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城。

南古雪晴醒來的時候，已經在西蠻境內。

警惕的坐直了身子，南古雪晴的匕首抵在長孫景澈的脖子上。

長孫景澈嚇得一個哆嗦，葯碗在手裡換了好幾次才端穩。「女俠……是我。」

南古雪晴鬆了口氣，收回匕首。「我們怎麼活下來的？」

以長孫景澈這點兒本事，她能活下來真是個奇迹。

「額……說來也巧，我這個人，從小神明庇護，他們想要殺我那是不可能的，被自己的陷阱戳死了……」長孫景澈一本正經的說胡話。

「說人話。」南古雨晴警告了依舊。

「就是……軒轅御風來了。」長孫景澈指著營帳門口站著的軒轅御風。

軒轅御風一臉冷漠，淡淡的看了長孫景澈一眼，沒說話。

「多謝。」南古雪晴沖軒轅御風抱拳，笑了一下。

她很少笑，還笑的那麼溫柔。

「……」長孫景澈驚呆了，母老虎還會笑呢？

「哎哎哎，他來之前，是我拚命救你，是我，你怎麼不沖我笑。」長孫景澈起身，擋在軒轅御風和南古雪晴之間。

南古雪晴的笑容瞬間消失，給了長孫景澈個冷眼。「滾蛋。」

「得嘞。」長孫景澈轉身就要走。

「趙雲卿想要殺你們滅口，金霞礦洞的事情，她想要銷聲。」軒轅御風泰碩扯住長孫景澈的后衣領，把人又拽了回來。「虞城並不安全，趙雲卿正找借口開戰，我猜……她會以你們兩個為借口，說你倆死在西蠻人手中，開戰是為了救你倆。」

「不要臉！這個趙雲卿太不要臉，趙家祖輩也是鐵血錚錚的將軍，怎麼到了趙裴和趙雲卿這裡，就歪瓜裂棗不要臉了呢？」長孫景澈氣不打一處來。

趙雲卿用這個借口與西蠻開戰，然後趁著混亂除掉他們兩個，在解決西蠻，一箭雙鵰，還能毀屍滅跡。

「不要小瞧趙家，趙家的兵力在邊城部署已久，有很強的作戰能力，而且……趙家在金霞礦洞挖走了大量的鐵礦石，必然是用來鑄造兵器，西蠻的重甲軍貴在武器裝備精良，甲胄結實難以刺破，但趙裴不是那麼好對付的，他秘密在金霞鍛造武器，必然是為了研製兵器對抗你們的重甲。」

南古雪晴起身，走到軒轅御風身邊，一把將長孫景澈推開。「軒轅將軍可有禦敵對策？趙雲卿之所以這般有恃無恐，就是是知道西蠻被叛軍牽制，元氣大傷，現在一舉踏平西蠻，是最佳時期。」

長孫景澈一臉委屈，他怎麼就礙事兒了？

「死守。」軒轅御風話少。

除了嚴防死守，目前，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

「守多久？」南古雪晴也覺得這是目前唯一的辦法。

「守到赫連驍與朝歌回邊城。」赫連驍，是唯一能阻止這場戰爭的人。

現在的局勢來看，西蠻確實更加佔據劣勢。

他剛和卡達爾一戰，損傷了將士們的元氣，何況金霞礦洞一下子死了這麼多年輕壯力，兵力後備補充不足，勝算渺茫。

西蠻，需要一段時間修養元氣。

「虞城不能落在趙家手裡否則……金霞礦洞的秘密將會徹底被掩埋。」南古雪晴左右走了幾步。「可以虞城的情況，我們要想什麼辦法……撐上十多日。」

「你倆問問我啊！」長孫景澈指了指自己。

「別添亂。」南古雪晴把長孫景澈扒拉到一旁。

軒轅御風也淡淡開口。「別添亂。」

「……」長孫景澈一臉不服。「我要給你們想出主意來，你給我當十天丫鬟！」

南古雪晴不屑的笑出聲。「你要有主意，我給你當一輩子丫鬟都行。」

長孫景澈嘴角上揚，還有這種好事兒？

「別聽他的，他要有辦法，母豬都上樹，走，咱們去看看地形圖。」南古雪晴拉著軒轅御風就要走。

「你躲開點兒，知不知道男女授受不親。」長孫景澈硬生生擠在兩人中間。

軒轅御風看了長孫景澈一眼，看透不說透。

「我真有主意……」

歸隱山。

赫連驍昏睡了一天一夜，還沒有醒來的意思。

沈朝陽也摸不準，他還能不能醒過來。

或者說，醒過來以後，雙腿會不會殘廢。

「會沒事的，他是我們的兒子。」蕭君澤安撫沈朝陽，別人圈在懷裡，整個人都掛在媳婦兒身上。

「他會沒事，但是你能不能別一天到晚粘在我身上？這麼多……晚輩看著。」沈朝陽小聲開口。

蕭君澤像是聽不見，抱著朝陽的手更緊了些。「不。」

「……」沈朝陽嘆了口氣。「你也不怕晚輩們笑話。」

「我睡了二十年，我還是個孩子，他們比我大。」蕭君澤不服。

「……」沈朝陽頭疼，他這話好像又沒毛病。

「你孫子都那麼大了，能不能穩重點？」朝陽指了指在樹下和蝴蝶玩兒的元寶。

蕭君澤這才站直了身子，視線遊離。「元寶……和慕陽很像。」

「阿公！」元寶回頭喊蕭君澤，拿著一朵花，開心的跑了過來。

蕭君澤張開雙臂，將元寶抱了起來。

他喜歡這個孩子，抱著元寶的時候……心會痛。

他是一個父親，卻沒有盡到養育子女的責任。

「元寶，我帶你去放風箏可好？」蕭君澤……把元寶當慕陽來養了。

他將一個父親對兒子全部的愧疚，都放在了孫兒身上。

「念晨……」沉默了很久，蕭君澤回頭看著沈朝陽。

赫連驍與念晨，是一母同胎的龍鳳雙胎。

兒子與女兒都在胤承身邊，當年蕭君澤十分吃味。

可胤承說過，你搶走我的皇后，我搶走你一雙兒女，這很公平。

公平個屁！

兒女是他的，媳婦兒也是他的。

「念晨很好，只是……有點叛逆。」沈朝陽無奈的嘆了口氣。

「叛逆是正常。」蕭君澤護著。

「可她……看上了胤承的兒子。」沈朝陽小心翼翼的說了一句。

蕭君澤雖然把天下拱手給了奉天皇帝胤承，可他和胤承不對付，倆人針鋒相對，誰也看不慣誰。

「……」蕭君澤沉默，氣壓低了些。「看上了胤承家那小子？那個小太子？叫什麼……胤錚？」

沈朝陽點了點頭。

「那是挺叛逆的。」蕭君澤氣不打一處來，他的寶貝閨女，是去給胤承當公主的，怎麼就讓他兒子近水樓台了？

「……」沈朝陽想說說那孩子還挺好，但看蕭君澤氣壓低，還是算了。

「孩子們感情的事情，我們做父母的……不摻和。既然能被我蕭君澤的女兒看上，算他小子還有點能耐。」蕭君澤走了幾步，幽幽的說著。

不知道是不是給自己一個台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