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你?我什麼時候恨你了……」
阮今安歪著小腦袋,不明所以的抬頭看他。
池屹心裏的火氣還沒消,伸手指了指在床上縮成一團的小皮帶,聲音低低道:「不恨我?那你聯合這小崽子,要咬我?」
「我看,池太太懷孕以後,膽子見長啊。」
他逐步逼近,把阮今安逼的靠在牆上,一動不敢動。
似乎是感受到了阮今安緊張呼吸,池屹微微起身,分開些距離,給她鬆口氣的機會。
窗外月光灑在阮今安的側臉上,幽幽的光亮襯得她小臉兒白皙。
池屹靜靜的看着她的臉,突然有些恍惚。
總覺得,阮今安像極了一隻小狐狸,卻偏偏慣會裝扮成小白兔。
一步一步,勾引的他這隻蛇王,入了圈套。
如今,他已經發現這是陷阱,一旦踏入,便是萬丈深淵。
但他卻毅然決然的走了這一步。
阮今安緊張的眨巴着眼睛,長長的睫毛忽閃個不停。
很快,她看到池屹的嘴角浮了一抹笑意,充滿磁性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看來都是你這肚子裏的小傢伙們鬧騰的,一向乖順的池太太,居然也長了脾氣。」
「倒也……算是好事!」
說着,他鬆開了阮今安,退到一旁,雙手環在胸前,靜靜看着坐桌面上的小丫頭。
阮今安個子矮,這會兒,雙腳早已離地。
她坐在桌面兒,上半身靠在後面的牆壁上,兩條兒小腿一晃一晃的在半空擺着。
「池總的脾氣倒還是一樣,陰晴不定。」
她剛剛確實被池屹的樣子給嚇到了,但現在看到池屹抱着臂笑成了花,明白了他剛才是故意嚇唬人。
朝夕相處這麼久,阮今安也摸清了這位爺的脾氣。
這時候,隨着兩人越發親近,阮今安的膽子也確實大了不少,都敢開始跟他開玩笑了。
果然,池屹聽了她的指控,眉頭一皺。
再次附身過來,兩根手指輕輕掐住阮今安的臉蛋兒,低沉着聲音:「那你倒是說說,我怎麼個陰晴不定了?」
阮今安被掐了,倒是不疼,知道池屹雖然喝醉了,但手下有分寸。
她這下更不怕了。
故作委屈的哼唧兩聲,伸手去推池屹罪惡的大手。
「本來就是,你瞧,剛才還看着我傻樂,現在又動上手了,小心我告你家暴!」
池屹聽了她的嗔怪,更是笑得合不攏嘴。
阮今安簡直就是老天爺給他準備的天劫,一遇到這丫頭,他所有的脾氣,全都沒了。
只想要將她關在這房子裏,好好守着。
說是金屋藏嬌,也不足為過。
池屹鬆了手,看到阮今安臉上出了一層紅印,有些心疼的張開手掌揉了揉。
這個舉動,卻把阮今安嚇了一跳。
不怪她不懂風情,實在是這樣溫情的池總,太不常見了。
溫熱手掌撫上來的時候,阮今安嚇得猛地閉上眼,長長的睫毛也嚇得亂顫。
這一幕被池屹看在眼裏,又添了幾分心疼。
他有這麼嚇人嗎?
他又不是吃人的老虎,怎麼小丫頭每次和他親近,都嚇得哆哆嗦嗦的。
低頭不由一陣反思。
突然,他想起來呂元勛曾說過,哄女孩子要溫柔些。
他向來對男女之事不開竅,溫柔更是不知為何物,只知道想把所有最好的東西,都給阮今安。
讓她在自己的守護下,平平安安,不用在外面受委屈。
就算真的受了委屈,也可以告訴他,全權交給他來處理,總之,他不想讓小丫頭受半點委屈。
想到剛才把小丫頭嚇到,多少該有點表示。
他輕咳兩聲,有些心虛的重新俯下身子,動作盡量輕柔。
「別怕,我又吃不了你。」他不知道這話算不算是安慰,卻已經是他能想到最溫柔的話語。
阮今安感受到了他的真心,面上一紅,低低的嗯了一聲。
池屹最受不了她這軟糯糯的樣子,不知是阮今安身上甜絲絲的味道惹得他上了頭,還是酒精勁兒又上來了。
他覺得腦袋暈乎乎的,不受控制的吻上了阮今安的額頭。
「我今天喝多了,沒少撒酒瘋,多虧你帶我回家。」
池屹很少軟著脾氣跟人說話,阮今安算是獨一份兒,這句話一出口,阮今安猛然想到什麼,一下沒忍住笑出了聲兒。
怕池屹看出端倪,阮今安趕忙起身從桌子上跳下來,轉身出了卧室。
她一路走到廚房,把池屹落在身後,心虛道:「你今天喝得真是不少,既然醒了就喝點兒醒酒湯再睡吧。」
「明天還要去公司,總不能頭疼著去吧。」
她正翻箱倒櫃,好不容易從家裏翻出了幾個新鮮的橙子,去皮切塊,利落的丟入了榨汁機。
榨汁機震耳的聲音響起,阮今安這才從廚房出來,關上門阻隔聲音。
她剛一出來,就看到池屹一瘸一拐的跟了過來。
池屹見她笑得怪異,不由納悶:「你不會瞞着我做了什麼事情吧?怎麼我一提起喝醉酒的事兒,你就笑成這樣。」
阮今安剛剛淡了點兒的笑意,在聽了他的話后,越發綳不住了。
一看到池屹現在這一本正經的樣子,她就忍不住想起,在酒店門口,池屹撒酒瘋的樣子。
那委屈巴巴說着,「我媳婦兒還等我回家」的人。
跟眼前這位一板一眼的池總,簡直判若兩人!
她強忍着笑意,一個勁兒的搖頭:「沒有沒有,我只是覺得……池總喝了酒以後,格外可愛。」
「咳。」池屹從來沒被人這樣誇過,覺得怪怪的。
他輕咳兩聲掩飾尷尬,腿腳不方便,拉過凳子坐下,等著阮今安為他做的醒酒湯。
「我確實,很久沒喝醉過了。」
坐了一會兒,他覺得氣氛有些怪異,終於還是沒忍住解釋了起來:「最近公司事情太亂,喝醉這一次,舒服多了。」
說着,他想到阮今安懷孕期間,怕是聞不得酒味。
這樣她居然也沒有半點抱怨,一路把他好生帶回了家裏,若是換了旁人,脾氣大點兒,怕是早就把他丟在大街上了。
心裏有些過意不去,他思量許久,淡淡道:「我向你保證,就這一次,你懷孕期間,我滴酒不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