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世界那麼大,我卻不能擁有自己的家?
突然,我回到了初遇厲雲州時,他救下我的那一天。
少年修長的身影背着光佇立在倉庫的門口,驚魂未定的我抬眸便瞧見了他俊朗的臉。明明是一張面無表情的冰塊臉,可我卻彷彿能看見他眼底深處暗藏的溫暖,像是旋渦般不斷吸引着我,讓我奮不顧身地想要靠近他。
直至嫁給厲雲州的那一天,我終於找到了自己想要的家。m.
真好,就算這輩子都不能找回我的親生父母,至少,我還能和我愛的男人在一起。
我愛厲雲州,哪怕姜家姐妹的出現擾亂了我平靜的生活,哪怕我們經歷了離婚又復婚,可是依舊愛他。
我生下了希希,那是屬於我們愛情的結晶,希希令我們的小家更加溫暖了。
他就像一名幸運的小天使,自他降臨后不久,我和黎雪相認,有了真正關心我的家人。
我很害怕失去厲雲州,失去希希,失去我的家人們。
我想要守護我們的家!
就在這時,所有我愛的人,從我的眼前逐一消失不見。
我心急如焚,急着大喊了起來:「不要……你們不要離開我……」
「咚……」一聲清脆的聲響喚醒了我,緊接着,是鄔冬梅沉穩的嗓音,「阮小姐,催眠結束了。」
我猛地睜開眼睛,感覺到臉上濕漉漉的,才發現自己早已淚流滿面。
回想起夢中的畫面,我獃獃地盯着天花板,仍舊深陷其中不能自已。
鄔冬梅遞給我一張紙巾,緊接着輕輕握住了我的左手。
她掌心的溫度傳入我的體內,我渾身一個激靈,終於清醒了過來。
是夢,剛才的一切都只是一場夢。
「你剛看見了什麼?」鄔冬梅輕聲問我。
我坐直身子,擦乾了臉上的淚水,怔怔地對她說:「我找到了內心的恐懼。」
鄔冬梅很有耐心:「是什麼?」
「我害怕孤單。」我深呼吸了一口氣,一瞬間恍然大悟。
在夢裏的時候,我害怕失去所有我愛的人,害怕回到在孤兒院裏孤孤單單的狀態。
所以當厲雲州豁出性命去救姜瑾時,我突然很害怕我失去他。
我開始懷疑與焦慮,行為舉止開始不受控制。
想到這些,我低垂着眼眸。
鄔冬梅聽完我的描述,若有所思地看了我幾秒鐘,意味深長道:「既然明白了內心的恐懼,那就想辦法去克服。無論是怎麼樣的選擇,只要自己不後悔,就是正確的選擇。」
聞言,我鬆了一口氣,笑道:「嗯,謝謝你鄔醫生,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鄔冬梅不愧是一名專業的心理醫生,這次的催眠效果讓我大為震撼。
我有種茅舍頓開的感覺,身心都覺得舒坦了不少。
離開前,鄔冬梅給了我一個白色的小藥瓶,貼心道:「阮小姐,我衷心希望你能戰勝內心的恐懼。只是焦慮症並非能夠輕易痊癒的病症,如果你下次頭痛再發作時,就吃一片這個安神劑。」
喬栩也提醒過我,不能再服用安眠藥。
我再度跟她道了謝。
離開診所,我沒有立馬回家,而是先給厲雲州打了通電話,確認他會回家吃晚飯後,我開車去了超市。
一個小時后,我提着大包小包的東西回到了家裏。
家佣見狀迎上來,好奇道:「太太,你怎麼一個人去採購了?」
「快幫我提進廚房,今晚我親自下廚。」我笑道。
家佣連忙接過我手裏的袋子,頓時喜笑顏開:「難得看見太太心情這麼好!」
我愣了愣,回想起前段時間,我與厲雲州劍拔弩張的樣子一定嚇壞了她們吧。
家佣幫我擇菜,忙活了整整一下午,臨近黃昏的時候,我終於做好了一大桌的菜。
厲雲州回來得比平日早,進入客廳后,他愣了愣,快步走到廚房。
瞧見站在灶台前的我,厲雲州的眼裏閃過一絲驚喜,隨即故作誇張道:「我剛下車那會兒還奇怪呢,這麼香的飯菜味,我還以為是你特地請了國宴大廚。」
「油嘴滑舌!」我嬌嗔著瞪了他一眼。
厲雲州嘿嘿一笑,從背後摟住了我的腰。
我趕緊拍了拍他的手,臉瞬間紅到了耳根,低聲抱怨道:「鬆手,旁邊還有人呢!」
「我抱自家老婆,合法持證,天王老子來了也管不著。」不知何時,厲雲州在我面前愈發貧嘴,也愈發孩子氣。
一旁的家佣見狀,強忍住沒笑出聲,識趣道:「太太,我先出去上菜了。」
「去吧。」厲雲州輕聲道,家佣端著盤子離開,厲雲州低頭在我耳垂處吻了一下,嗓音性感道,「老婆,你終於不生我氣了。」
聞言,我的聲音也軟了起來。
我輕聲笑道:「嗯,不生氣了。你說過,想要我們一家三口好好過日子,我相信你能做到。」
我想要守護我們的家。
如果我的心裏充斥着懷疑與恐懼,只會將厲雲州推得更遠。
我對自己說,為什麼要焦慮還沒發生的事?
「老婆……」他低沉的嗓音親昵地喚着我,摟住我的手更用力了些,承諾道,「我已經安排好了專機,下周程姨出獄,我便親自送她們去米國。」
「你親自送?」我愣了愣。
厲雲州點頭,沉聲說:「嗯,這是我在程姨入獄時,對她的承諾,親自安排好她的下半輩子,也算是我最後能為她做的事了。」他說完,有些擔憂地望着我,「如果你不放心,其實可以和我一起。」
「我才不去。」我回過神來,「我現在可是橙楓的CEO,每天也有處理不完的工作!」
「可是……」
「沒什麼可是的,我相信你,早去早回就好。」我笑了笑,拍開了他的手,「好啦!快洗手吃飯,我們要再繼續呆在廚房裏,等菜都涼透了,她們也不敢進來的!」
「好。」厲雲州也笑了。
吃過晚飯,我和厲雲州帶着希希在花園裏透氣。
一陣微風刮過,花香撲鼻而來,希希打了個噴嚏,育兒師趕緊替他拿了外套來。
就在這時,我的手機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