託兩位,在進入秘境深處時,如果遇到極光之晨,能夠將它帶出來,再將其中一株售予我們,傅家絕對會給出讓道友滿意的報酬。」

      「用幾個消息換道友的一個承諾,對傅家來說並不吃虧。」

      他們不是把這麼珍貴的秘境傳承直接拱手相讓,只是想多留一個後手而已。

      畢竟是合歡宗始祖的坐化之地,傅陌深用腳想也能想到,秘境對合歡宗的少主到底會有多偏袒。

      極光之辰。

      這是煉製元嬰期延壽丹的一味主藥,非常稀少。

      一聽這話,衡玉就清楚了。

      傅家那位元嬰中期的老祖,聽聞已經活了上千年,壽元將近了。

      傅家除了那位老祖外,再無第二個元嬰期修士,一旦那位老祖隕落,傅家的勢力絕對會迅速縮水,許多對傅家虎視眈眈的勢力都會趁他病要他命。

      所以傅家當然要不惜代價為那位老祖延年益壽,至少要讓他撐到傅家再出一位新的元嬰期修士為止。

      衡玉抿唇,卻沒有鬆口。

      極光之晨太珍貴了。

      這樣東西珍貴到,無數元嬰期修士願意為此蜂擁而至,不惜砸下自己的半數身家。

      「如若有機緣找到極光之晨,我們肯定是要帶回宗門。不過宗門煉製出延壽丹,可以優先售一顆給傅家。」頓了頓,衡玉笑,「當然,這一切都是理想條件。畢竟誰也不知道,始祖是否真的栽培了兩株幼苗,那兩株幼苗又是否沒有毀於歲月中。」

      傅陌深眼裡閃過失望。

      一株極光之晨,可是能煉製出四份延壽丹。

      不過轉念一想,一顆延壽丹能延壽兩百年,多爭取來的兩百年時間也夠他突破到元嬰期,撐起傅家了。

      「我希望一切都是理想條件。」傅陌深哈哈一笑,坦誠道。

      頓了頓,傅陌深還給出了一個非常具有份量的承諾:「衝著道友這番承諾,在秘境裡,如若有其他勢力暗中對你們下手,我傅家瞧見了絕不會袖手旁觀。」

      他的皮囊看似年輕,但從他少年時期開始,就一直被精心按照世家家主的標準進行教養。

      這番承諾,讓衡玉幾人對他的印象更好了幾分。

      事情談妥,傅陌深袖子一拂,化去之前布置出來的結界。

      萬眾矚目之下,衡玉和舞媚也不再耽擱時間,取出玉牌飛到秘境前,將靈力注入到玉牌里。

      隨著靈力的注入,玉牌背面的合歡花浮雕像是要活過來一般,栩栩如生,隱約有幽香飄散出來。玉牌正面的繁瑣紋路在半空中凝聚而成,猛地朝禁閉著萬年之久的秘境大門飛去。

      兩道紋路與大門的光幕互相僵持。

      小半刻中後,在眾人的注視下,兩道紋路融入大門裡。

      隨後,那扇大門緩緩開啟,好似有什麼遠古巨獸從沉睡中被世人驚醒。

      當大門開啟到最大,裡面什麼動靜都沒有,但卻又濃濃的危險感籠罩在眾人心頭。

      這種感覺,就好像有什麼東西藏在暗處,安安靜靜張開了巨口,等著他們這些尋寶的修士自投羅網。

      「走!」舞媚深吸口氣,定了定心神,喊了一聲,轉身拉著俞夏往裡面飛去。

      衡玉不動。

      下一刻,了悟來到她身側:「我們走吧。」

      兩人直接穿透光幕進入秘境世界。

      傅家的人紛紛看向傅陌深。

      傅陌深長長吐了口濁氣,臉上是遏制不住的驚喜:「我們也走!」

      等傅家的人也進去,其他勢力和散修全部動了起來。

      一刻鐘後,原本還熱鬧喧囂無比的白雲山外,已經空無一人。

      秘境的大門在開啟兩刻鐘後,終於緩緩合上,氣息徹底收斂下來,引入虛空再也尋不到蹤跡。

      就算是化神修士趕來白雲山查看,也查不到秘境的蹤跡,除非它再一次開啟重見天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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