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一早,天還未亮,簡慈就已經醒過來了。
儘管醒得早,睡得也淺,但總體來說這一晚上至少是睡著了,也沒有再做夢。
效果還算可以。
就是藥性差了點。
以她現在的情況,用師父的藥劑量在兩顆左右,基本上可以保證一夜的睡眠。
而用她自己研製的藥物,基本上得在五到八顆左右,才能勉強維持一晚上無夢淺眠的狀態。
這種差距讓她實在疑惑,到底師父的藥材是從哪兒來的。
同為芷續草,效果為什麼在她手上就無法發揮出來?
簡慈百思不得其解。
在研究所的那段時間,她也算是把關於芷續草所有的資料全部查了一遍,並沒有發現有什麼可疑的點。
怎麼就沒有辦法復刻出師父的葯呢?
難不成師父私藏了某些東西?
但這些疑惑簡慈也不敢詢問,怕到時候漏出馬腳被發現。
而且眼下也沒有心思去多想。
因為今天要給秦時崢做第四階段,也是最關鍵的治療階段。
這個階段不容失誤。
所以她在起床后就早早地將一切全都提前準備好。
等出房門的時候已經差不多八點多了。
秦時崢已經在樓下等著她了。
「睡得好嗎?」此時的他沒了昨晚的狼狽,眉眼間一派溫和之色。
簡慈淡淡嗯了一聲,「還行。」
可秦時崢看她那樣子就知道她昨晚肯定沒好,「吃完早餐再去補一覺。」
然而簡慈卻搖頭,「不用,吃完之後就正式治療。」
她不想再拖了。
秦時崢之前會相信什麼狗屁神醫,一是自己的話起了效果,二也是的確是自己這邊耽誤了一些時間。
所以,她要儘早解決。
秦時崢看她這麼堅決,也不好再說什麼,只能點頭,「好,聽你的。」
兩個人吃完了東西后,秦時崢就先去書房把一些事情都交代好。
簡慈則去廚房煮葯。
這次的葯比較需要掌握火候,所以她得親自來。
等到葯全都煮好之後,她這才端著鍋上了樓。
此時的秦時崢已經換好衣服安靜地坐在診療椅上。
一看到她手裡拿過滾燙的藥罐子,立刻用眼神示意了下衛北。
衛北當即上前接過藥罐子。
簡慈叮囑道:「倒入浴缸,只加熱水,不能加冷水。」
衛北點頭,「明白。」
然後就端著藥罐子進了浴室。
簡慈趁著衛北在做準備,便對秦時崢仔細叮囑道:「今天要葯浴兩次,方式和藥方也和之前不太一樣,藥效上每個人體質不同,感受也不一樣,你如果有不舒服,記得和我說。」
秦時崢點了點頭。
等到水溫降下來之後,他被衛北推進了浴室。
這回簡慈沒有坐在沙發上百無聊賴地等著,相反她一直站在浴室的門口守著。
不知過了多久,浴室里發出了一些響動。
只聽到衛北一聲低呼,「五爺。」
站在門口的簡慈立刻神色繃緊,詢問道:「怎麼樣,發生什麼了?」
衛北支吾了兩聲,才沒什麼底氣地道:「沒……沒什麼……」
可簡慈怎麼可能會相信。
衛北有多忠心這件事她早在之前就已經領教過
了。
於是她聲音冷下了幾分,「秦時崢,你最好說實話,否則我就進來了。」
隔著一扇門板,秦時崢毫不懷疑簡慈的話。
在醫學上,她所展現的態度是認真和堅決的。
於是,他思索了兩秒,深吸了口氣,才出聲道:「……腰部有點疼。」
簡慈聽到這話后,神色依舊緊張,問道:「除了腰呢?」
秦時崢聲音低沉,「暫時沒有。」
簡慈知道他能說疼,肯定是反應不小,因此她說道:「如果受不了可以隨時出來。」
「知道了。」
隨著這一句話后,浴室里重新歸於安靜。
簡慈看著掛在牆上的鐘錶,時間一點點地過去,手也攥緊了幾分。
然而,接下來的一個小時,浴室里沒有再發生任何的聲音。
過了半個小時后,浴室門鎖被打開。
秦時崢被衛北推了出來,他坐在輪椅上,衣領鬆散,額前的碎發有些濕漉,臉因為疼痛有些蒼白,整個人在光線下看上去有種脆弱感。
與第一次他葯浴出來時的樣子截然相反。
她也不多問,只是讓衛北把人扶上治療床上,開始施針。
整個施針郭晨還算順利。
秦時崢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反應。
簡慈在將最後一根針扎入穴道之後,就擦了擦手,打算下樓。
秦時崢一看她要走,連忙伸手握住,問:「你去哪兒?」
簡慈揚了揚眉,「給你煮葯啊。」
秦時崢頓時想到剛才她端著一鍋滾燙的藥罐,眉心微擰,「可以讓廚房的人去煮。」
簡慈搖頭,「不行,他們不懂藥性和火候,達不到藥性。」
這話讓秦時崢沉默了。
簡慈說完就徑直下了樓。
四十分鐘后,簡慈再次端著一鍋葯上來。
衛北這回很有眼力見地立刻上前接了過來,然後去浴室做準備。
簡慈則走到秦時崢身旁,搭了搭脈,在確定他現在脈象平穩后,才問:「怎麼樣,現在有什麼感覺?」
秦時崢如實回答:「腰腹酸脹。」
簡慈淡淡道:「這是藥物關係,別擔心。」
秦時崢黑嘴角噙著笑,「有你,我不擔心。」
簡慈看他都這樣了還不忘說這種話,忍不住勾唇笑了一聲,「真羨慕你,運氣這麼好,遇到我。」
秦時崢眼底浮現出幾分笑意,「是啊,我運氣真好,不管是兩年前還是兩年後。」
簡慈挑了挑眉。
兩年前?
什麼意思?
她沒想出個所以然來,只當是秦時崢想到了兩年前的某些事,所以並沒有放在心上。
等過了十分鐘,她將銀針全部撤了下來,然後叮囑道:「第二次葯浴,反應可能會比第一次更加劇烈,你如果覺得不舒服就出來,不要強求。」
她很清楚第二次的藥性有多厲害,秦時崢能第一次就被折騰得臉色發白,第二次只會更甚。
所以必須提醒一番。
對此,秦時崢點頭,「好,我知道了。」
很快,他就被再次送了進去。
這一次的反應的確比第一次的還要猛。
幾乎在葯浴的五分鐘后,就聽到衛北緊張的一聲,「五爺!」
站在門外的簡慈頓時一顆心提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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