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與亭的話,讓蘇小檸震驚地說不出話來。
一來,是為顏與亭的單純。
就算墨沉域和他長得一模一樣,但是這才是他們第一次見面啊!
而且他還是站在他們對立面的!
這個顏與亭就這麼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地將自己的情況都說出來了,讓墨沉域給他拿主意?
這也太……單蠢了吧!?
二來,是為那個顏家。
簡直滿滿的槽點。
因為姐姐過世所以不把姐姐的兒子送回去可以理解,那麼讓姐姐的兒子繼承家產……也太大度了吧?
之前她多多少少也聽墨沉域提過了,澹臺清璇這些年來做的那些事情,都是因為背後有人支持的,而支持她,給她提供資源和錢的人,就是顏家的顏非與。
但……從這個顏與亭的口中,她聽到的,是一個慷慨無私,道義分明的家族。
起碼,能將顏與亭養成這樣一個單純有教養的人的家庭,不會很差。
這樣的家族裡面,怎麼會有顏非與這樣的人呢?
她想不通。
同樣有這個疑問的,還有墨沉域。
他眯了眯眸,「你認識澹臺清璇么?」
顏與亭皺眉想了想,然後搖頭,「不認識。」
「怎麼了?」
半晌,他瞥了一眼被綁在椅子上的澹臺北城,「是和這個人有什麼關係么?」
墨沉域默默地看了他一眼,「所以,你是一直都不知道你哥哥在做什麼?」
顏與亭搖頭,「我一直在國外學藝術,我是個漫畫家,只對二次元的東西感興趣。」
「那就差不多了。」
墨沉域無奈地聳了聳肩,「我們都是被顏非與利用了。」
「至於他的目的……」
男人眯了眯眸,目光飄向了很遠很遠的地方。
不管顏非與的目的是什麼,現在不可否認的是,那個男人成功地將他和蘇小檸拖入了他的家庭鬥爭裡面來了。
顏與亭向來不問顏家的事,知道地很少。
所以顏非與設了這麼大的一個局,就是為了讓墨沉域到顏家,以顏與亭這樣一個既是外人,又不完全算得上是外人的身份,來幫他處理一些事情。
而墨東澤和澹臺清璇……他相信,這都是顏非與開出來的籌碼。
想到這些,墨沉域無奈地笑了起來,「給顏非與打電話吧。」
「我答應他。」
顏與亭皺了皺眉,「你答應他?」
「是。」
墨沉域挑了挑眉,「到現在你還看不出來?」
「你哥哥比你更希望你我互換身份。」
「但。」
男人端起熱茶輕抿了一口,「我並不打算和你互換身份。」
「你還是顏與亭,我還是墨沉域。」
顏與亭皺眉,對墨沉域的話有些雲里霧裡的,「可是這也不會解決問題啊……」
「我還是要和那個金融分析師的女兒結婚……」
顏與亭鬱悶得俊美的五官都不那麼精巧了,「我連那個女人長什麼樣子都不知道,叫什麼名字都不清楚!」
「聽說她前不久為了不想和我結婚,特地在孤兒院收養了一個孩子。」
「我小姨不但不覺得我一結婚就給人當爹的事情有什麼不妥,還誇這個女人有愛心……我都快愁死了!」
蘇小檸:「……」
她除了默默喝茶之外,根本沒有別的辦法壓抑自己的情緒。
天知道她看到這個男人露出這樣的表情的時候,憋笑憋得有多嚴重!
他可是長了一張和墨沉域幾乎一模一樣的臉!
有著和墨沉域一樣精緻冷傲的五官!
可是相同的五官,在顏與亭的身上就一點都不冷傲,一點都不硬朗。
甚至有種呆萌的可愛感!
「辦法不是只有一個。」
墨沉域淡淡地看了顏與亭,「如果是我這個孿生哥哥,要去幫助我的雙胞胎弟弟去鞏固他的事業呢?」
顏與亭張了張嘴巴。
半晌,他直接拍了拍大腿,「對啊!你和我長得一模一樣,這是個辦法!」
蘇小檸終於忍不住地將嘴裡的茶水噴了出去。
墨沉域當然知道自己的小妻子因為什麼一直在忍笑,他拿過紙巾給她擦了擦嘴,又擦了擦被噴上了水的手,「答應你的可能又要拖一拖了。」
蘇小檸點頭,「我知道。」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就算墨沉域不說,她也知道。
人家布了這麼大的一個局,他們不付出點代價,是不可能安然地將爸爸和墨東澤帶走的。
去幫助顏與亭……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好。」
顏與亭深呼了一口氣,拿出對講機,吩咐外面的女傭聯繫顏非與。
不久后,就收到了女傭的回復,「主人,他說可以放人了。」
顏與亭微笑著掛斷對講機,直接就派人給墨東澤和澹臺北城鬆綁了。
可是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是——
因為墨東澤距離比較近,所以傭人是先給墨東澤鬆綁,才過去給澹臺北城鬆綁的。
就在墨東澤鬆綁的那一瞬,這個男人不知道哪來的力氣,直接衝過來拿起桌子上的水果刀,朝著正在被鬆綁的澹臺北城刺了過去——
千鈞一髮之際,墨沉域一個箭步上去,將澹臺北城推開。
可就算他的動作再利落,也沒抵過墨東澤的瘋狂。
墨東澤手裡的水果刀在划傷了墨沉域的手臂之後,繼續朝著澹臺北城的方向砍過去,「澹臺北城,我告訴你,你老婆當年就是我睡了!」
「我不但要睡了你老婆,我還要讓你下去給他陪葬!」
此時,澹臺北城已經完全鬆了綁,雖然身體還有些僵硬,但是躲避墨東澤綽綽有餘。
但他卻並沒有著急。
男人眯了眯眸,在墨東澤衝上來的那一瞬間,直接扣住他握著水果刀的手腕,將刀子的方向直接一折——
墨東澤來不得反應,身子已經沖了上去。
於是,「噗——」地一聲,他手裡的那把水果刀,直接貫穿了他自己的心臟。
鮮血噴涌。
蘇小檸還來不及尖叫,面前那個長著和墨沉域一樣的臉的男人,就直接「砰」地一聲,暈倒了。
傭人連忙過去把他從地上扶起來,「我家主人暈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