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易千帆看來,蘇小檸嫁了一個有錢的老男人,她應該過上錦衣玉食的生活才對。
不都說,老男人更懂得疼老婆么?
難道那個老男人……不肯給她錢,虐待她?
「沒有什麼值得不值得。」
蘇小檸疲憊地靠在座椅上,她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更沒有心情和易千帆瞎扯,「學長,我太累了,先睡一會兒。」
說完,她便閉上眼睛,靠在座椅上直接睡了過去。
實在是太困了,太累了。
一整天都沒有好好休息,又一直在療養院裏面做力氣活,她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要被透支了。
坐在駕駛座,易千帆從後視鏡里看着這個一臉疲憊的少女,心裏很不是滋味。
在通往天鵝湖別墅的十字路口準備拐彎的時候,他索性把心一橫,直接將車子向著反方向開了過去。
那個老男人根本不值得她為他做這麼多。
這麼晚了她不回家,那個男人連電話都不打一個,八成是在外面有女人,所以根本不重視她吧?
想到這裏,易千帆就更加心安理得了起來。
他將車子掉頭,直接朝着他的公寓的方向駛去。
那個老男人不願意珍惜她,他願意!
蘇小檸這樣單純可愛又淳樸的女孩,就應該和他這樣優秀的青年才俊在一起!
車子掉頭沒多久,蘇小檸放在衣兜里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疲累不堪的少女根本聽不到電話的鈴聲。
易千帆將車子在路邊停下,伸手拿出她的手機,看着上面的「老公」兩個字,唇角揚起了一抹冷笑,「喂。」
「易先生。」
電話甫一接通,那邊男人低沉冷漠的聲音就讓易千帆猛地打了個冷戰,「從一開始,我就不覺得易先生是個正人君子,沒想到你還真沒讓我失望。」
男人的聲音冷漠孤傲不怒自威,即使隔着電波,也能讓人感受到他身上那種強硬到跋扈的氣場。
易千帆頓了頓,心裏開始慌亂,連帶着聲音都有些輕顫,「你是誰?」
「你不會不知道我是誰。」
相對於易千帆的忐忑,電話那頭的男人淡定地讓人害怕,「明知道她有家室還要趁着她睡着帶她回家,易先生這樣的行為如果被小檸知道了,她以後還會尊敬地稱你一聲學長么?」
他的話說得冷漠淡然,似乎他的身份並不是蘇小檸的丈夫,而是一個冷眼的看客。
但這些話多少在易千帆的心裏翻起了波瀾。
他咬牙,「你……知道我和小檸的關係?」
「敢在我新婚第二天就約我妻子的男人,我會不知道你們的關係?」
電話那頭男人的聲音陰沉地讓人身上發冷,「念在你曾是她尊敬的學長的份上,我可以給你一個機會。」
「給你十秒鐘的時間考慮,是要把她送回到天鵝湖呢,還是要挑戰一下我的底線。」
易千帆額上隱隱地冒出了冷汗。
「你到底是誰?」
「小檸的老公只是個中年暴發戶而已!」
那個男人怎麼可能有這樣的聲音這樣的氣場?
「中年暴發戶。」
男人的聲音低低地重複著這句話,而後笑了,「這大概是我聽過的,最別緻的評價。」
「你還有七秒的時間。」
「六、五、四、三……」
「我把她送回去。」
不是易千帆太慫,而是他為了蘇小檸這樣一個有夫之婦冒險,根本不值得。
他深呼了一口氣,掛斷了電話之後直接調轉了車頭,向著天鵝湖別墅的方向駛去。
看着那輛白色的轎車遠去,隱在路燈下的某個白衣少年這才冷哼了一聲,收起手裏的飛鏢踩着滑板離開了。
————
「好餓……」
墨家別墅。
蘇小檸是被滿溢的飯菜的香味勾引地醒過來的。
「醒了?」
耳邊傳來墨沉域冷漠地不近人情的聲音,「該喂我吃東西了。」
蘇小檸一怔,這才從桌子上爬起來。
此時,她正坐在墨家別墅的餐桌旁,整個身子靠在餐桌上。
那個眼睛上矇著黑綢的男人正優雅地坐在她對面的椅子上,動作優雅地端著茶杯品茶。
她實在是餓得狠了,「我可以先吃……」
「自然是要我吃飽了你再吃。」
墨沉域淡笑,「以前不都是這樣么?」
蘇小檸皺眉,心裏有些不悅,但多少沒有表現出來。
她深呼了一口氣,強撐著自己站起身來,坐到他身邊去給他喂飯。
他吃飽后,她開始狼吞虎咽地吃東西。
剛吃了沒幾口,那個男人就嚷着讓她帶他上樓去洗澡睡覺。
蘇小檸縱然心裏百般不情願,還是乖乖地推着他乘着電梯上了樓。
坐在浴室里,她幾次都困得要栽倒在他的浴缸里,卻每次都被他冷聲提醒地回過神來。
「最近複習還是很累?」
靠在浴缸里,男人那雙深邃的眸子看着她,「或許你可以和我說說你遇到的難題,大概就不會這麼累了。」
蘇小檸看着他,半晌,才輕輕地搖了搖頭,「不必了,我自己可以的。」
她這幅逞強的樣子,讓男人的眸中隱隱地有了一絲的怒意。
他將她遞過來的浴巾放回到她手裏,「我覺得你剛剛給我洗得不幹凈,重新洗。」
蘇小檸沒想到墨沉域會直接開口讓她再洗一遍。
連日來的疲憊讓她終於有些力不從心,「我覺得我給你洗得……」
「我說重新來。」
男人低沉的聲音里呆了幾分的怒意。
無法,蘇小檸只好乖乖地將浴缸里的水放掉,重新放水。
這整個過程中,墨沉域都坐在一旁冷眼旁觀。
他在等她求饒,等她實在累得沒有力氣了,將她隱瞞他的一切全都告訴他。
可蘇小檸什麼都沒說。
「好了。」
她試了試浴缸里的水溫,然後笑眯眯地看着他,「進來吧。」
男人情緒有些煩躁地抬腿進了浴缸。
她低着頭,繼續拿着毛巾小心翼翼地給他擦洗著。
雖然手上的力道比起之前小了許多,但這個女人絲毫沒有求饒的意思。
男人眯了眸,在這一次洗完之後看着她憔悴蒼白的小臉,仍舊不依不饒,「還要重新洗。」
蘇小檸再傻也知道他現在在針對她了。
「我是不是哪裏做得不對?」
墨沉域冷哼一聲,指了指浴缸,「重新放水。」
蘇小檸咬牙,渾身上下的力氣彷彿被抽空,但她仍舊倔強地放水,試水溫,攙扶着他進浴缸。
「重來。」
「重來。」
「還不行。」
終於,在第N次往浴缸里放水的時候,蘇小檸終於體力不支,整個人直接栽進了浴缸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