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雲州睜開了眼睛,那麼近的距離,我從他漆黑的眼眸里看見自己模糊不清的倒影。
我已經習慣了他用冰冷的眼神看我,可此刻,那雙眸子中像是有熾熱的火焰,一點點融化了冰霜,氤氳出撩人的霧氣。
我看不穿他,窺探不出他在想些什麼。
「厲雲州……」我被他看得很不自在,叫他的名字,是想要讓他知道我是阮詩。
音落,他突然低頭堵住了我的嘴。
緊接着,密密麻麻的吻落了下來,我感受到身下的異樣,知道他是醉酒後動了情。
我猛地推開他,怒吼道:「別跟我撒酒瘋,你看清楚我是誰了嗎!」
我不是姜瑜,更加不願意成為她的替身。
「嗯!」厲雲州悶聲應道,涼薄的唇再度堵住了我的嘴,含糊不清地喚我的名字,「阮詩……」
我愣住,想不明白他是瘋了,還是故意想要折磨我。
隨後,他將我的衣服撕掉,在我的身上肆意發泄。
知道他不會放過我,我沒再反抗,任由他將我吃干抹凈后呼呼大睡。
我心情複雜,有很多事想不明白,但是身體消耗過度,實在困得不行,最終還是靠着厲雲州睡著了。
天亮醒來時,身側早已沒了人,只剩下他換下來的衣服。
我本以為厲雲州早走了,他睡醒面對着我,回想起昨夜的衝動時,究竟是怎樣的一副表情?
我下床穿好衣服,來到客廳時,發現厲雲州竟然坐在餐桌上。
「你還沒走?」我愣了愣,下意識脫口而出。
他聞言陰沉着一張臉,答非所問地使喚我:「我餓了,去做早餐吧。」
憑什麼?
我又不是他請的家佣!
我這樣想着,可身體還是本能地往廚房走去。
簡單做了個雞蛋煎吐司,我從冰箱裏倒出牛奶,端到了厲雲州的面前。
「為了你的身體着想,還是建議你以後請個家佣吧。」我低頭擺弄著餐具,佯裝漫不經心地說。
都快要離婚了,也不知道我為什麼要多這麼一句嘴。
「呵!」他突然冷笑了一聲,猛喝了一口杯中的牛奶,臉色驟然陰森,問我,「離婚協議看過了?」
「嗯。」我點頭,沒想到這麼快就步入了正題,「三千萬的彩禮我暫時拿不出來,可不可以打欠條,等我有錢后一定連本帶息還你。」
「阮詩,你是不是太看得起自己了?」他眯起眼睛,冷嘲道,「就憑你,工作一輩子也賺不到三千萬。」
他說得沒毛病,就算我找一份月薪十萬的工作,也需要工作十年,不吃不喝才能攢足三千萬。
我一時啞言。
沉默了片刻,我悶聲說:「所以,你這是在故意為難我。厲雲州,我實在想不明白,為什麼你不肯和我離婚?」
我看着他,自嘲地想:總不會,是他捨不得我吧?
我直勾勾地看着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期待什麼?
厲雲州將刀叉重重地扔在了餐盤上,臉色陰沉:「離婚,很好!拿不出三千萬也行,你在厲氏繼續工作三年,這筆錢我就不要了。」
我猶豫了,我本想帶着希希遠走高飛。
但憑厲雲州的本事,無論我跑去哪裏,他都有能力把我給揪出來。
如果讓他發現希希的存在,厲雲州一定會把他給搶走!
答應在厲氏繼續工作三年,已經是我僅剩的選擇了。
我抿唇:「好,我答應你。」
厲雲州站起身來,面色難看到了極點:「阮詩,你好樣的!」
他扔下這句話,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別墅。
當天下午,厲雲州的律師親自帶着離婚協議書上門找我:「厲太太,這是按照厲總的吩咐新擬定的離婚協議。」
我簽了字,律師收起文件,問我要了一個收離婚證的地址。
我甚至不用親自去民政局,這大概就是有錢人的高效率吧。
律師走後,我回屋收拾行李。
既然離婚了,我就沒有理由再呆在他的別墅里了。
我的行李不算太多,基本都是衣物。
我打開衣櫃,將衣服一件件地疊好裝進打包箱裏,衣櫃最下面的抽屜里,放着一張塵封已久的婚紗照。
我們結婚後,我本想將婚紗照裱起來掛好,厲雲州不同意,我不敢忤逆他,最後只能作罷。
照片上,我穿着潔白的婚紗,笑顏如花,一旁的厲雲州板著一張臉。
我看着婚紗照,情不自禁地彎起唇角,笑着笑着,眼淚不爭氣地流了下來。
片刻之後,我將照片重新卷好,放進了箱子裏。
我沒有別的地方可去,在找到新的住處前,只能拖着行李箱回阮家。
他們一家三口正在用午餐,我在門口就聽見了阮菲同母親歡快的談笑聲。
「你怎麼回來了?」剛進家門,母親便皺眉質問我。見我拖着行李,她彷彿預見了什麼糟糕的事,瞬間暴躁,「你是被厲家掃地出門的?」
壓下心頭的苦澀,我無奈地笑道:「媽,我只是有些累,想回來看看你們,過幾天就搬走。」
父親給母親使了個眼色,趕忙圓場道:「小詩還沒吃飯吧?張嫂,快去給小詩拿一副碗筷出來!」
餐桌上,因為我的到來,原本和睦的氣氛變得有些詭異。
阮菲幸災樂禍地打量着我,裝模作樣道:「姐,就算厲雲州不要你了也沒關係。你長得這麼漂亮,多的是男人願意娶你。我畫室有個老師,今年五十多了,人特有才華,要不要介紹給你?關鍵是,人家有孩子,你嫁過去就可以當媽!」
因為她是阮家的親生女兒,我顧及著父母親的養育之恩,過去處處對她忍讓。
可她現在說的話實在是太過分了,我抬眸,盯着她冷笑:「妹妹不也是單身嗎?既然老師這麼有才華,不如你嫁給他。你身體好,說不定還能給他生個一兒半女的。」
「你……」阮菲急紅了臉,自從她回家后,父母親拿她當掌上明珠,將她給寵壞了。她扭頭跟母親告狀,委屈巴巴道,「媽,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就是為了姐姐着想。」
「我知道,我知道,我們家菲菲最善良了。」母親連聲哄她,隨後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阮詩,快跟菲菲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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