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檸淡淡地笑着看着張承志,「就像是你之前願意為了我承擔下所有的罪名,為了劉副院長不願意提起以前的事情一樣。」
「我,也有很重要很重要的人要守護。」
清晨的陽光照在她的臉上,將她的笑容鍍成了金黃色,她微笑着看着張承志,「我知道你肯定會願意給我保密的。」
張承志抿了抿唇,其實他真的不想給蘇小檸保密。
他很想直接跑到所有人面前,告訴她們,蘇醫生並不是他們口中的那樣的!
她是真的有受傷,真的不能親自動手術……
可,看着面前蘇小檸誠懇的目光,張承志狠狠地嘆了口氣,「好吧。」
就算他知道了真相,他也不能違背蘇醫生的意願,這是她自己的事兒。
他就算是再崇拜她再覺得可惜,也不能在別人不同意的時候將她的私隱公佈出來。
深呼了一口氣,他抬眼看着蘇小檸,「那蘇醫生,你以後……打算怎麼辦?」
「院長推薦我去搞學術研究,我也覺得這個比較適合我。」
蘇小檸微笑着回應,「不過,在找新工作之前,我要帶我的孩子們好好地出去度個假,散散心。」
「嗯。」
張承志看着蘇小檸,那雙眼睛裏面全都是不舍,「那蘇醫生,我們以後還會見面么?」
「應該會吧。」
蘇小檸看着他,笑得眉眼彎彎,「如果有緣分的話,總是會見面的。」
說完,她朝着他揮了揮手,「我走啦!」
言罷,女人轉過身,大步地離開。
張承志站在走廊里,看着蘇小檸大步離開的背影,眸中閃過一瞬的悲傷。
從他進醫院開始,就是蘇醫生一直在指導他,是劉副院長一直在給他打氣。
如今,這兩個人都走了。
以後的路,他只能自己走了……
「小張,這就上崗了啊?」
正在張承志惆悵的時候,耳邊響起了一道清冽的女聲。
張承志驚喜萬分地抬起頭,「唐醫生!」
他差點忘了!
還有唐醫生!
當初他在手術室裏面出現狀況的時候,過來救場的唐醫生!
雖然以後劉老師和蘇醫生都不在他身邊了,他身邊還有一個經驗豐富的唐醫生在!
張承志十分激動地看着唐一涵,「唐醫生,還好有你在!」
「嗯。」
唐一涵淡淡地點了點頭,不明白張承志為什麼用一種看着救世主的眼神看她。
女人尷尬地輕咳了一聲,抬眼看了一眼院長室的位置,「院長在么?」
「在的!」
張承志連忙點頭。
剛剛蘇醫生是從院長辦公室出來的,裏面不可能沒有人。
「那就好。」
唐一涵打了個哈欠,抬腿便向著院長室的方向走過去。
張承志眼尖地發現唐一涵的手裏拿了一個信封。
一種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
他用幾乎顫抖了的聲音小心翼翼地開口,「那個,唐醫生,你找院長有什麼事兒啊?」
唐一涵怔了怔,回眸搖了搖手裏的信封,「辭職啊!」
「我來這裏就是來找小檸的,小檸走了我自己留在青城也沒什麼意思。」
「還不如早點回去A市陪我爸爸。」
張承志:「……」
絕望.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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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醫院辭完職出來,蘇小檸接到了澹臺北城的電話。
「小檸。」
電話那頭的澹臺北城的聲音有些沉悶,「我看到發佈會的內容了。」
「你……是有什麼苦衷么?」
蘇小檸抿唇,抬頭看着天邊的太陽。
今天的陽光有些刺眼。
她抬手遮在眼睛上,一邊向著停車場走去,一邊淡淡地開口,「爸,你就別為我擔心了。」
「五年前媽媽過世的時候,你也和我一直陪着的,你應該知道我的心理壓力有多大。」
「很抱歉我沒有能夠繼承你和媽媽的優良的心理素質,所以我想暫別這一行。」
「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吧。」
電話那頭的澹臺北城沉沉地嘆了口氣,「我剛剛把清璇罵了一頓。」
「我只知道她在外面做記者,我卻從來都不知道,她居然算計你……」
「爸爸你不生氣我當着那麼多人的面討論和她爭家產我就很開心了。」
「不用爭。」
澹臺北城淡淡地嘆息了一聲,「整個澹臺家,以後都是你的。」
「她……到底是個外人。」
已經年過五十的澹臺北城的聲音有些低啞,「不過小檸,之前那個新聞發佈會上,公司的股東看到了墨沉域。」
「他們在逼問我,你是不是又和墨沉域在一起了。」
「墨家和澹臺家林家之間的仇恨那麼大……」
他嘆息了一聲,「股東們還是原來的看法,如果你和墨沉域之間糾纏不清的話……那麼你就沒有資格做澹臺家的繼承人。」
蘇小檸握着手機的手狠狠地一頓。
其實她很想說,澹臺家的這個繼承人,她其實真的不想做。
可是……
她不能說,不敢說。
媽媽過世之前叮囑她,一定不能放棄澹臺家繼承人的這個身份。
爺爺只有一個兒子,是爸爸。
爸爸只有一個女兒,是她。
如果她放棄了繼承澹臺家,那麼這一切都會是澹臺清璇的。
因為澹臺清璇在五年前,已經開始和集團的第二大股東,也就是澹臺家的另一個分支的孫子搭上線了。
也就是說,如果蘇小檸放棄繼承權,那麼澹臺清璇會以最快的速度和澹臺家分支的孫子結婚,然後用澹臺北城的養女+澹臺家分支明媒正娶的兒媳婦的身份,成為名正言順的繼承人。
「小檸。」
「你要知道,你爸爸的江山,是他和我一起打下來的,不能落入外人的手裏。」
「如果你實在不想繼承的話……就找一個有經商頭腦的丈夫吧。」
林寧臨死前的話,一遍一遍地在蘇小檸的耳邊迴響。
「其實墨沉域是最合適的人選,只可惜……」
深呼了一口氣,蘇小檸握緊了手機看着遠方,聲音堅定而沉重,「爸爸,放心吧。」
「我知道我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
「嗯。」
電話那頭的男人也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如果墨沉域不是墨北蕭的兒子……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