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瞌睡一下子就醒了。
「出什麼事了?」
剎那間,我的腦子裏想到了很多糟糕的可能性。
耀王的項目出事了?厲貞月又作妖了?還是又有什麼新的謠言傳了出來?
「等你到了公司當面說!」厲雲州嚴肅道,掛斷了電話。
來不及多想,我連頭髮都顧不上梳,立馬開車到了厲氏集團。
已經是晚上十點了,同事們都下班了。
我站在寫字樓下,仰頭看見只有最頂層厲雲州的辦公室還亮着燈。
匆忙坐電梯上樓。
我想着公司出事了,厲雲州應該是連夜召集了很多人。
進入辦公室后,我傻了眼,除了他一個,哪裏還有別人?
脫掉的西裝外套隨意搭在了椅子上,辦公室里開着充足的暖氣,他只穿了一件薄襯衫,領口的扣子沒系,露出白皙纖長的脖頸。
他站在落地窗前,見到我后,一雙黑眸怔怔地看着我不語。
「到底出什麼事了?」我愣頭愣腦地問,「不是叫我來開緊急會議的嗎?」
他冷哼了一聲,移開目光,嗓音陰沉道:「聽說你去參加你爸的生日宴了?」
就這事?
就算他不滿阮家打着他的名號招搖撞騙,也犯不着大半夜叫我來公司開會吧!
我無語極了,但偏偏又理虧,只能應道:「嗯,我也是去了現場后,才知道他們的真正用意。」
「愚蠢。」厲雲州冷冰冰地吐出兩個字。
我抿唇:「厲總罵完了嗎?罵完我回去睡覺了。」
「彙報下工作。」他盯着我,突然輕飄飄地下達了命令。
我懵住:「什麼?」
厲雲州眯起黑眸:「你作為公司的副總,難道沒有需要彙報給我聽的工作嗎?」
「現在?」
「有什麼意見嗎?」他的眉頭微微蹙起。
我總算明白了,他大半夜叫我來開會,其實就是為了折磨我。
誰讓我是他的下屬呢!
我哪敢有什麼意見,只能壓住心中的不滿與困意照做。
「好的,可以借用一下你的電腦嗎?」我咬牙問他。
厲雲州點頭,我打開他的筆記本電腦,進入郵箱下載好工作報表,然後一個個字地跟他進行彙報。
也不知是不是真的閑得沒事幹,厲雲州居然聽得很認真。
他在一旁的皮沙發上坐下,目不轉睛地盯着我,一盯就是兩個小時。
彙報完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一點了。
我說得口乾舌燥,上下眼皮拚命地打架,無比疲憊地站了起來:「厲總,我彙報完了。」
「不錯。」
換來他輕描淡寫的兩個字。
我打了哈欠,感覺站着都可以睡著了:「我可以走了嗎?」
「一起。」他邁著大長腿,率先走出了門。
我緊隨其後,和他一塊兒進入了電梯。
我靠着梯廂,雙眼無神地看着屏幕上不斷倒數的數字。
「砰!」
突然一聲巨響,顯示屏上的數字消失,電梯內的燈瞬間熄滅了。
居然停電了!
我本能地哆嗦了一下,不由得想起了被困在暗室的那次經歷。
下一秒,厲雲州打開了手機電筒,他去按緊急呼救按鈕,可是按鈕絲毫反應也沒有。
「你手機有信號嗎?」他看了眼自己的手機,擰眉問我。
我趕緊拿出手機,緊接着絕望地搖頭,嘴唇開始發乾,連半個字都說不出來。
雙腿有些軟,我渾身的雞皮疙瘩冒了出來。
我順着梯廂滑坐到了地上,將身子蜷縮成一團,開始不停地發抖。
「你怎麼了?」厲雲州覺察出我的不對勁,朝我走了過來。
我搖搖頭,還是說不出話來,腦子裏不受控制的回想起在暗室時,那種寒冷、絕望又窒息的感覺。
「幽閉恐懼症。」厲雲州的嘴裏冒出一個名詞,他蹲下身輕輕抱住了我,沉聲喚我,「阮詩,聽我說。你現在閉上眼睛,什麼也不要去想,也不要擔心。」
我閉上了眼睛,聽見厲雲州繼續說:「監控室24小時有人值守,現在保安們應該已經發現了電梯故障,他們很快就會來救我們,別害怕。」
他說的我都懂,可我就是完全控制不住自己!
我抖得越發厲害,呼吸變得急促,一種絕望的窒息感席捲而來。
我猛地睜開了眼睛。
就在我忍不住拚命用手去撓脖子時,厲雲州的大手托住了我的後腦勺,低頭吻住了我。
我瞪大了眼睛,幾秒鐘的驚恐后,我意外的平靜了下來。
身體的顫抖停止,我望着他那對漆黑的星眸,意識一點點變得清醒。
「叮!」電梯開門聲響起。
來電了。
梯廂內的燈重新亮了起來,我和厲雲州被強光晃得同時閉上了眼睛。
與此同時,門外接連響起了兩個聲音——
「厲總,您沒事吧!」
「啊這……打擾了!」
意識到我和厲雲州還保持着親嘴的姿勢,我猛地推開了他,臉一下子燙到了耳根。
這也太尷尬了吧!
幾名保安分明是想繼續看,但又礙於厲雲州和我的身份,不敢明目張膽地直視我們,只能退到一邊,用餘光偷偷瞥我們。
「剛剛謝謝你救我,我先回家了。」我聲若蚊蠅,起身快步離開了寫字樓。
開車回家的路上,我格外的清醒。
回家躺在床上沒有立馬入睡,腦子裏全是剛才發生的事。
明明清楚我和厲雲州已經離婚了,但是當他吻上我的一瞬間,我還是會心跳加速。
可這又能說明什麼呢?
他為了救我才吻的我,我也是因為幽閉恐懼症發作,才會對救我的他再次動心。
腦子裏亂糟糟的,我強迫自己放空,不知不覺睡著了。
周一清晨,我正準備去上班。
門鈴響起,我一邊開門,一邊問:「誰呀?」
「少夫人,是我。」聲音有些耳熟。
我打開門,看見外面站着的人竟然是陳管家。
陳管家朝我行了個禮,恭敬地對我說:「少夫人,老爺子請你去老宅見面。」
「陳管家知道爺爺找我什麼事嗎?」我十分詫異,下意識地問。
如果厲老爺子有事找我,他可以直接打電話給我,為什麼會派陳管家親自來接我?
等等……他怎麼知道我住在這棟公寓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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