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檸女士,我能夠肯定,你被套路了。」
二樓的兒童房裏,大蘇語重心長地開始給蘇小檸分析,「那個蘇若寒,明明是不會哭的成熟小男孩,為什麼會那麼容易就哭呢?」
「他只不過是想要博取你的同情罷了!」
蘇小檸扁了扁唇,趴在小小蘇的床上,一邊給小小蘇疊着衣服,一邊淡淡地看了大蘇一眼,「為什麼蘇若寒不可以哭啊?人家還比你小呢,就是個孩子而已。」
「難道小孩子都不能哭么?」
大白扁了扁唇,「不是小孩子能不能哭的問題。」
「蘇小檸女士,你難道不覺得他哭得太假了么?」
蘇小檸皺眉想了一會兒,然後十分認真地搖了搖頭,「不覺得。」
大蘇:「……」
爸爸總說媽媽失憶之後和五年前他剛認識她的時候一樣單純了。
難道五年前的媽媽……就這麼傻乎乎的么?
大蘇無奈地瞥了蘇小檸一眼。
好吧好吧,也還算可愛啦!
原來墨沉域先生,喜歡的是這樣的……
——————
A市中心醫院的病房裏。
醫生正在給白清書換藥。
劇烈的疼痛下,某個男人硬是一聲不吭地靠在床頭,一言不發。
即使臉色疼得發白,即使抓住床單的指節開始泛白,他依然一點聲音都沒有。
「白先生真是厲害。」
一直在一旁等著的一個中年男人一邊擦著汗,一邊低聲地諂媚著。
等到醫生換完葯離開了,白清書才淡淡地抬手擦了擦額上的冷汗,抬眼正色地看了一眼面前的中年男人,「申請DNA檢測的報告遞送到DNA檢測中心了?」
中年男人連忙點頭,「到了到了!」
「那邊申請剛遞過來,我就連忙過來找您了……」
「嗯。」
白清書一邊動作優雅地將擦汗的紙巾扔到垃圾桶里,一邊淡淡地抬眸看了一眼站在地上的中年男人,「讓你做的事情,別忘了。」
「我知道,我知道!」
中年男人堆笑着看着他,「白先生放心!」
「我兒子還在您手上呢,您讓我在DNA報告上面寫什麼,就寫什麼!」
白清書淡淡地笑了笑,「那就按我說的。」
「父親那一欄,寫上我。」
「至於母親那一欄……」
他打了個哈欠,「就寫上墨沉域的太太,蘇小檸吧。」
白清書的這話說的平淡,但在中年男人這裏,卻猶如一枚投入了水面的炸彈,激起了一層層的驚恐,「這……這,這不太好吧?」
試問這個A市,有幾個人不知道,模式總裁墨沉域對自己現在的這個太太,有多麼擁護多麼愛護?
甚至,在他的太太在和白清書有了那樣的醜事之後,他還一個勁地護着他。
白清書腿上的槍傷……就是被墨沉域報復的。
白家人的身份地位顯赫,尚且如此,而他……
如果被墨沉域知道了,是他在DNA報告上面搗鬼……那麼他……
他沒有辦法想像自己會面臨什麼!
「怎麼?秦域先生怕了?」
白清書淡淡地打了個哈欠,「難道是我給你開出的,讓你兒子永久擁有歐洲那邊的綠卡的條件不吸引人,還是我送你兒子的別墅不夠豪華?」
「你放心。」
白清書一邊說着,一邊用那雙邪佞的眸子看着秦域,「你已經是身子半截入土的人了,就算墨沉域報復,又能怎麼樣呢?」
「他這個人向來仇恨分明,對你有怒氣,是不會遷怒到你兒子身上的。」
「所以就算你被墨沉域殺了……你兒子依然會在國外過得很滋潤,很富足。」
「但如果你不聽我的……」
白清書眯了眯眸,眼裏寫滿了威脅,「如果你不聽我的,你兒子大概會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所以秦先生現在要選的是,保住你的這條老命,還是……嘗一嘗白髮人送黑髮人的滋味?」
白清書的話說的不重,但是每個字,都像是利針一樣地刺入秦域的心臟。
他咬唇,抬手不住地擦著額上的汗珠,心裏做了許久的鬥爭之後,終於抬起頭來看着白清書,「白先生能保證……一定會對我兒子好么?」
「我不會食言的。」
白清書打了個哈欠,「我這個人很少撒謊。」
「你看,我連你選擇的後果都告訴你了,證明我這個人就是坦坦蕩蕩。」
「秦先生想好了?」
秦域咬牙,深呼了一口氣,「我選好了!」
「如果非要讓我在我和兒子之間選一個,我選我兒子!」
「那好。」
白清書滿意地炸了眨眼,朝着他曖昧地笑了起來,「那麼,DNA報告一定要寫上我和蘇小檸的名字。」
「可是……」
秦域抿唇,「他們只讓我們來檢測,這個孩子和您的血緣關係,沒有提到蘇小檸……」
「這個簡單。」
白清書打了個哈欠,「他們給你的頭髮應該不是一根吧?」
「對……」
「蘇小檸最近每天都和這個孩子接觸,頭髮會散落到一起,也應該吧?」
「……是。」
「那就送去的樣本裏面有一個大人的,一個孩子的,大人和孩子分別做了DNA比對,證明大人和孩子有親緣關係,又在DNA庫里找到了大人的DNA,比對結果顯示為蘇小檸。」
白清書淡然地說完這番話,甚至還調侃地看了秦域一眼,「秦先生常年在DNA鑒定中心工作,這樣的謊言應該說的比我更專業吧?」
秦域抿唇,小心翼翼地擦了擦額上的汗珠,「好……那就按照白先生的說法出鑒定報告……」
「請白先生一定要說話算話……」
「知道了知道了。」
男人有些不耐煩地擺了擺手,「去吧。」
「鑒定結果要幾天出來?」
「三天左右。」
秦域擦著汗回答。
「好。」
白清書淡淡地笑了笑,「三天,足夠了。」
「你又搞什麼鬼?」
秦域失魂落魄地從病房裏出來的時候,剛好撞到拎着水果進門的白幽幽。
「白小姐。」
他簡單地和白幽幽打了個招呼,便飛快地離開了。
白幽幽撇嘴,將果籃在白清書的身邊放下,「他怎麼紅着眼睛走了?」
白清書接過水果,優雅地吃了起來,「大概是被我感動到了,感動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