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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請叫我總監 - 74.借酒行了兇字體大小: A+
     

    第七十四章借酒行了兇

    元旦過後, 2015年初,寧檬主導投資的之之科技在錢菲帶領的券商團隊的運作下,正式開啓被上市公司收購的事宜。

    上市公司將以發行股票方式對之之科技進行收購。收購完成後上市公司將成爲之之科技的控股股東,同時之之科技的股東比如寧檬投進去的有限合夥, 也將持有上市公司股份。未來等收購完成後股票過了鎖定期, 有限合夥便可以將上市公司股票脫手套現完成退出。寧檬初步估算了一下, 結合上市公司未來發展情況, 公司股價不會太低, 這單投資到最後會賺回很豐厚的一筆回報。她對未來充滿期待。

    一切併購事宜在錢菲所帶領的券商團隊有條不紊的運作下高效地進行着。寧檬作爲之之科技投後管理的主要負責人, 同時作爲之之科技的董事, 要和餘大義一起,代表之之科技同上市公司斡旋諸多事宜。她感覺自己在項目中又得到了飛快成長。

    從這次合作中, 寧檬感受到了錢菲的魄力與才幹。這個併購項目, 假如是別人恐怕得做一年還多,但錢菲就能把工作進程縮短一半。別人指定的時間進度表,每個步驟永遠也不會按計劃完成, 永遠都在拖後。但錢菲的時間進度表絕不會這樣。她對時間的把控到了說一不二的地步, 她說五天完成的事情,最多就五天, 絕對不會拖到第六天去。

    寧檬本來覺得自己的進步很大,應該可以勉強擠進錢菲那個高度了。可幾次工作上的接觸下來,她明確意識到自己和錢菲的差距還有很長一段距離,她得要繼續不斷努力才行。

    1月21日, 銀監會在官網上發佈了一條消息,宣佈銀監會監管構架將進行改革。官網同時發佈了銀監會最新的組織架構圖。架構圖中, 出現了一個新設立的部門——銀行業普惠金融工作部,部門的職能是牽頭推進銀行業普惠金融工作。

    這個部門其實就是P2P金融的監管部門。它的出現結束了P2P金融沒有明確監管機構的時代, 也標誌着P2P金融結束了散兵遊勇的狀態開始轉向正規軍。

    坊間都在說,監管部門確定後,針對P2P金融的監管細則也即將出臺。此後P2P金融洗牌將會加劇,一些操作不合規、實力不佳、缺乏競爭力的P2P平臺將被淘汰掉。

    由着這些,石英私下裡和寧檬一起討論過陸既明的P2P平臺來來貸。

    自從元旦那天陸既明那沒頭沒腦的一推,寧檬就不是很想搭理陸既明,平時除非避免不了的公事不得不說話,其餘時間她是能有多遠就躲陸既明多遠,真正的眼不見才能心不煩。

    她其實是不想談起關於陸既明的任何話題的,但抵不住石英是願意談的。

    石英說:“我總覺得陸總的那個P2P平臺吧,有點懸。P2P金融看着是挺熱,但潛在的各種風險也多。陸總之前對這一塊其實也不是特別精通,也就是心一熱就摸着石頭過河地搞起來了。寧檬你知道陸總爲了養他那個P2P平臺和團隊,往裡面已經砸了多少錢嗎?也就是他財大氣粗,換成我等於之前十幾二十年全白乾了。這以後等監管細則出來了,一切越來越從嚴,陸總這P2P平臺還能不能辦下去都是兩說。”

    寧檬不知道陸既明具體已經砸了多少錢在那個平臺上,但她知道肯定是不少的。

    在推牆事件之前、他們兩個人的關係還沒有這麼尬兮兮的時候,她也跟陸既明小溜溜的討論過——政府將要明確P2P的監管機構,也會出臺相關監管細則,以後P2P行業的監管會越來越嚴格,甚至很多平臺會因此關門。她問陸既明,這樣會對他的平臺有影響嗎。

    陸既明當時笑得很自信也很自大,放着狂言說:“監管越嚴才越好呢,越嚴對守法辦事的人才越公平,否則總是那些投機倒把能鑽空子的人在得好處。”

    想着陸既明說這番話時的狂妄樣子,寧檬覺得石英真是替一個不該她操心的人操了她用不着操的心。

    “陸總的P2P平臺應該不會受到什麼影響吧,”寧檬斟酌地回答着石英,“從種種方面看起來,陸總對他的平臺還挺有信心的。”

    但他到底是有信心還是盲目樂觀,這還得需要時間來一點點驗證。

    ※※※※※※

    不久後是春節,寧檬回老家好好陪父母過了個年。

    三十兒那天快零點的時候寧檬和寧爸爸下樓去放鞭炮。放完還沒回家她的手機就開始在棉衣口袋裡震。

    掏出來看,來電顯示是陸既明。

    寧檬想也沒想地拒接了。

    寧爸爸回頭看她,喲了一聲:“大過年的這是怎麼了,我閨女怎麼還撅上嘴了呢?檬檬,爸爸告訴你吼,三十兒晚上可不能慪氣,不然一慪得慪一年!一個人一年的氣數就那麼多,你把氣都拿去慪了,那你這一年可就不會有什麼好運氣嘍!”

    寧檬被老爸的話講得一個激靈跟着一個激靈的。她莫名地有了一種被自己老爸恐嚇詛咒了的感覺。

    於是當陸既明再一次打來電話,寧檬想起了老爸剛剛的那番“類恐嚇”言論。爲了這一年能有個好運氣,她沒敢再拒掉來電。

    她不情不願地把電話接起來,喂了一聲。

    陸既明的聲音從聽筒裡傳過來:“那天我喝多了,翻篇不冷戰了成嗎?羊年快樂!”

    他的聲音有絲絲啞,很好脾氣的一種啞。寧檬知道,他一定又喝了酒了。不喝酒的陸既明沒有這樣肯低頭的好脾氣。

    寧檬嘆了口氣,禮尚往來回了聲:“羊年快樂。”

    ※※※※※※

    寧檬是正月十一回的北京。大都市的年味兒散得總比家鄉小城市快,寧檬回到北京的第二天就進入了緊張的工作狀態。

    正月十三,兩會在北京召開。正月十五是星期天,不用上班。寧檬早上九點打開電視,準時收看□□總理的政府工作報告。總理在這份工作報告中,多次提到了“互聯網”概念。

    “互聯網”這個概念其實在2012年11月就在民間被提出了,而它因爲在2015年的兩會上被總理在政府工作報告中多次提起,從此被所有國人熟知,從此這概念在全國範圍普及和火熱,從此互聯網行業也一再地掀起創業和投資的熱潮。

    在這一年的兩會之後,熱錢開始持續不斷地流進新興產業,而其中互聯網行業穩穩地排名第一。

    在大家蜂蛹涌向各類互聯網行業開拓自己的投資版圖時,陸既明和石英發現,早在一年前就開始佈局互聯網產業的寧檬,這個有着先見之明的寧檬,已經開始逐漸在她的投資版圖中收穫果實了。

    ※※※※※※

    2015年正月十五這一天,白天聽完總理的政府工作報告後,一整天寧檬的心情都格外地好。她從那份工作報告裡多次提及的“互聯網”概念看到了自己所佈局的投資事業,前景一片光明。

    但她的好心情只持續到晚上十一點。

    陸既明一通胡攪蠻纏的電話,戛然截斷了她對未來一片美好前景的怡然自樂,讓她的好心情一下子打了折扣。

    陸既明的舌頭在電話裡聽着有點大,講話時舌尖好像總是不能給出一個及時的尾音。陸既明就這麼拖着長聲地開始借酒犯渾。

    他對寧檬說:寧檬啊,你老闆我喝多了,你快點來接我一下吧。

    他說話時的笑嘻嘻勁兒,好像現在的他是兩年前的他穿越過來的一樣,所以他認爲他還是她老闆,她還是他秘書,中間的兩年彼此不說陌路殊途也是天高各任鳥飛的時光,彷彿是不存在的。

    寧檬拒絕了陸既明的借酒發瘋,明確且隆重地再一次提醒他:陸老闆,寧檬這個人已經不是你秘書了,她沒義務再去接你。你可以找你的好哥們曾宇航接你。

    陸既明說:找了呀,他不來,他重色輕友呢。

    寧檬表示那不如您撥打110試試看,也許能遇到個好心的警察叔叔開着警車把你帶走。

    寧檬怎麼也想不到被拒絕了的陸既明會開始翻起回憶打煽情牌。

    陸既明說:寧檬,你還記得你那次腸胃炎吐了我一身嗎?就那樣我都沒急眼,我還把你送到醫院陪你打吊瓶,還記得嗎?(第十五章)

    寧檬怎麼能不記得呢。那段回憶是她所有桎梏的開始。她曾經想過,如果人的一生可以有一次回到過去重新做抉擇的機會,她一定義無反顧選擇回到那天晚上,一定在陸既明趕到她樓下之前,自己打車去醫院,從此斷了他們之間這點牽連。

    這點罪孽的牽連,讓她此後的日子一直受着牽絆。

    陸既明還在說:寧檬,你還記得的,對吧?

    他的聲音忽然變得像一年多以前*市冬夜那個夜晚一樣,祈求的,乖巧的,可憐的。

    他說:寧檬,你再來接我一次吧。這輩子最後一次。行嗎?

    聽着這樣的聲音,一瞬裡寧檬腦子裡閃現的是犯了胃腸炎的自己,沒忍住吐了陸既明一懷的髒東西的場景。那時她嚇傻了,連說老闆我錯了,我實在沒控制住,我以後再也不敢對着你吐了,這輩子就這麼一次,最後一次。

    陸既明卻對她說:你纔多大啊張嘴閉嘴一輩子一輩子的,你知道一輩子是怎麼回事嗎?

    然後他一路上帶着很慘很痛苦的表情,忍着一身食物殘渣的臭,把她拉到了醫院。等她掛上水,活過來了,他很兇殘地對她說:記住,你吐我一身,而我今天不殺你,你這條命就是欠我的,以後換成我半夜找你接送你也得隨叫隨到知道嗎。

    寧檬嘆口氣,起身穿外套。

    打車趕往酒吧的路上,她想着陸既明說的那句:你再來接我一次吧,這輩子最後一次。

    他曾經說她年輕輕的架不起來一輩子這三個字的重量。那麼他呢?他現在能架得起來這三個字嗎。

    到了酒吧,寧檬找到陸既明那波花天酒地的人馬,走過去。

    他的狐朋狗友們都衝着她打口哨,對陸既明醉醺醺地擠眉弄眼說:“這個好看!這個真好看!”其中有兩個人顯然就是一年多以前誇過寧檬眼鏡好看的那二位。他們已經認不出她來了。

    陸既明站起來,練醉拳一樣揮着胳膊橫掃千軍:“你們這羣孫子把眼睛都給我閉上!誰讓你們亂看的?”

    寧檬在那些狐朋狗友們變了調的起鬨聲中,連拖帶架地把陸既明扯出了酒吧,又把他塞破爛一樣塞進他的邁巴赫後座。

    一路上陸既明都很乖,窩在後座上不發出聲音。寧檬懷疑他是睡着了,趁着等紅燈的時候回頭瞟了一眼。

    這一瞟把她嚇了一跳。

    陸既明根本沒睡覺,他就靠在右側後座上,直勾勾地看着寧檬。

    寧檬不回頭時,是她的後腦勺被他直勾勾地看。寧檬回頭了,一下子就變成她的臉帶着她的視線撞進他的直勾勾裡。

    寧檬被這直勾勾的視線激得嚇了一跳。

    陸既明衝她嘿嘿咧了下嘴,像個智障兒一樣地說:“你後腦勺好像有根白頭髮。好像哈,沒說肯定是。”

    寧檬轉回頭,決定不理這個看根白頭髮能看一路的醉酒傻逼了。

    到了家樓下,陸既明有點放賴,要寧檬扛着他上樓他才肯上樓。寧檬說你再這樣你就睡電梯間吧。陸既明才收斂了點,配合寧檬的連拖帶拽把自己折騰到了家門口。

    寧檬讓陸既明自己輸密碼進屋,她扭身走到對門打算開門回自己的領地。翻着鑰匙的時候她聽到身後滴滴滴滴幾聲響,然後是一聲門鎖被打開了的咔噠聲。

    寧檬暗暗地想,他還記得密碼,看來還不是醉得無可救藥。

    她翻到鑰匙打算開自己家的門,忽然胳膊一緊,重心一飄,她整個人竟被陸既明拽到了對門去。

    陸既明把門一關,隔斷了她的來路與去路,說:“你陪我聊會兒天吧。就今晚。就聊一會兒。”

    寧檬壓着被莫名其妙拉過來的火,問他:“那你想聊點什麼?”

    她無力地感覺到自己正拿喝了酒變了身很是胡攪蠻纏的陸既明沒辦法。

    陸既明忽然眉頭一皺,對寧檬發牢騷:“你說的那些都什麼破玩意啊,壓根不靈啊!人女孩直接抽嘴巴,一點都不喜歡。”

    寧檬愣了個神:“我說什麼了?”她被強扯過來,心裡不舒坦,嘴上用詞也來了戾氣,“抽嘴巴啊,那說明和管用不管用的沒關係,那是人壓根就不喜歡你吧。”

    陸既明在寧檬眼前怔了怔。好像她在講一件多麼錯位的事一樣,他得反應一下才能把話題正到對的位置上來。

    然後陸既明又開了口:“憑什麼不喜歡我?”

    一句沒主語的話,也沒說清是她還是你,憑什麼不喜歡我。

    寧檬繼續不順他的心,語氣也帶上了不耐煩:“嫌你小吧。”她當然指的是年紀。

    陸既明一下就炸了:“我哪小?你憑什麼污衊我小?你有證據嗎你就亂講話!”

    寧檬:“……”

    聽到陸既明這話有點聊下道了的意思,怕他借酒行兇再說出點什麼更過分的,寧檬趕緊打岔。

    她問陸既明:“哎你冷靜一下行嗎,你剛說我說了什麼了,怎麼就不管用了?”

    她這岔子打完,看到陸既明眉頭一皺。

    “你忘了?!”他一臉的不相信。

    隨後他臉上的表情起了變化。

    那是一種破釜沉舟豁出去要乾點什麼的變化,是一種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的變化。

    他帶着這樣的表情變化,在寧檬來不及反應的一瞬間,把她猛地推靠到牆壁上。

    “你就教的我這個!”

    沙啞低沉而又飛快地說完這句話,陸既明的頭一沉,把嘴脣壓在了寧檬的嘴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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