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呼吸沉重，如同一頭暴怒的野獸，恨不得將我生吞活剝。
厲雲州生氣了，直覺告訴我，一定是出了什麼事。
「厲雲州，你……」
我想問，可他根本不給我開口的機會。
寬厚的大手粗暴的解開了我上衣的扣子，他按住我的肩膀，將我禁錮得動彈不得。隨之而來是令人窒息的深吻，他靈活的舌頭撬開了我的齒關，狠命允吸着我口中的空氣。
我被吻得大腦缺氧，呼吸開始急促。
情急之下，我一口咬破了他的下唇。
他吃痛得動作一頓，我猛地將他推開，深呼吸了一口氣。
「放開我！」所有的情緒在這一刻爆發，我用毛毯遮住上身，鼻子開始發酸。
「這就夠了嗎？你想要的正戲還沒開始。」厲雲州眯起眼睛譏諷我，俊朗的臉上掛着危險的冷笑。他再度鉗住我的手腕，試圖拖我下床，陰沉道，「要是夠了就去讓爺爺放人！」
「放什麼人？」
我愣住，下一秒反應過來，能夠讓厲雲州方寸大亂的人，只有姜瑜一個。
「爺爺抓了姜瑜？」我脫口而出，腦子清晰了不少。
看來父親給厲老爺子打的那通電話，成了讓他對姜瑜下手的理由。
「哼，明知故問。阮詩，你這樣的伎倆在我面前沒用。」他冷哼，臉上的表情始終未變，黑眸中絲毫不見半分對我的真情。
現在，厲雲州認定我是始作俑者，再多的解釋都是徒勞。
「你去車上等我，我換身衣服就下來。」
我只能答應跟他去救姜瑜。
厲雲州救美心切，將油門踩到了最大，帶着我在馬路上飛馳。
我看着他緊張的神情，內心的苦澀不停地翻騰，我轉頭看向窗外一閃而過的樹叢，假裝漫不經心地問他：「你有多恨我？」
當初是我拆散了他和姜瑜，是我逼他娶的我。
我後悔了，我不在乎他愛不愛我，但我始終不願意他恨我。
他嗓音冷冽，語氣充斥着難壓的怒意：「你最好祈禱小瑜平安無事。否則，我會讓你付出代價。」
我聞言笑出了聲。
代價……
從遇見厲雲州的那一刻起，我這一生都無法再愛上第二個男人。
難道這樣的代價還不夠嗎？
夜幕低垂，我透過鏡面的車窗玻璃，看着男人緊蹙的眉頭與俊朗的側臉。忍了好久的眼淚，還是無聲地落了下來。
我悄無聲息的用手指擦掉。
不一會兒，我們來到了老宅。
客廳里，厲老爺子正在悠閑的把玩著紫砂壺，似乎是知道我們會來，他皺眉瞪了厲雲州一眼，便調轉表情，笑着招呼我：「小詩，過來爺爺身邊坐。」
我順從地走過去坐下，正猶豫如何開口。
厲雲州的耐性已然耗盡，他杵在原地，陰沉着臉：「您把小瑜藏到哪裏去了？」
「臭小子，這是你和爺爺說話應該有的態度嗎？」厲老爺子聞言勃然大怒，氣得把手中的紫砂壺重重地擱在了茶几上。
「我告訴你，你要是敢為了那個賤女人拋妻棄子，我就當沒你這個孫子！今後厲家的財產，和你半毛錢關係也沒有！我統統轉移到小詩和孩子的名下！」厲老爺子話語嚴厲。
我心知他說這話，一方面是為了威脅厲雲州，另一方面是為了安撫我，想要哄我安心。
厲氏集團如今是厲雲州在掌管，但不表示厲家沒有別的繼承人。
老爺子一共生養了三個子女，除開厲雲州去世的父親外，還有一兒一女。
如果厲雲州被廢，他的叔伯和姑母一定會趁虛而入。
厲家的財產哪裏輪得到我這個外姓人覬覦。
我嫁給厲雲州三年，深諳豪門顧全面子的那一套。
我乖巧地笑了笑，識趣的圓場：「爺爺，你誤會雲州了，雲州對我和孩子都很好。那位姜小姐聽說兒時曾在老宅住過，這次回國想必是特地來探望爺爺的吧。」
厲老爺子很滿意我的說辭，笑着拍了拍我的手：「雲州能娶到你這麼識大體的妻子，是他的福氣。」他話鋒突轉，叫來老宅的管家，「去把姜小姐請來。」
片刻之後，管家去了趟地下室，把一臉驚恐的姜瑜帶回了客廳。
她不知經歷了什麼，臉色刷白，但衣着依舊光鮮整潔，瞧著並沒有受外傷。
我苦笑，就連老爺子都顧忌著姜瑜在厲雲州心中的分量，並不敢真正傷了她。
見到厲雲州，姜瑜下意識地想要撲過去，一旁的管家捏住了她的手腕，面無表情道：「姜小姐，請注意你的禮數。」
姜瑜求助的眼神看向厲雲州，厲雲州仍舊板著一張臉，不過和她說話時的語氣柔和了不少：「小瑜，先和爺爺告辭。」
姜瑜反應過來，轉頭對着厲老爺子，怯生生且嬌滴滴地叫了一聲：「爺爺……」
「姜小姐慎言，如果要論稱呼，你應該同你那在獄中的母親一樣，管我叫一聲老爺。」厲老爺子冷著臉，寥寥幾句，直戳姜瑜的心窩子。
她瞬間紅了眼眶，緊抿著唇。
就在這時，厲雲州蹙眉說了聲：「夠了。」
「夫人還不困嗎？」
他淡漠地問我，深邃的眸子盯着我，彷彿要將我這個罪魁禍首生吞活剝。
結婚至今，厲雲州沒有叫過我一聲「老婆」，在外人面前稱呼一聲「夫人」，已是他最大的讓步。
明顯察覺到他的不悅，我也不想再繼續這糟心的場面。
「爺爺，時候不早了，我們就不打擾您休息了。」我起身和厲老爺子告辭。
他笑着擺擺手，讓管家扶自己上樓休息。
厲雲州的車子就停在院裏，我本來是不想勞煩他的。
但老宅在郊區，晚上打車一不方便，二不安全。
厲雲州不心疼我，可我如今為了兒子，也得照顧好自己。
我拉開車門，正要上車，姜瑜突然抽泣了起來。
她淚汪汪地看着我，楚楚可憐地跟我說：「阮詩姐，我知道你討厭我。可我也是真心喜歡雲州的，只要雲州好好的，我什麼都願意做。我跟你道歉，我錯了，求你原諒我，你怎麼懲罰我都行，只求你不要再讓爺爺對雲州發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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