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千帆後退了一步。
就算他是鄉下來的,此刻從這些記者們的臉上,也看出來了,這位顧老先生的地位……難以撼動。
他咬唇,看著顧老先生,「當然滿意。」
「有您這樣一位德高望重的老人家給顧先生作證,就算黑的也能說成白的,我怎麼敢不滿意呢?」
會場里再次嘩然。
易千帆的意思很明顯。
顧老先生是在偏袒顧森之。
顧森之衝上台去,惡狠狠地瞪著他,「易千帆,你這麼說話,是要付出代價的!」
易千帆笑,「怎麼,還想打我?」
他指著自己臉上的那些用特效妝畫出來的傷,「我已經被你打成這樣了,我不介意再多添幾道傷口!」
這話一出來,台下立刻有人開始心疼他了。
唐一涵咬牙,「這人賣慘和顛倒是非真是一絕!」
蘇小檸抿唇,「對啊。」
否則的話,當初在蘇鎮的時候,又怎麼能哄的學校的領導將所有的榮譽都獎勵給他呢?
「蘇小檸。」
台上的墨沉域忽然喊了她的名字。
她連忙抬起頭來看他。
男人那雙深邃幽深的眸子看了她一眼,「李嫂讓你帶的東西呢?」
蘇小檸一怔,這才想起自己書包裡面的卸妝水!
是……是他安排的?
他早就知道了易千帆會在臉上畫特效妝?
她連忙拎著卸妝水一路小跑地跑到台上去。
此時易千帆還在和顧森之你一句我一句地吵著架。
墨沉域給了蘇小檸一個眼神。
少女點了點頭,走過去,趁著易千帆不注意,直接將整瓶的卸妝水全都潑到了他的臉上。
這卸妝水顯然是特製的,不但能卸掉普通的化妝品,還能卸掉特效妝的油彩!
一瞬間,易千帆的臉上開了花。
那些紫的,紅的顏料在他臉上暈染開來。
禮儀小姐連忙過來給他擦拭。
顏料隨著卸妝水一起被卸掉,露出他的一張白凈的臉來。
台下所有的人都在驚呼。
易千帆臉上的傷,居然是顏料!
他的臉白白凈凈,哪像是被打得很慘的樣子!?
有個記者憤怒地站出來,「易千帆,你畫特效妝騙我們?」
唐一涵冷冷地環胸開口,「不化妝怎麼博取同情?」
那些之前心疼易千帆的記者們,一個個像是吃了蒼蠅一樣地臉色難看。
易千帆顯然也明白了,蘇小檸剛剛潑他的,不是普通的水!
他梗著脖子嘴硬,「就算我臉上沒有受傷,我挨打的視頻大家都看過了,那可不是假的!」
「顧森之打了我也是真的!」
說完,他回眸冷冷地看著顧森之,「別以為有顧老先生給你作偽證,你就能洗脫嫌疑!」
「偽證么?」
一旁的墨沉域終於笑了起來。
他拿出U盤,投影。
男人站在台上,動作優雅氣質不凡,他抬手,像是在給員工講解接下來的工作任務一般地,將裡面的文件一個一個地點開。
「顧老先生曾經有一段時間沉迷養貓,所以在貓咪經常出沒的地方,布下了監控,想知道貓咪每天的習性。」
「很幸運地,我的人在這些監控裡面,找到了16天前的記錄。」
他將視頻的內容打開,裡面正是顧森之進入顧老先生家裡,和離開顧老先生家的監控。」
「當然,當天的道路交通錄像,我們也拿到了。」
說著,他冷眸看了易千帆一眼,身上透著毫不掩飾的殺氣,「易先生想看看么?」
他將視頻點開。
道路的監控也顯示了,顧森之那天是出了機場就直接去了顧老先生家,第二天從顧老先生家裡直奔機場的。
墨沉域和蘇小檸的墨宅在另外一個方向,他根本沒去過。
真相大白。
易千帆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
他深呼了一口氣,「就……就算蘇小檸的孩子不是顧森之的,那也掩蓋不了你們欺負我,打壓我的事實!」
「你們就是一群仗勢欺人的人!」
為了博得台下的記者們的擁躉,他甚至將之前放在網上的錄音現場再次播放了起來:
「你不是在直播里說,我逼得你走投無路么?」
「接下來,你將會知道,什麼叫做真正的,走投無路。」
錄音里,依然是墨沉域威脅他的語句。
墨沉域笑了。
他冷眸看著易千帆,唇邊揚起了一抹殘忍的笑,「別以為只有你會錄音。」
他點開另一個文件。
「你是靠著墨先生的關係進來的,現在你做了不利墨先生的事情,自然就不能留在這裡了。」
……
「這是易千帆去找研究所所長要求恢復工作的全部錄音。」
墨沉域低沉的聲音淡淡地,「各位聽明白了?」
記者們紛紛地低下了頭。
這段錄音里,易千帆親口承認了,他進研究所,是靠著蘇小檸求情,讓墨沉域給他走關係,才進去的。
他也承認了,是他對墨沉域有偏見,所以不想讓蘇小檸生下墨沉域的孩子。
所以說——從一開始,他就知道蘇小檸肚子里的孩子是墨沉域的!
而且,趁著人家女人不注意,給人家吃了墮胎藥!
「這人也太惡毒了吧!」
弄清楚所有事情的真相之後,現場的記者們紛紛倒戈。
「還沒完。」
墨沉域點開最後一個文件,「喜歡錄音錄像這種事情,現在看來可能是遺傳。」
最後一個文件,是徐老仙和易千帆的電話錄音。
電話裡面,徐老仙多次勸告易千帆,不要招惹墨沉域,不要去害別人的孩子,要有一個做醫生的醫德。
在這段通話中,易千帆將對方的要求全都答應了下來。
但事實上,他根本就沒有做到。
多日來苦心經營的人設瞬間崩塌。
易千帆咬牙瞪著墨沉域,眼裡是病態的憎惡,「你們有錢人就是厲害哈,居然還能調出這麼多監控,還能找到我舅舅拿到錄音!」
「你給我等著,總有一天我……」
易千帆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墨沉域帶來的幾個醫生給扣住了。
「易千帆先生,您的精神狀態有問題,墨先生已經給您付了下半生所有的住院費用,請跟我們走吧。」
精神病……
「我沒有病!」
易千帆憤怒地掙扎了起來,「我沒有病,憑什麼進精神病院!」
墨沉域沖他冷笑,「每個精神病人,都說自己沒有病。」
易千帆被醫生押著上了精神病院的車。
車子剛駛出去沒到一個路口,就被一群人攔住了。
「不好意思。」
為首的男人沖著車上的人笑了笑,「這個人,我們老大要了。」
幾個醫生還沒反應過來,車上的易千帆就被人劫走了。
易千帆被帶到了一個陰森的別墅里。
一個坐在輪椅里的女人正背對著他在喝茶,「你害死了一個墨家的孩子。」
女人的聲音沙啞粗糙,卻帶著讓人渾身發寒的冷意,「知道害死害死墨家的人,會是什麼下場么?」
「啊——!!」
一聲慘叫響徹了整個別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