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對呂元勛那傢伙的話言聽計從。」
池屹的要求被拒絕,心裡清楚現在不是鬧脾氣的時候,但還是忍不住吃兩口乾醋。
聽了他的話,阮今安立刻聞見醋味。
「呂元勛是醫生,你要是醫生,我也聽你的。」阮今安故意逗他。
池屹「嘶」了一聲,想氣又氣不起來,伸手屈指颳了一下小丫頭的鼻尖,眯眼沉聲道:「池太太的膽子是越發的大了。」
「池總教得好。」阮今安不甘示弱。
說完,兩人相視一笑。
阮今安從藥箱里翻找出創傷膏,卻被池屹一把奪過。
他現在正一身的火氣,要是阮今安再親手給他上藥,怕是今晚定要是個不眠夜了。
礙於小丫頭的身體重要。
還是再忍一忍為妙。
這一次,阮今安猜到了他的心思,也怕擦槍走火傷到肚子里的孩子。
這個節骨眼兒上,他們兩個都要剋制一下。
「對了。」
池屹走到門口的時候,突然停下腳步轉身看向阮今安,說道:「老太太剛給我發了信息,說是明天要請你吃飯。」
「請我吃飯?!」阮今安不由詫異。
但很快,她就猜透了老太太的意圖,冷哼一聲道:「呵,奶奶這是打算擺一場鴻門宴啊!」
「池太太英明。」池屹笑道。
上次老太太帶人打上門的時候,阮今安確實嚇得不輕,可回頭一想,覺得不過是老人家鬧情緒罷了。
人老了以後多少都有點兒小孩子脾氣。
那畢竟是池屹的親奶奶,阮今安作為一個孫媳婦兒,也不好說什麼。
有埋怨也只能偷偷藏在心裡。
對面,池屹看她有些沉思,輕笑了下,說道:「這老太太,平日里看著挺慈祥的,誰知道這次鬧騰起來,比我媽還厲害。」
他邊說,邊笑著搖了搖頭。
「這樣,我明天上午給我媽打個電話,讓她來給你支支招。」
阮今安猛地抬起頭看向他,納悶道:「咱媽給我支招?!」
不是說池家老太太跟簡舒蘭的關係很和諧嗎?
可池屹說的是讓她婆婆來支招,而不是讓她婆婆來幫忙從中說合。
這豈不是很奇怪?
阮今安震驚:「你的意思是……咱媽有辦法能對付的了奶奶?!」
池屹撇了撇嘴,笑道:「我媽的鬼主意多了去了,要不然老太太也不會對她這樣看重,都離婚多少年了。」
「我重病在床,池家沒有頂樑柱的時候,老太太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我媽。」
阮今安點了點頭。
這倒是事實,當時阮今安在家裡伺候池屹,好幾次聽到老太太跟她婆婆聊天。
老太太曾親口許諾。
如果池屹再也醒不過來,池家財產,將全數交給她婆婆打理。
當然,簡舒蘭並沒有答應。
畢竟她現在早已經和池屹他爸離婚多年,說到底跟池家的關係,只剩下池屹這一個親兒子。
如果池屹真的遭遇不測。
池家跟她最後的一絲緣分也就盡了。
「她們多年的婆媳不是白當的,明天等她來了,你自己問去吧。」
池屹故意賣了個關子。
……
次日。
阮今安心中有事,晚上睡得並不安穩。
雖然池屹已經幫忙想出了解決辦法,但老太太上次打上門的嚴肅模樣,著實是刻在了阮今安的腦海中。
一晚上,她噩夢連連。
翻來覆去反倒惹了一身的冷汗。
天還未亮阮今安就從床上爬了起來,冷汗搞得身上黏糊糊的難受,睡衣也都濕透了。
不知道是不是睡得不好,她總覺得精神有些恍惚。
乾脆先去浴室沖了個熱水澡。
熱水從頭上澆下來,身上毛孔瞬間被打開,倦怠的感覺也逐漸隨之消失,阮今安閉著眼沉浸在溫熱中。
水流流過耳畔,她聽著悶悶的聲響,大腦逐漸放空。
忽的,她聽見「咔噠」一聲輕響傳來。
她下意識睜眼,卻被衝下來的水流眯了眼睛,想著興許是不小心碰掉了什麼東西,也就沒多想。
伸手抓了一旁的毛巾,擦乾淨了臉上的水漬,這才重獲了視線。
當她睜開眼,看向門口時。
卻險些驚呼出聲。
原本緊閉的浴室門,這會兒卻是半掩著……
有人來過?!
一個念頭立刻從腦海中跳了出來,反倒把她自己給嚇了一跳。
緊接著,她立刻反應過來。
這家裡,只有她和池屹兩個人,算起來時間,池屹也該起床了。
大約是剛睡醒,沒注意到裡面有人吧。
可……
一想到剛剛尷尬的場面,阮今安的臉便騰的一下紅透了。
本就是十幾分鐘沖個澡的事兒,她愣是磨磨唧唧洗了足足將近一個小時。
實在待不下去了,這才硬著頭皮換上睡袍開門出去。
浴室門剛一打開,熱氣隨著她一同到了客廳,入了冬,家裡開始供暖,倒是不冷。
地暖弄得地板也是溫溫的泛著熱氣。
阮今安早晨起來后直接就進了浴室,忘記穿拖鞋,這會兒光著腳踩在地板上,倒也不覺得涼。
她本想直接回屋換上衣服,可剛走到門口,就聞見餐廳方向傳來一陣刺鼻的糊味兒。
緊接著,開門聲響起。
阮今安立刻分辨出,有人打開了廚房的門。
接著,不等她開口詢問,就又聞見一股燒焦的味道撲面而來。
「咳咳咳……」
池屹從廚房逃了出來,手裡端著一碗黑乎乎的東西,早已看不出原本是什麼食材了。
他被嗆得直咳嗽。
前腳剛把手中的碗放在了餐桌上,扭頭就看到了愣在原地的阮今安。
兩人視線剛一對上,瞬間兩人都紅了臉。
阮今安是因為想到了剛剛,洗澡時被池屹誤闖的尷尬。
而池屹……
他原本想著阮今安昨晚操勞為他做了夜宵,他今天也禮尚往來,親手做一頓早飯。
誰知,他多年來十指不沾陽春水。
實在搞不懂廚房裡的那一套……
「那個,我看網上的教程都挺簡單的,就想著試試……」
他略帶尷尬的扯出一個笑容,低頭看了一眼自己做出的「怪物」,別說讓阮今安嘗嘗了,就連他自己都看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