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驍的手指動了一下，喉結滾動。

他居然……起了憐憫之心。

「驍哥哥，姐姐也許不是偽裝……」明月看似求饒，卻也是在提醒赫連驍。

朝歌是裝傻。

赫連驍蹙眉，眼神越發冷凝。

見將軍沒有喊停的意思，暗衛只好睏住朝歌。

長長的尖銳物，去刺穿朝歌的雙耳。

朝歌害怕的掙扎，絕望的看著赫連驍。「為什麼……要騙我。」

「為什麼讓我在西蠻等你……」

「為什麼，讓我跟你回家，卻要傷害我……」

「我做錯了什麼……」

她到底做錯了什麼，赫連驍要這麼討厭她。

她真的，讓人厭惡到這種地步了嗎？

「不要……求求你，阿驍。」

赫連驍呼吸收緊，突然頭疼的厲害。

「住手……」

明月緊張的看著赫連驍，他下不去手了嗎？

眼眸陰狠的看著朝歌一眼，這個女人怎麼沒有死在西蠻。

手下沒有聽見赫連驍的話，因為朝歌的掙扎，耳道被劃破，鮮血湧出。

「住手！」赫連驍發瘋的喊了一聲，一腳踹開暗衛，失控的扯住朝歌的衣領。

朝歌已經嚇壞了，傻傻的摔在地上，絕望又無助的看著赫連驍。

「你說什麼……」

「騙子……」朝歌聲音沙啞。「騙子阿驍……」

赫連驍說過，他會很快就去西蠻接她。

「朝兒，你有十個手指頭對不對？你一個一個的數，每過一天，你就數一根手指，等數到第十根手指，阿驍就來帶你回家。」

「阿驍不許騙人哦，拉勾勾，阿驍騙人就是大壞蛋。」

「赫連驍發誓，如若有違誓言，天打雷劈……」

「不要！不要打雷，朝歌害怕。」

赫連驍說，十日，必然會來接走她。

可朝歌數了一個又一個十天，一根又一根手指。

整年頭。

阿驍都沒有出現。

朝歌傻傻的以為，是不是自己的手指出了問題，阿驍才會這麼久都沒有出現。

明月緊張的握緊雙手，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驍哥哥，姐姐也許真的不是裝的，你饒了她這一次好不好？」

「驍哥哥，饒了姐姐這次……」

「明月公主！」

「公主！」

見明月著急到暈倒，大宮女慌張的扶著明月哭了起來。

赫連驍推開朝歌，慌張的起身將明月橫抱在懷裡。

經過朝歌身邊，赫連驍沉聲開口。「我不管你是裝傻還是真傻，明月要是有什麼三長兩短，我要你陪葬。」

朝歌傻傻的躺在地上，像是沒了靈魂的破布娃娃。

陪葬……

赫連驍讓她陪葬。

你看，她就不該活著。

「一個傻子，死在西蠻多好。」

「就是，死了至少還能保住名節，偏偏苟活，丟咱們女人的臉。」

來來回回的下人將朝歌視作骯髒的東西。

在他們眼中，只有明月公主才是將軍府的女主人。

「阿驍……騙子。」

「阿驍，壞蛋……」

朝歌呢喃的說著，耳朵里的血液灌滿了耳道，整個世界彷彿都安靜了。

她什麼都聽不到。

恐懼感，無端縈繞。

「不要……不要傷害朝歌，不要……」

「夫人……」

天下起了雨，突然傾盆而下。

朝歌還躺在地上，像是被人隨手丟棄的抹布。..

柴房的小丫頭心地善良，見四下無人打著傘跑了過來，緊張的想要帶朝歌離開。

「不要……」

「不要碰我！」朝陽驚恐的坐了起來，蜷縮著身子不停後退，捂住腦袋拚命搖頭。

耳朵里的血液甩了出來，才聽到了聲音。

「夫人。」小丫頭心疼朝歌，好好的一國公主，去了西蠻居然被折磨成這個樣子。

偏偏，將軍心有所屬，又怎能容得下這個污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