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秀這話,儼然像是一顆石,激起千層浪。
吳夫子原本還醉意朦朧的樣子,此刻,不由強打了精神,厲聲道:「怎可如此?你楊大哥這般的人物豈是趙懷安能比的?」
吳月牙見他爹這般貶低懷安哥,頓時急了。
「你胡說什麼,爹,懷安哥是什麼人,你不知道?你當年可以說過,他日後定非同一般,是個人物!」
「人物?他算什麼人物!」不過是一個身體羸弱,指不定哪日就會斷氣的短命鬼罷了!
吳夫子氣的八字鬍直發顫。
月牙兒平日裏在他跟前說說這話倒就罷了,如今,竟還當着楊秀的面說。
人家楊秀是個好孩子,又頻頻示好,可不就是看上他家月牙兒了嗎?
也不知道他聽了這話,會怎麼想。
心中想着,吳夫子又軟聲朝楊秀道:「阿秀,你莫要聽這丫頭胡說八道的,那趙懷安跟你提鞋都不配,怎能和你對比?」
楊秀本還不滿意他這聲『阿秀』,可聽着他那般貶低趙懷安,從而抬高自己,他也不免眉目舒展。
這好歹也是趙懷安的前岳丈啊,瞧瞧,趙懷安也就這能耐了,倒讓他前岳丈嫌棄成了這樣!
「爹!人家懷安可是十二歲就中的秀才!假以時日,定能一展抱負,那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比的?」
他爹當初帶着她榜下捉婿的時候,可不是這麼說懷安哥的!
他明明對懷安哥大加讚揚,還說日後,她若嫁給了懷安哥,必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現如今,怎麼說變就變?
吳月牙憤怒之餘,心中也是酸澀難當,如今變的又豈止是她阿爹,明明還有懷安哥。
想起白間芸嬸子和青姐兒袒護那羅婉兒的樣子,再想想懷安哥如今對她的態度,吳月牙不免委屈,抹着眼淚就回了屋中。
這時,一旁的吳夫子和楊秀才堪堪回神。
被人比作是『阿貓阿狗』的楊秀,面色格外難看,吳夫子見狀,忙低聲勸道:「阿秀,你莫要跟月牙兒一般見識,月牙兒如今不過是想不明白罷了。」
愧聲說完,吳夫子又朝楊秀推了推杯盞。
楊秀斂容喝着酒,嘴上勸說着讓吳夫子莫要為難吳月牙的話,心裏則冷笑蹭蹭。
他要讓吳月牙後悔今日的言論!
吳夫子本就不能喝了,可為了替月牙兒賠不是,他又連連喝了好幾杯盞,很快,就趴在桌案上醉了過去。
楊秀放下杯盞,伸手戳了戳吳夫子的手臂,吳夫子醉意正濃,竟沒有一點反應。
楊秀冷笑了一聲,抬步就朝吳月牙的屋子走去。
房門是虛掩著的,楊秀輕輕推門,就看到一個身材纖弱的小姑娘正趴在塌邊嚶嚶哭泣。
她背對着他,也看不清她此刻是什麼表情,可那衣衫布料下,鼓鼓囊囊的存在,卻看的人血脈噴張。
特別是此刻,處於半醉半清醒的楊秀!
他忍不住吞咽了一口口水,緩緩推門,朝那抹誘人的身影走去。
楊秀許久沒去縣裏找趙金銀,已是曠了好些時日,此刻,他忍不住心猿意馬,恨不得上前直接將人按在榻上行事。
然而,他又清楚,吳月牙和趙金銀是不同的,趙金銀不過是個財主家婢子,心裏又有他,自然就可以任他拿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