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中午兩個人坐飛機回了京都。
秦時崢將人安全送到了家門口后,便不放心地叮囑道:「回家之後好好休息。」
看着小姑娘這一路上磕磕絆絆地養著神,可眼底的那抹紅血絲依舊顯眼,就讓他擔心不已。
說真的,他完全不想放人。
那些葯的急劇減少,他真的很擔憂。
可她在自己面前總是裝作一副什麼事都沒有發生的強撐樣子,讓他不得不放人,好給她一個安全空間放鬆下來。
「嗯。」
簡慈眉眼寡淡地點了下頭,就直接下車進去了。
還沒進門,就聽到陳玲罵罵咧咧的聲音從裏面響了起來。
「你會不會玩兒啊,這麼菜,居然還是個星鑽,你怕不是在開玩笑吧?」
「呀!你到底怎麼丟雷的啊,居然炸自己人?!你是手殘嗎?」
「大哥,封煙啊!你不封煙,不就把自己暴露在敵人面前了嗎?!你怕不是用腳在打遊戲吧!腦子呢,被狗吃了嗎!」
……
於是,簡慈就在陳玲還在激情在線對噴中進了屋。
陳玲一看到她竟然回來了,頓時驚喜不已,連罵都顧不上,直接丟了手機,就歡喜不已地衝上前去。
可才衝過去,原本歡喜的笑容立即僵住。
眼前的簡慈臉色可怕得嚇人。
眼底細微的血絲,以及眼瞼下泛著青暈,完全就回到了她之前清醒時一模一樣。
怎麼會這樣?!
不就是去拍賣一副字畫嗎?
這期間是發生了什麼嗎?
陳玲頓時皺着眉,小心地詢問道:「你臉色怎麼那麼差?」
「累到了。」
簡慈輕描淡寫的一句,原本是想要避開這個問題,但沒想到陳玲在聽到這話之後卻突然腦洞大開。
她突然壞笑道地道:「該不會……你和五爺……這幾天……」
簡慈隨即反應過來,「……」
還沒等她開口,陳玲就已經調侃了起來,「五爺不愧是五爺,雙腿都殘了,居然還能讓你累成這樣。」
簡慈無語。
她真的服了。
這人到底是怎麼能夠聯想到這個地方去的。
陳玲還在繼續調侃道:「還是說,其實一直都是你在辛苦?」
簡慈見她越說越不像話,正想要反駁。
可忽然想到了什麼……
竟就此沉默了下來。
陳玲看到她一直沒有反駁自己,原本開玩笑的神色漸漸凝固了起來。
她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的人,「不……不是吧……你玩兒真的?」
簡慈對此還是沒說話。
陳玲這下是真的震驚到了,說話都變得結巴了起來,「所以,你……你和他來真的了?你們兩個真的……」
我的老天爺啊!
這麼刺激的嗎?
假戲真做?!
而且還直接大躍進到這種地步。
這戀愛談得也太神速了吧!
對此,簡慈卻沒有正面回答,只是道:「你如果太閑,我不介意給你找點活,陸宗岩那邊正好缺人。」
一聽要幹活,陳玲馬上回過神,果斷決絕:「不不不,我一點不閑,我最近可忙了。」
簡慈有些意外,「你能忙什麼?」
她可不相信這位已經鹹魚了四五個月之後會主動願意做點什麼。
結果,就聽到陳玲興一溜煙兒地跑回了沙發上,道:「我忙着打遊戲啊,馬上就要上榮耀皇冠了,最近找了個陪玩,結果這人技術垃圾死了,害得我的段位全沒了!你要不然陪我玩兒一局?」
簡慈:「……」
她頭疼地捏了捏眉心,道:「我看你今年過年怎麼和師父交代。」
說着就打算上樓洗澡休息去了。
但剛走到樓梯口,就聽到陳玲語氣隨意地說道:「你與其擔心我,不如擔心下自己。」
簡慈腳下的步子一頓,轉頭,看向她,「什麼?」
陳玲瞥了她一眼,翹著二郎腿,一抖一抖地道:「有些人不僅背着師父玩兒起了成人遊戲,居然還在外面又找了一位師父,並且鬧得沸沸揚揚,嘖嘖,真是不得了啊。」
簡慈被這麼一提醒,立刻想起拍賣會現場那幾個鏡頭。
頓時皺起了眉頭。
陳玲打着遊戲,繼續道:「我勸你,趕緊給他老人家打個電話去,不然你會死得很慘。」
「他給你打電話了?」簡慈問道。
「肯定啊,你那兒打不通,可不就得打到我這裏來了。」陳玲頭也不抬地道:「我替你說了兩句,結果反而被罵了兩句。」
簡慈眉心動了動,問:「怎麼罵的?」
陳玲看她那副在意的樣子,不由得挑眉一笑。
隨即放下了手機,清了清嗓子,壓着聲音,模仿著老爺子的語氣表演了起來。
「那小王八蛋居然欺師滅祖,忘恩負義,去認別人當師父?!她人呢!打電話也不接,是不是想造反啊!」
「……」
「早知道會這樣,當年就不應該救她!讓她燒成個傻子算了,也好過現在氣我!」
「……」
「這件事她要不給我一個滿意解釋,今年過年不用回來了!以後都不用回來!這個欺師滅祖的臭丫頭,要是在以前,她這是要自廢武功的!」
「……」
簡慈聽完之後,頓時覺得頭疼不已。
陳玲難得看自家小師妹吃癟的樣子,頓時哈哈一笑,「還傻站着幹什麼,快打電話去啊。」
簡慈被這麼一說,也只能上樓去給老爺子打電話去。
只是電話剛接通,就被毫不留情地掛掉。
簡慈知道這老爺子的小脾氣犯了,只能繼續打。
再足足陪着他玩兒了四次「你打我掛」之後,終於接通了。
她喊了一聲,「師父。」
結果就聽到電話那頭傳來了一聲冷笑,「別,我可不敢當,簡大小姐多厲害啊,都已經是京大教授的關門弟子了,我算什麼東西,一介鄉野村夫,不值一提。」
「京大的教授怎麼能和你比,你可是曾經的醫學……」簡慈說到一半,立刻反應過來,裝作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繼續道:「你在我心裏,那是誰都比不上的。」
老爺子冷哼了一聲,「你少來!和人家師徒相稱的很開心吧?還關門弟子,呵!這待遇,真厲害啊。」
簡慈靠在沙發上,微仰著頭,揉着額角,道:「是他自己對外宣稱,我是無辜的。」
但老爺子壓根就不相信,「他在外面說,你就不能反駁了?」
簡慈懶懶散散地回了一句,「沒必要。」
結果惹得老爺子的聲音提了八丈高,「你說什麼!」
簡慈這段時間沒睡好,本就頭不舒服,被這麼一喊,差點沒耳鳴,緩了片刻,才道:「很快這件事就會澄清的。」
這話馬上讓老爺子熄火,「為什麼?」
簡慈指節骨抵著額角,一點點地研揉,「京大每年年底都會有文物展覽,到時候他知道我的身份,應該就會改口了。」
老爺子一聽,徹底炸了,「年底?!居然還要等到年底!你個臭丫頭,我看你就是想認別人當師父!」
簡慈被他訓得頭疼不已,有些心累道:「……我沒有。」
老爺子很快就察覺到了,「你聲音好像不太對勁,身體不舒服?」
簡慈不想被發現,就找了個理由就此打發,「可能出差累到了。」
但老爺子哪裏像陳玲似的那麼好打發,他像是提醒又像是隨口地說了一句:「我聽說上次你出差,也累到了。」
一時間,電話那頭陷入了沉默之中。
片刻之後,簡慈再次開口:「師父,我當初到底生的是什麼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