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婉兒買了幾根棒子骨就回村了。
今日她回來稍晚一些,芸娘早領着青姐兒他們做好了一蒸籠的野菜饃饃,正打算上鍋蒸。
見她回來,芸娘忙笑着解釋道:「我也沒動,野菜是青姐兒在外頭摘得,面是業哥兒挼的,你就放心吧。」
羅婉兒一愣,又聽青姐兒保證道:「是啊,是啊,大嫂嫂,娘真的沒亂動。」
羅婉兒有些哭笑不得:「娘,你們這樣子,倒顯得我很兇悍。」
芸娘和青姐兒對視了一眼,趕忙搖頭。
「婉兒極好!」
「大嫂嫂才不兇悍!」
聽着他們這話,羅婉兒失聲一笑。
將棒子骨放在了陶罐中,業哥兒已經坐在灶下燒鍋了,羅婉兒跟芸娘說起了今日在繡房賣花樣子的事兒。
芸娘聽后,很是驚訝,她不想,一張花樣子竟能賣二十文錢,但一將自己往日租用的花樣子和婉兒畫的花樣子比起來,她就瞭然了。
「娘,這錢你收著。」說話間,羅婉兒就把絹帕錢遞給了芸娘。
除開她賣花樣子的錢,芸娘的絹帕一共賣了一百五十文,她早將錢分開裝成了一串,如今,直接從錢袋裏拿出來,倒也不用再數一道。
和以往一樣,芸娘依舊不肯要,只讓她收好。
羅婉兒也不多勸,只將錢收了起來,打算晚些時候給趙懷安。
等野菜饃饃出鍋,四人坐在桌邊吃完晌午,已經是大半個時辰以後的事兒了。
因着第一樓催得緊,羅婉兒吃過飯,直接就出門往山上去了。
陶罐里還有不少芽糖,她也不用熬糖漿,這一下午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的,估摸著也夠挖上三背簍的筍子。
為了快些,她還特意扛了跟新鋤頭。
這才經過趙家主屋,冷不丁的,就跟趙金珠碰了個正面。
小姑娘似乎心情不怎生好,一雙眼鏡又紅又腫不說,竟也難得的沒有擦脂抹粉,看上去,倒比平日裏多了一股子素氣。
四目相對間,趙金珠噘了噘嘴,直接撇開頭,當做沒看到她!
羅婉兒倒不意外,畢竟那日她當着趙二叔的面,她也沒對趙金珠客氣。
剛要從趙金珠身旁經過時,小姑娘忽就紅着眼,朝她瞪了過來。
「羅婉兒!你那般欺負我,等我大哥好了,定要你好受!你以為趙懷安那藥罐子能靠的住不成!」
聽着趙金珠這話,羅婉兒一度無言。
趙懷安能不能靠得住,她不知道,也沒打算去靠,不過,她可記得清楚,趙金寶那腕骨,分明是趙懷安給斷的!
想着這裏,羅婉兒不自覺的笑了笑。
趙金珠才被她二叔訓了一頓,心裏還委屈的很,此番,就想說些話,讓她不好受。
誰知道,自己說了這些話后,羅婉兒非但不怕,她居然還在笑!
趙金珠張了張嘴,不甘心道:「你,你別忘了,我還有個當姨奶奶的親姐姐,你得罪了我,就是得罪了李財主家!」
羅婉兒本想直接走人的,可看着小姑娘追了上來,一副不依不饒的樣子,她忍不住咳咳了一聲。
「好好的小姑娘,學什麼不好,非得學狐假虎威?有這時間,好好學學雙喜,靠自己雙手賺來的東西,它不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