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君寒看着歐陽婉兒那帶着破碎憂傷的表情，倏然勾氣唇角，笑的無比諷刺。

他小手一抬，指了指正像是狗一樣進食的書娘。

「你對我好，就是讓我和她一樣，像是狗一樣活着？」

「咿？」歐陽婉兒眨了眨眼睛，一臉不懂的看着霍君寒，「人族低賤如狗，你的體內有人族的血，你本來就是低賤的存在呀，我那樣對待你，也是正常的嘛。」

輕快的語氣加上那無辜的表情，彷彿所說的話是天經地義的合理。

霍君寒的腦海中閃現過無數和這個女人相處的畫面。

和狗一起住在狗籠子，和狗一起搶食，被惡犬啃咬的渾身是傷的時候，他想求這個女人給他一些葯，可這個女人卻說，如果他連狗都鬥不過，那他就更不配活在這個世界上了。

當時他才幾歲來着，兩歲，三歲？

直到現在，那些畫面在他的腦海中還是如此清晰。

垂下眸子遮掩住眼底逐漸升起的陰戾光芒，霍君寒淡淡的說道：「你到底想說什麼。」

「探子告訴我，你如今已經順利的住在了將軍府。」歐陽婉兒站起身，走到桌子前，抬起手來輕輕的拍了拍。

原本正在吃東西的書娘立刻停了下來，手腳並用的飛快爬到了歐陽婉兒的身後。

歐陽婉兒坐在了書娘的背上，向霍君寒勾了勾手指：「乖，來母妃這裏。」

霍君寒站在原地沒有動：「我沒有聾，你快說吧。」

歐陽婉兒無奈的攤了攤手：「和狗一起生活了兩年，你怎麼就沒有學會狗對主人的順從？」

霍君寒已經不想再聽歐陽婉兒廢話，轉身作勢要走。

「我安排你的事情，你做的怎麼樣了？」歐陽婉兒切入了正題，眯起狹長的鳳眸看着霍君寒，目光是不容躲閃的銳利。

霍君寒背對着歐陽婉兒，淡淡的說道：「我才剛剛被允許留在那裏。「

歐陽婉兒皺了皺眉：「不愧是有人族的血脈，這麼點事情都辦不好。不過沒有關係，你想慢慢來也可以，反正我們的時間還多。但是……」

霍君寒轉過身，面向歐陽婉兒，一字一句的說道：「我有個問題想要問你。」

歐陽婉兒被霍君寒打斷，也不惱火，反而是興奮的看着他：「小寒，這是你第一次要主動問母妃問題，你問吧，只要母妃知道的，定然是知無不言。」

「為什麼，你要讓我殺了沈六安的小女兒，為什麼一定是我。」霍君寒的腦海中閃過了沈窈微那雙黑白分明的眸子，那彷彿是天下最乾淨的寶石。

歐陽婉兒的神色驟然冷下去。

她站起身來，走到霍君寒的面前，圍着他慢慢的轉了兩圈。

「你為什麼要這麼問？你是不捨得了嗎？小君寒？」女子的聲音還是那麼的溫柔悅耳，可是其中卻多了幾分殺氣。

霍君寒感受着歐陽婉兒的氣息把她包圍，小小的身體還是不受控制的緊繃起來。

「沒有，我只是問問，你不想回答我就算了。」霍君寒淡淡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