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學中,一陣哄鬧聲起。
有個面闊耳肥的青年被一群人簇擁而來,徑直走到了趙懷安桌前,伸手就拿了一塊桂花糕往嘴裡塞。
明明是拿人的東西,他卻看都不曾看過正主一眼,儼然一副搶慣的模樣。
「味道不錯,不愧是小師妹親手做的。」末了,他還不忘挑釁的看這趙懷安。
趙懷安放在書卷上的目光,未曾挪動,可堂學外的趙文林卻死死地捏緊了拳頭。
隨著那嗤笑聲漸大,他抬腳就沖了進去,死死地揪住了那藍衣少年的衣領子。
「張茂,你再動一個試試,那是月牙兒給懷安的!」任何人都沒有資格吃!
那被叫做張茂的人面色微沉,身後的學生們立馬沖了上來,一股腦的圍著趙文林就開揍。
一時間,堂學中亂成一片,趙懷安眉頭一壓,放下書冊,緩步朝人群中走去。
此時,人群里哄鬧不已,忽聽張茂那尖銳的慘叫聲響起,眾人錯愕抬頭,就看到趙懷安正面不改色的擰著張茂的手腕。
許是痛的,張茂額間滿是冷汗,一張臉,也格外扭曲。
霎時間,那些正揮著拳頭打人的人群,幾乎是下意識的退了幾步。
趙懷安瞟了一眼滿身是傷的張茂,他眉頭輕蹙,面無表情的放了張茂,支身去攙趙文林。
眾人目光流轉,最後落在了那像被人擰斷了骨頭的張茂身上,他們下意識的張了張嘴,格外震驚。
趙懷安這病秧子竟有這麼大力道?難不成,是因為他那沖喜媳婦兒?
對,一定是,不然這走路都不穩當的人,哪兒來的力氣打人?
而當學堂里的學生們私下議論起趙懷安家沖喜媳婦兒時,羅婉兒正在灶邊教雙喜蒸糯米。
一邊蒸,她一邊跟雙喜講了糖漿的發酵過程,隨後,兩人將蒸好的糯米混著麥子青苗一起,磨了一木桶的糖漿出來。
「得發酵一兩日,到時候熬一熬就成了。」羅婉兒給雙喜解釋著,見她聽得既認真又緊張,正要說話,就察覺院外有人影晃動。
雙喜也似察覺了一般,兩人定睛往院外看去,就見一張滿是溝壑的臉頰從門外探了半張出來。
竟是陳婆子!
兩人面色一愣,陳婆子本想偷偷過來看看情況,誰知道自己會被抓包,整個人一僵,只得從門外走了過來。
「聽人說雙喜過來了,我來看看。」陳婆子笑了笑,直接進了院里。
芸娘素來不喜陳婆子,可人家都上門來了,她也沒有不招呼的道理。
想著,她已經抬了凳,邀陳婆子進屋坐。
陳婆子哪兒有閑心坐,瞟了雙膝一眼,她眼裡帶了怒色。
讓這死丫頭過來探探情況,她倒是好,這麼半天也不回去,居然還留著幫人幹活兒!
簡直是胳膊肘往外拐,便宜貨就是便宜貨!
心裡這麼想著,陳婆子臉上卻又皮笑肉不笑道:「婉兒,那日的麥子賣了吧?沒虧著你吧?」
雙喜一聽她這話,就知道她是來探消息的,一時間,心裡就有些突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