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這個話一問出口,老爺子那邊明顯呼吸聲停頓了一下。
其實這個問題她已經問了好多次,可每一次都會讓老爺子出現細微的異常。
在安靜了幾秒后,才聽到他一句,「你問我,我問誰。」
簡慈不死心地問道:「那我當時發病的前兆是什麼?」
「前兆就是……」老爺子停頓了一下后,才道:「你丫的小混蛋在外面一天天正事不幹,找人喝酒!結果不知道在哪兒吹了一夜冷風回來,然後就差點燒成了個傻子!」
簡慈:「……」
這個回答還真是十年如一日的相同。
老爺子似乎不太喜歡這個話題,因此立刻換了個,道:「你最近身體如何?」
簡慈無聲地勾了勾唇角,「師姐每天都向你彙報,還需要我說?」
這也是她為什麼剛才寧願讓陳玲誤會,也沒有解釋的原因。
因為如果沒有一個看似不錯的理由,只怕過不了關。
對此,老爺子冷哼了一聲,「天天彙報有什麼用,還不是不知道你什麼時候多了一個師父。」
簡慈被這話給逗得輕笑了一聲,「都說了是誤會。」
「反正這件事你要解決不好,別回來了。」
說完,老爺子就果斷掛斷了電話。
不過這份果斷里她感覺到了一分落荒而逃的意味。
簡慈將手機丟到了一旁,整個人就此倒在了沙發上。
當天晚上簡慈沒有下樓吃晚飯。
陳玲只當她太累,也沒有多想,讓廚房的人給留了點飯菜,就上樓休息去了。
這一夜簡慈在藥物的作用下,陷在昏沉沉的黑色夢境裏無法自拔。
*
第二天一早。
她就被李助理的電話給吵醒。
「說。」
她剋制着自己的情緒,但陰冷的語氣還是讓李助理渾身打了個寒顫。
「那個,大小姐,你回來了沒?簡總這幾天一直坐在你辦公室里等你。」
簡慈聽到這話,才緩緩重新睜開了眼睛,問:「他出院了?」
李助理忙不迭地道:「是啊,前兩天剛回公司上班,眼下公司的風向也不太對,所以您還是抓緊時間回來吧。」
簡慈沒想到簡國興居然還能活着走出來,不禁捏了捏眉心,「知道了。」
李助理小心地詢問:「那您什麼時候回來?」
簡慈躺在沙發上,聲音透著睏倦和不耐,「下午再說。」
李助理愣了下,「下午?」
所以她現在是回京都的意思嗎?
想到這裏,他正要開口詢問,結果電話那頭就傳來了被掛斷的忙音。
「喂?喂喂?」
李助理在確定電話被掛斷後,只能重新折返回了辦公室內。
此時簡國興一副氣勢迫人的樣子坐在那裏,沉着聲音問道:「怎麼樣,打通了沒?」
李助理如實回答道:「大小姐說,下午會來。」
簡國興臉色越發的鐵青,「下午?她的意思是,讓我這個當父親的坐在這裏等她?!」
這段時間他打了好幾個電話過去,可惜這死丫頭一個不接不說,還直接關機。
這讓他氣得心臟又疼了好幾天。
索性就直接來公司堵她。
但誰知道,這死丫頭竟然遲遲沒有回公司。
讓他等了好幾天。
眼下明明已經回來了,竟然還敢晾著自己。
她到底眼裏還有沒有自己這個父親大人!
「把手機給我,我親自給她打電話!」簡國興說着就問他要手機。
李助理自然是不願意的,不過想到簡慈那被吵醒后的不善語氣,隨即改了主意。
就憑現在簡慈那樣子,他上去就是送人頭當炮灰。
要是再被氣出個好歹,送進醫院那就再也不過了。
因此,他立刻拿出了手機。
可簡慈這會兒早就把手機給重新關機了。
簡國興一聽那熟悉的關機的回復,氣得一拍桌子,怒聲道:「簡慈這個死丫頭給我等著!」
隨後就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里。
等到下午三點的時候,簡慈才姍姍來遲。
因為早上被吵醒,眼下她周身縈繞着低氣壓。
周圍的人一看到她,更是小聲的指指點點。
討論聲中時不時的響起字畫,四十億等關鍵詞。
很顯然,眼下公司上下都已經全部知道她花了四十億買了一幅字畫。
再回自己辦公室的路上,正巧遇上了幾個簡國興那邊的董事。
如今簡國興回來了,他們像是再次看到了死灰復燃的希望。
於是一改之前夾着尾巴做人的態度,而是陰陽怪氣了起來。
「喲!咱們花錢如流水的大小姐終於捨得回來了。」
「大小姐這回可真是夠大方的,四十億,說花就花了。」
「就是不知道花的到底是誰的錢,到底是公司的,還是自己的?」
……
「說完了嗎?」
簡慈這時抬頭,那雙帶着血絲的眼眸,陰沉得滲人。
那些人瞬間心頭一跳。
只覺得背脊骨竄起一陣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