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荒，趙裴府邸。
「將軍，江南之地才是重中之重。」
趙裴坐在院落，看起來有些狼狽。
比起之前，身上又多了幾分狠意。
「赫連驍與軒轅御風在西蠻，始終都是隱患。」也有人擔心西蠻會趁機偷襲。
「朝歌如今是西蠻的太后，這個女人野心已經昭然若揭，她準備遷都虞城，虞城的宮殿已經在建，還奪了我們兩座城池，怕是就等著咱們邊荒空缺，對我們下手呢。」
他們的擔心也是對的，朝歌是一定會趁機對邊荒下手的。
趙裴自然也知道朝歌的意圖。
如今天下叛軍四起，盯著的第一個目標，皆是江南。
東南旁氏與叛軍也虎視眈眈，若不是鎮南王在南部壓著，旁氏怕是早就揮軍北上了。
趙裴攻打江南的心思迫切，可越是迫切，越要先解決隱患。
西蠻地處蠻荒，極寒之地，雖兵力不足，可將士體力和耐寒能力強，單兵作戰能力遠超他人，尤其是軒轅御風的重甲軍，絕對不容小覷。
「江南在奉天手裡，暫時不會被其他狼子野心之人佔領，攻打江南我們要比旁氏更便利，當務之急是解決後顧之憂，唯有解決西蠻，才能高枕無憂。」趙裴沉聲開口。
「我聽說，江南總督都一聽您要打江南，嚇得那是連夜稱病回了京都。」卡達爾笑著走了過來。「這奉天沒有了赫連驍，只能靠那些老將，我看啊，成不了氣候。」
「天下大亂，諸侯分裂，奉天亡已是既定事實，這是遲早的事情。」趙裴蹙眉，並不滿意卡達爾如此輕蔑奉天老將。「這些老將上戰場，你也未必是對手。」
卡達爾自知說錯話，趕緊笑著緩解尷尬。「奉天如今就是外強中乾，這新帝太過軟弱無能，但凡他有他老子一半的果斷，奉天也不止於此。」
「這奉天一統天下，二世而亡，也是悲哀。」耶律齊冷笑，諷刺。
「二世而亡？耶律城主話說得太早了。」趙裴氣壓低沉。
耶律齊和卡達爾都不敢招惹趙裴，來的時候就聽說趙裴剛死了個小情人兒，妹妹趙雲卿也出事了，到現在都沒有找到屍體。
「遙想二十年前那場大戰，各國死傷無數，橫屍遍野……」卡達爾是其中年紀最大的，那時候的他還只是西蠻慕容狄手下的一個小跟班。
「經歷過那場戰爭的人都知道什麼叫人間煉獄，蠱人、死士，大火封城，燃燒了整整三天三夜，多少人屍骨無存，死無全屍……」
卡達爾看了趙裴一眼。「如若奉天先帝還在，這天下不止於此。」
卡達爾雖然是西蠻的叛將，但他是敬佩奉天先帝胤承的。「或許很多人不能理解，但我覺得此人是個好皇帝。」
「好皇帝的界限，太模糊了，他一統天下，憑一己之力鎮壓四方，寧願瓜分手中權勢留下隱患，也要保當時的百姓二十年和平，其實……他若是真的心狠，便不該顧當時百姓的死活，直接鎮壓四方，諸侯制……終歸是留下了現如今四分五裂的影子。」
耶律齊自也知道如今的隱患都是先帝胤承留下的。
若是他當初上位便殺重權者，也不止於此。
「當時的天下，各國經歷大戰，百姓……折騰不起了。削藩，奪權，勢必又是一場持久戰，別說二十年……怕是到現在都留有隱患。天子手握重權，百姓該當如何？所以……用何種方式評價帝王功過？無果，無果。」卡達爾搖頭擺手。
趙裴始終沉默，他是敬佩胤承的。
所以趙家在胤承在位之際，無一人敢反。
趙老將軍死後，胤承確實給了趙家足夠的信任。
只是……帝王終究是帝王，他要為自己的兒子做足了準備，所以才會明貶暗送，兩馮家送去嘉峪關，怕是早就防著趙家了。
身為帝王，他真是比誰都要學會權謀制衡。
縱橫捭闔，一朝一夕，風雲驟變。
「看來，奉天暫時不敢與我們開戰，容易暴露現在的弊端，引起四方更多的戰亂。」耶律齊看著趙裴。「所以，先打西蠻是對的。」
西蠻這一戰，是擺脫不了的。
「這個朝歌，還真是不能小瞧，一個女人，在奉天裝傻充愣這麼多年，去了西蠻以色侍人，能一步步走到太后的位置，挾天子以令西蠻上下，是個人才。」耶律齊笑著看了卡達爾一眼。「卡達爾將軍當初是怎麼留下這個隱患的。」
怎麼就沒能殺了朝歌。「可是覺得這傻子太過好看，心慈手軟了？」
「哼！這小賤蹄子！」卡達爾一個眼睛戴著眼罩，伸手摘了下來，哪隻眼睛是被戳瞎的。「這就是那小賤蹄子給我戳瞎的，這仇，不共戴天！」
「吆，將軍這般雄偉，怎就讓個傻子給戳瞎了眼。」耶律齊笑的不懷好意。
卡達爾對朝歌做過什麼才會遭了此報，可想而知。
大家都是男人。
「這小賤人雖然帶刺，可長得，確實水靈。慕容澈已死，那他的女人強者居之，這是西蠻的規矩！老子看上她，那是她的榮幸，不識好歹的東西。」卡達爾眯了眯眼睛，似乎還在回味當時。
趙裴的眼眸沉了沉，冷笑。「難怪軒轅御風追著砍你，恨不得將你大卸八塊，對一個女人用強，丟份兒。」
卡達爾噎了一下，一聽到軒轅御風的名字都後背一緊。
這幾年要不是他命大，真就讓軒轅御風給砍死了。「這個軒轅御風可不能小瞧，他是葯人，沒有痛感，在戰場上就是瘋子，殺紅了眼敵我不分，我可不與他交手。」
他現在躲都躲不及。
「呵，將軍這是被嚇破了膽。」耶律齊也笑著諷刺。
「小輩，大話少說，等你去戰場與他對戰，你就知道……什麼叫有人天生屬於戰場，那就是個殺神。」卡達爾冷哼。「那朝歌最聰明的地方就在這兒，掌控了軒轅御風，就相當於握住了一把利刃。如同天下一統前奉天的戰神木景炎，又像奉天先帝胤承一統時的木喆煜，有些人……天生就是為了戰場而生的，軒轅御風絕不遜色赫連驍。」
就算是將來赫連驍與軒轅御風對戰，誰輸誰贏也還未可知。
「呵，不就是個靠藥物提升內力的葯人。」耶律齊冷笑。
「你可聽說過他的養父，西蠻以前的大將軍康哲？那個殺伐果斷，所經之處必屠城，一草一木，婦孺都不放過的地獄閻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