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耳房中。
羅婉兒剛坐在床邊理木棉花褥子,就聽到了青姐兒和趙懷安的對話聲。
她沒想到青姐兒會把自己說的那些話說出來,一時間,身子僵了僵,就聽沉穩的腳步聲響起,不多時,耳房外的窗欞處就多出了一個高大頎長的身影。
是趙懷安!
羅婉兒停了理褥子的動作,心下困惑頓生。
她不明白這麼晚了他還杵外頭幹什麼,但見窗欞上隱隱透出他緊繃着的側影,她心下便有了猜測。
定是為了那木棉花褥子!
想來,他定又在懷疑她的動機了,亦或是說,因為討厭她,連着將她買來的木棉花褥子也不樂意用?
想到這種可能性,羅婉兒一陣可惜。
多好的木棉花褥子啊,要真就那麼被他給扔了······不行,她得去看看情況。
羅婉兒趿了鞋子,就要往外走,窗欞上的影子動了一下,趙懷安居然就這麼走了!
羅婉兒有些詫異,原本以為,他在外頭等她要說法的。
「大嫂嫂,大哥很喜歡新買的褥子呢。」
青姐兒的聲音從屋門口傳來,羅婉兒扯了扯嘴角,想問問她什麼時候學會睜眼說瞎話了,話到了嘴邊,還是咽了回去。
她管趙懷安喜歡不喜歡呢?
他不喜歡,她不介意和青姐兒再多蓋一床。
有趙富醉酒上門要錢這一茬,羅婉兒顧著芸娘腿腳不方便,又怕趙富再上門鬧,隔日,她便沒去鎮上賣芽糖。
正好酒罈子裏的獼猴桃也發酵的差不多了,她索性就待在家裏過濾浮渣。
酒罈的密封性極好,一打開壇口的綢帶,就聞到了一股股濃重的發酵味兒。
羅婉兒先尋了乾淨紗布,綁在往日過濾東西的四腳架上,這才一瓢一瓢的將酒液舀到紗布中過濾。
酒渣極多,舀上兩三瓢,紗布基本就被裝嚴實了。
羅婉兒放了瓢,仔仔細細的將酒渣中殘餘的酒液擰了出來,這才將酒渣扔到了院壩里曬。
曬乾的酒渣可以餵雞,她不打算浪費。
「婉兒,我來幫你吧。」芸娘見她忙的手忙腳亂,就無心再趕手裏的綉活兒,
羅婉兒哪兒能讓她幫忙,眼看着她過來,忙朝她搖頭道:「別,娘,我自己來,這點兒活兒,還不夠我一個人干呢。」
芸娘有些失神。
眼看着羅婉兒用袖子擦了擦汗,又麻利的去酒罈子裏舀酒液,一連舀了三回,就開始擰酒渣,她忍不住道:「婉兒,你家以前是釀酒的?」
不然,又哪兒會有這麼麻利熟稔的動作?
可這話才剛問出來,芸娘又覺不可能,畢竟當初買婉兒時,那人牙子也淺顯的提過,只說婉兒不是小門戶中出來的。
「不是,我以前釀過。」羅婉兒將酒渣攤在院裏曬開后,就回了芸娘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