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幾十個人離開后,雲梓玥也沒去捉拿,這些人看着不像是壞人,倒像是鐵憨憨,倒還怪可愛的。
「王妃,要屬下把他們抓回來嗎?」
「不必,你打不過他們。」
「……」好扎心,他確實是沒發現這些人,但是也不代表就打不過他們啊。
「不服氣嗎?」雲梓玥扭頭看着三個人。
「……沒有。」
「有什麼就說出來,不要憋在心裏,本妃知道你們不服氣,可這些人就是在你們之上,或許他們的智商不如你們,但他們的武功絕對在你們之上,你們若是不服氣,有機會大可以較量一番。」
「是,王妃。」
……
許知陌在房間內看書,已經有幾個時辰沒有見到季逍遙了,中午他端來了一碗據說是營養粥的東西,喝着味道還不錯,自那之後他就像是有什麼急事一樣,匆匆忙忙的就走了。
就在這麼想着的時候,房門被推開了,許知陌看向那個方向,眼中隱隱的有些期待,看了一眼眼中的期待就沒了,進來的是一個小廝,那小廝手裏似乎還拎着什麼東西。
「見過許公子,這是季公子給公子帶來的,這個是王妃給公子帶來的,季公子怕公子在屋裏待的煩悶,特意買來個這東西給公子解悶兒。」
小廝說着就把東西遞給了許知陌,許知陌倒有些好奇這個男人給自己拿來了什麼。
伸手接過打開一看沒想到是一個魯班鎖,玲瓏鎖這東西倒是有趣,看上去十分的簡單,實則其中奧妙無窮,確實是個解悶兒的好東西。
許知陌看着拿着手裏的東西,愛不釋手,那小廝看到這一幕又看看手裏王妃給帶過來的東西,頓時覺得王妃好可憐,公子看起來更喜歡季公子的東西。
「公子,這個是王妃給您買的。」
許知陌似乎才想起來還有這東西,伸手接了過來,看着裏面的蜜餞甜品。
「……「原來玥兒也知道她的湯藥是苦的。
看了兩眼又遞給了那小廝。
「嗯,替我謝過王妃,這些就放到桌上吧。」
「是。」
等著那小廝走了,許知陌擺弄起了手裏的魯班鎖,小時候他也玩過這東西,長大后反倒是沒怎麼接觸過了,現在再一次接觸到這東西,一時之間竟還有些確實又感受到了新鮮,手上的力氣還是沒多大,許知陌擺弄了一會兒就有些累了。
暗暗想等到全好了一定要下床鍛煉鍛煉,不然真成了一個軟弱的書生了。
將魯班鎖放到了枕邊,許知陌緩緩睡了過去。
外面的聲音傳不到這裏,許知陌睡的很安穩,但外面就不是這樣了,秦笙和季逍遙回來的時候身後的侍衛每個人都押送著幾個粗布衣服的人,其中就有雲梓玥逛過的幾家店鋪的掌柜和夥計。
有的人一臉灰敗,有的人還在破口大罵、想着要掙脫。
「你們憑什麼抓我們,我們都是安安分分的平民,就算你們是官兵,也不能無緣無故的抓人啊。」
「是啊,我們到底做錯了什麼,你要這麼對我們!還有沒有王法啊。」
「快走!」
那士兵十分不耐煩的推搡著這些無理取鬧的人。
「把他們都關到大牢裏,等著發落!」秦笙沉聲道。
「是!」
季逍遙兩個人去了書房。
「屬下拜見王妃,王妃果然是料事如神、心細如麻,人都抓到了,王妃打算怎麼處置?」
「嗯,將他們都關起來吧,至於那些墨文漓的人……全部殺了吧。」
這些人留着也只會是禍患,事實上他們除了給墨文漓報信,也沒對她們造成什麼樣的威脅,只不過墨文漓的人必須死。
「是,王妃。」
兩個人出了書房,相互看了一眼。
秦笙先開口了。
「王妃真的只是丞相府的大小姐?」
「不管你信不信,事實就是這樣,雖然我也不信。」
「莫非王妃拜過師?」
秦笙這一句話讓季逍遙想起來了,當初在小巷子裏的事,嘴角一抽,道,
「王妃確實拜過師,聽說是一位十分厲害的人,不過我們都沒見過。」
秦笙點點頭,這樣就能說的通了,不然這一個丞相府的深閨女子,哪裏來的這樣的眼界?季逍遙看他這樣子也知道他在想什麼,不僅僅是他在想,就連季逍遙自己也在想,為什麼原來一無是處的小可憐變成了現在鋒芒畢露的奇女子。
「算了算了,反正本公子更喜歡現在這樣的王妃。」而不是幾年前見到的那個只會躲在角落裏不敢抬頭的丞相府嫡女。
兩個人說着說着就到了地牢,那些人都被分開關着,沒人對他們用刑,大家都心知肚明,敢在寒陵關內的北狄人都想過有一天會被發現,他們都已經做好了死亡的準備,至於那些盛京的人就更沒必要了,直接殺了,省時省力。
「來人,把這些人拖出來,殺!」
「是!」
「哎!你不能這麼對我們,我們可是皇上的人,你這麼對我們是想要謀反嗎!」
那人看着面前的將軍連一句話都不說就要殺了他們,頓時急了,本來還等著這些人知曉了他們的身份之後將他們好生的供著呢,沒想到他們和墨錦堯那個叛賊一個德行,竟然要殺了他們。
「呵,逆賊?逆賊難道不是弒君的墨文漓嗎?就算我們真要謀反,你又能奈我何?」
「你!你這逆賊,竟然敢這麼說我們的皇帝陛下,你!」
季逍遙懶得跟他廢話,直接一劍過去,那人徹底閉上了嘴,鮮血順着嘴角流下,那人倒在了地上,掙扎了兩下,沒氣兒了。
北狄的暗庄看到了這樣的一幕,倒是沒什麼感覺,反倒是那些個盛京的暗庄,像是才意識到他們不是開玩笑,而是真的要殺了他們,頓時有幾個人就開始腿軟了,他們中有的人已經被墨文漓和靜妃安排到這裏幾十年了,早就在這裏紮根,結婚生子了,心性早就沒了當年的那種堅韌,當然不想就這麼死了。
季逍遙眼睛都沒眨一下,「全部殺了!」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男人跪了下來,早就沒有了當初的囂張,臉上滿是卑微和害怕。
「等等!我有重要的線索,你們能不能不殺我,真的,真的。」
「哦?給你個機會,說說。」
「是,是,是陛下,不,墨文漓,他早就和北狄有勾結了,這次北狄發難,其中就有他的手筆,」
季逍遙點點頭,看向其他的盛京派來的人。
「跟你們一個機會,還有什麼要說的?」
「哼,你休想知道只言……」
那人話還沒說完,就被秦笙抹了脖子。
「你們呢?」季逍遙接着問。
「我說我說,墨文漓還跟西京有勾結,他還要秘密迎娶西京的公主做皇后。」
眾人七嘴八舌的說着,季逍遙只是點頭,讓人都記下來,秦笙在一旁看着也不說話,只是額角的抖動暴露了他的心情,這些人還是太單純了,怎麼當上暗庄的呢?怪不得墨文漓傻。
「都記下來了?」
「都記下來了,公子。」
「嗯。」季逍遙和秦笙向外走去,揮揮手,身後傳來一陣的慘叫。
「你不守信用……」
兩個人出了地牢,季逍遙看着天空中烏雲遮擋下只漏出一點兒灰白顏色的陽光,眯了眯眼。
「怎麼,不得勁兒了?」
「怎麼會?這些人本就該死,本公子有什麼好難過的。」
秦笙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啊呀,本公子要休息休息了,你也回去吧。」
季逍遙揮揮手,頭也不回的走了,秦笙看着他的背影,沒說什麼,嘆了一口氣,別看季逍遙平日裏來一副弔兒郎當的樣子,像是什麼都不在乎一樣,甚至殺人不眨眼,但季逍遙的心比誰都軟,看到這些與他們一樣的天聖的人被他們自己殺死,心裏最不好受的就是他了。
搖搖頭,沒辦法,他們不殺他,他也會殺了他們,現實就是這樣,沒得選擇。
季逍遙開門進屋的時候就看到了熟睡中的許知陌,以前許知陌在白天是從來不會睡覺的,但是現在不一樣了,他在白天有時候也會睡上一覺,因為他。
眼角餘光一掃就看到了擺在他床頭的自己給他買的魯班鎖,嘴角的笑意怎麼也壓不住,剛剛有些煩悶的心情竟出奇的變得有些明媚了起來,心情也有些浮動。
許知陌醒來的時候正好看到了坐在床頭的季逍遙,這男人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進來的,就坐在他的床頭,手中拿着一本他沒看完的書,看的倒是很認真。
像是聞到了什麼味道,扭頭一看,就看到了放在床頭那碗還冒着熱氣兒的黑乎乎的葯。
「……」他現在再閉上眼睛還來得及嗎?
而看這樣子顯然是來不及了,因為季逍遙已經看到他醒了,放下手中的書。
「醒了,好點兒了沒?」
「好了,不用喝葯了。」許知陌滿腦子都是那碗黑乎乎的葯。
「……」季逍遙忍俊不禁,真沒想到許知陌居然還有這麼小孩子的一幕。
「聽話,把葯喝了,王妃還買了很多的甜品,喝了葯再吃點兒就不會苦了。」
季逍遙伸手端過那碗葯,遞到了許知陌的面前,用他自己都沒注意到的溫聲軟語的語氣勸著。
許知陌大概覺得自己確實有點兒矯情了,又或許是覺得自己推不掉了,只能捏著鼻子喝了下去,季逍遙拿着一塊兒蜜餞喂到了他的嘴裏,手指不經意間碰到了許知陌的唇,季逍遙像是觸電了一般,慌忙的把手縮回了袖子裏,咳了一聲,
「怎麼樣?甜吧?」
許知陌把他的反應都看在了眼裏,心裏一動,點了點頭。
「季逍遙……」也不知道是怎麼的,許知陌還是忍不住叫了一聲他的名字。
「嗯?」
「沒事兒。」從來勝券在握的許知陌忽然就慫了,心想,日子還長著呢,以後再說也不遲。
「這是你買的?」
「嗯,在街上看到了就買回來了。」說完這個,季逍遙的臉上出現了一抹可疑的紅。
許知陌才不信呢,這把魯班鎖一看就不是尋常的魯班鎖,裏面一定是有什麼玄機,不然以他這麼多年來解過的魯班鎖的經驗,不可能解不開這一個。
「嗯,你買的這魯班鎖還真是精妙,與我以前買的不大一樣。」
「是……是嗎?」
「不知道你在哪兒買的,真想見見那做了這魯班鎖的師父,向他討教討教。」
「這個啊,那師父看着像是個世外高人,在外面賣的,現在恐怕早就走了,何況你的身體也不適合出去,沒準兒等以後有機會了就能見到了。」
「……那還真是可惜了。」許知陌意味深長,季逍遙眼神飄忽。
——
「姐姐,姐姐,姐姐——」
一聲聲的高呼聲響徹在將軍府的某處院落內,院子外面的侍衛們眼觀鼻鼻觀心,打算裝作沒聽到,誰也不知道王妃出去了一趟怎麼會帶了個這麼個熊孩子回來。
房間里的人卻不管外面的人怎麼想,只是一直大叫着姐姐,房門猛的被踹開,蘇染眼睛一亮,但在看到來人後明顯有些失望。
「你這是什麼表情?」秦湘長這麼大還是第一回被人用這種眼神看呢,她怎麼就被人嫌棄了?
「沒什麼,姐姐呢?」
「姐姐?什麼姐姐,那是王妃,你個小屁孩兒別瞎喊。」
「你才是小屁孩兒。」
「你!」秦湘沒想到這個小孩都到了他們的地盤兒上了,甚至都被綁起來了還能這麼囂張,笑了笑,道,「本小姐不跟你一般見識,不過本小姐奉勸你一句,別沒事兒找事兒惹我們家玥兒,不然結果你承受不起。」
「我不,那是我姐姐,又不是你姐姐,你憑什麼管我?」
「我……」
「本妃可做不了堂堂地下皇城掌舵人的姐姐,小染公子還是另尋高明吧。」
「……姐姐,你還真是敏銳。」本來還是被綁在凳子上的男孩輕輕一動,繩子便掉到了地上,一米七八的男孩兒站了起來,聲線變了,氣質也變了,像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