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去將頭髮擦乾。」他低聲說着,徑直伸手去解頸邊盤扣。
羅婉兒本還在奇怪趙懷安說的不會是什麼意思,冷不丁的,又見他做了那麼多奇怪舉動,甚至,還幫她順發!
她臉上的表情,一度有些僵硬。
事出反常必有妖,正奇怪趙懷安為何忽然如此,羅婉兒就發現趙懷安似乎在脫衣!
今日的趙懷安穿着一身石青色長衫,許是衣衫濕透的緣故,那長衫緊貼着他精壯的胸膛,將少年挺拔有力的身姿顯露無疑。
羅婉兒不由想起上次在這屋中看到的場景,一時失神。
油燈不亮,趙懷安利落的將盤扣解完,見她還沒走,將拳抵唇輕咳了一聲:「還有事?」
羅婉兒心下懊惱,仍放心不下:「今日的事兒,我原本是有話跟你說的。」
趙懷安以為她在害怕,也顧不得旁的,隨意攏了衣襟,回頭朝她溫聲一笑。
「你放心,那楊秀已經去了半條命,想來也不敢再出現在你面前。」若他敢出現,他就往他腿上送幾個窟窿。
定要讓他知道,不是什麼人都能碰!
趙懷安面容俊逸,真心笑時,總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
然而,想到楊秀時,他這張如沐春風的臉上就飛快的閃過了一抹陰騭。
羅婉兒好巧不巧,正好就撞上了他這陰寒冷色!
霎時間,他這本該是安慰人的表情,看在羅婉兒的眼裏便是一種威脅。
她只覺得這像極了原書中趙懷安拿刀子割原主肉時的表情,忍不住就打了個寒顫。
和離的事兒,今日不能說,得緩幾日!
趙懷安這人看着相貌堂堂,其實就是個心理扭曲,岸貌道然的存在。
今日才剛剛發生了林中那事兒,在這種節骨眼上,她若再提和離,可不就是在跟趙懷安結仇。
就他那種睚眥必報之人,若是一時想不通,指不定會怎麼報復她!
羅婉兒木著一張臉,幾乎是奪路而去。
趙懷安靜靜地看着她的身影,直到關門聲響起,空氣中那若有若無的女子甜香也跟着飄然遠去,他才緩緩彎起了唇角。
時間一晃三日有餘,其間,周叔來找過她,只說縣裏綉坊捎了話,讓她幫忙畫花樣子。
羅婉兒心中古怪,那李季風本斷了她綉坊這一條財路,花掌柜不敢再尋她才是。
奇怪之餘,羅婉兒也沒有多想,只尋思著明日去縣裏問問,便往林芝芝家去了。
她做好了一串紅手工皂,打算給林芝芝送去,順便再看看田大郎有沒有將桌子小椅趕出來。
與此同時,村口老槐樹下又傳出了楊秀被人打落水中,身受重傷的事兒。
那三三兩兩的婦人一湊在一起,便交頭接耳的說起了楊秀卧病在床的慘狀。
不過,畢竟楊里長家挨的近,大夥兒也不敢聲張,說上兩句,就要往楊家院門口看上兩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