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懸念,朝歌又賭對了。
趙裴在看到朝歌那雙眼睛含着淚的時候,眼神就已經暴露了他曾經的心思。
「啪!」趙裴將朝歌護在懷裏,狠狠給了明月一個耳光。
明月震驚的看着趙裴。
「哥哥……」
從小到大,表哥趙裴都是護着她的那一個,把她當家人,給她撐腰,慣着她,從未打過她。
還是為了朝歌……
果然,朝歌就是個妖女!
不管是赫連驍還是趙裴,都會被她蠱惑。
「我的話,都當耳邊風?」趙裴聲音低沉。
朝歌揚了揚嘴角。
哎呀……一不小心,又發現了趙裴的秘密。
在將軍府潛伏的那段時間,星憐欲言又止的告訴她,其實趙裴愛的人不是她,當初買下她,不過是因為……她的眼睛像極了一個人。
那時候,朝歌並沒有多想。
可綜合她跳城門時,趙裴眼中閃現的慌亂,以及……小傻子在皇宮時,趙裴對她的欺負……
還真有可能。
趙裴這個人啊,真是個瘋子,他喜歡誰,就要虐待誰,這哪裏是喜歡啊……
星憐已經被他虐死了。
被他喜歡,真是倒了八輩子霉血霉了。
「哥哥,她是巫族的妖女啊,她殺了姐姐,你為什麼要護着她,她還放了毒蟲咬我……」明月委屈極了,哭着開口。
「下去。」趙裴不想解釋。
明月哭着跑了,她對朝歌的恨意只會更加濃郁。
「誰傷的?」所有人都退下,趙裴蹙眉捏住朝歌的臉。
「將軍明知故問?」朝歌諷刺的回應。
「我記得你體內有蠱王,傷口很快會止血恢復,為何還不止血?」趙裴看了許久,發現傷口很深,而且沒有止血的意思。
「我沒有蠱王……」朝歌別開視線。
趙裴蹙眉。「你撒謊!」
他知道她有蠱王。
「死了。」朝歌臉色有些不耐煩。
「朝歌!」趙裴捏住朝歌的脖子,又開始發瘋了。
「你發什麼瘋!」朝歌痛苦的蹙眉。
趙裴看着朝歌臉上的血,眼神透著濃郁的怒意。「你把蠱王……給了赫連驍!」
他就知道,他讓人對赫連驍下手,給他下毒,赫連驍身上那麼多傷,怎麼可能好的這麼快,還能一次次車輪戰的攻打城關都不累!
「你……放開我……」朝歌臉色慘白,眼前發黑。
這瘋子……是真的想要掐死她。
「朝歌,是不是我對你太仁慈了!」趙裴是真的瘋了,將朝歌扔到了床榻上。
「滾開!別碰我……」
朝歌掙扎,眼淚滾燙的湧出,是疼的和氣的。
「滾開!」
趙裴扯朝歌的衣服,是真的打算對她動強。
「滾!」朝歌恨不得殺了他,簪子扎在他的手背上。
那點傷,只會更加激怒他。
再次被扼住下巴,朝歌眼前發黑的更厲害了。
「西蠻那個死了的短命皇帝可以,軒轅御風可以,他赫連驍也可以,你就獨獨這麼看不上我!」趙裴在發瘋。
「怎麼?我偏要碰你,你能如何?」趙裴是發了狠了。
朝歌無力掙扎,昏死了過去。
臉上的傷口還在出血。
趙裴猛地鬆開手,試探了下朝歌的呼吸,確定她還活着,才頹然的摔坐在床榻邊。
「裴兒……你為何也留不住你父親的心……為什麼,我給你們趙家生了兒子,依舊留不住你父親的心?你真是個沒用的東西。」
「你就是個沒用的東西!你父親不喜歡你,他喜歡那個妖女,你連你父親都留不住,你個沒用的東西!」
「沒有人喜歡沒用的東西,裴兒……你不能當沒用之人,你要強大,你要讓所有人害怕你,知道嗎?」
腦袋裏,是小時候他被罰跪在雪地里,赤著上身,一遍遍被母親鞭撻的經歷。
那些傷他不怕,疼他也不怕,可最折磨他的,是母親一遍遍對他的否認。
沒有人喜歡他,父親不喜歡他,喜歡巫族的妖女。
母親不喜歡他,因為他沒用,留不住父親……
沒有人喜歡他。
他最沒有用……
不斷被自己最親近的人否定,那種感覺很窒息。
一直到現在,趙裴都是窒息的。
「將軍……赫連驍的人暫時退了。」門外,手下來稟。
趙裴無力的靠在榻上,聲音沙啞。「拿傷葯……」
「將軍您受傷了?」手下驚慌進了房間。
「還有玉肌膏。」趙裴再次開口。
朝歌體內沒了蠱王,會留疤。
那玉肌膏也一瓶難求,能去腐生肌,但朝歌的傷口太深,不知管不管用。
……
傷葯拿來了,趙裴就讓手下滾了下去。
輕輕擦了擦朝歌臉上的血跡,笨拙的將傷葯塗抹了上去。
「將軍……若是將來遇上自己喜歡的女人,不要傷害她。」
「將軍……佔有不是喜歡。」
比起小時候不堪的回憶,星憐留給趙裴的記憶,彷彿是冬日裏的暖陽,能喚回他片刻的理智。
「將軍……喜歡不是傷害,傷害只會將你喜歡的人越推越遠……」
趙裴拿着葯的手僵了一下,轉身離開房間。
他只是……有時候會控制不住自己去發瘋。
當初……他在知道小傻子是巫族人以後,除了憤怒,更多的,是瘋狂的發泄。
他不斷的欺負她虐待她,虐殺巫族人,讓她看着,折磨她……
好像是想要證明什麼。
證明給誰看。
後來他才明白,他不是為了他自己,他好像是要做給他母親看。
可她早就死了啊……
他這麼努力的證明自己,想要給母親證明,他不是廢物,不是無用之人,巫族怎麼害他們家破人亡,他就怎麼讓他們生不如死……
可做這一切,他真的解恨了嗎?
並沒有……
星憐的死,只是讓他無形的枷鎖上又重重的加了千斤重。
……
奉天,煙花樓。
「不說實話?」沈慕離看天樞的眼睛很冷。
「沈慕離,你知道我喜歡你哪裏嗎?」天樞笑意的看着沈慕離,絲毫不懼怕他,一切都如同上次那般,彷彿胸有成竹隨時都能從他眼皮子地下逃走。
「我最喜歡你這雙眼睛,太冷了,像草原的狼,沒有人性。」天樞揚了揚嘴角。「我真的沒有騙你,我是為了你來的。」
「想來,歸隱山,你的養母殺你全家的事情,你應該已經清楚了吧?這些年,歸隱山的人一直都在騙你,他們把你當傻子,圈養著,利用着。」
不得不承認,天樞蠱惑人心的本事,一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