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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詭秘:我給極光會當外援那些年 - 第290章 觀戰席字體大小: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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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哪裏?

    耳邊是轟轟隆隆的炮火聲,似乎還有怪異的野獸吼叫聲,讓他回憶起兒時和父母居住在山間的小木屋,到了冬天,雪地上總有飢餓的野狼在徘回。

    父親是一位出色的獵人,他的家裏擺着許多毛皮製成的衣物和毛毯,可惜最喜歡的那頂鹿皮帽子在從山間搬往寧靜之城的時候遺失了。

    文森特趴在地上,從短暫的昏厥中緩緩地蘇醒,卻好像再一次回到了噩夢裏。

    他感到很困,很冷,後腦勺傳來鑽心的劇痛,地面就在他的眼前,嘴裏滿是鐵鏽的味道。文森特很想重新閉上眼睛,好好地睡一覺,但他心中又有一個聲音在讓他清醒過來,千萬不要失去意識。

    沒錯,他不該趴在地上,更不該滿身是血地趴在地上。他隱約記得自己剛才還在城市中穿梭,在和誰戰鬥,可怎麼一轉眼自己就倒下了?

    文森特的意識有些模湖,但視野已經漸漸地清晰了起來。他皺着眉頭思考了片刻,忽然想起了一切,巨大的恐懼和后怕在他的心頭炸開,他迫不及待地想要撐住地面站起來。

    但接着,他發現自己的手腳有些不受控制,想要伸手去抓住什麼的時候,手和腳都會古怪地抽搐起來,他知道這種癥狀,醫院裏的醫生說,這是傷到了大腦的某個部位造成的。

    「回去……回去!」

    文森特的喉結艱難地滾動了一下,他像是個剛剛擁有四肢的孩童那樣在地面上怪異地扭動起來。他費了很大力氣才將褲子口袋裏的一枚符咒掏出來,把最後一點靈性灌入其中,沙啞地念道:

    「治療!」

    符咒燃起青綠色的光芒,像水一樣從他的全身流過,支離破碎的身體得到了一點救命的恩澤。痛苦被肌肉再生的麻癢一點點壓下,心臟堅強地用力跳動起來,文森特再度恢復了少許的力氣。

    但他的狀態並沒有得到好轉,靈性幾乎透支的痛苦始終折磨着他的大腦。文森特試圖用喊叫和咒罵來稍微將痛苦發泄出去,但他的聲帶同樣嘶啞到幾乎無法發聲,只能忍受着這一切。

    還沒到放棄的時候……

    那個孩子還在等他,鎮上的人們和自己的隊員還在等他。

    回去……一定要回去……

    伸出左手,握住前方地面上裂開的磚石縫隙,發抖的手臂血流不止,把身體往前帶動幾厘米,伸出右手,抓住前方已經斷裂的煤氣路燈底座,挪動兩個手掌的距離。

    滾滾的濃煙漂浮在頭頂上方,他摸索著在地上爬行,費力地倚靠斷掉的路燈桿支起身體。

    文森特用力地抹了一把臉,大口呼吸著,用手在臉上摸索一番,摸索到了正從臉頰的側面緩慢生長出的粗短毫毛。他感覺自己距離自己的極限越來越近,或許就是下一次召喚靈體的時候。

    但他不能停止使用非凡力量,不然就會死在這裏。

    文森特試着向前邁步,雖然有些踉蹌,走起來還帶着劇痛,但好歹是沒有倒下。

    沒走幾步,另一邊又發生了巨大的爆炸,他看到垮塌的房屋中有一個身影緊張地跑了出來,高個子,藍眼睛,是個走散了的戰士。

    兩人打了個照面,都是一愣。

    片刻的愣神后,文森特的雙眼陡然變得幽深,對面不知為何脫隊的戰士的手指還沒碰到劍柄就滑了下去,他軟軟地倒在了地上,心跳和呼吸都越來越平靜,最後在極致的安寧中歸於虛無。

    文森特鬆了一口氣,接着勐地伸手抱住了頭顱,失去平衡再次摔倒在地。

    聽不懂的低語在耳邊呢喃,夢魔遭受了幻覺的折磨。

    這一次的頭痛沒有停止,痛得他滿身冷汗,視野都變得陰暗扭曲,彷彿有無數鬼怪正在窺探。但文森特認為自己不能倒在這裏,雙手撐地,勉強站起,躬著身子躲到陰暗處,飛空艇不知何時又升了起來,一道道熾白的火焰長矛像是投槍一樣墜向大地。

    他想回頭看一眼,就看一眼,看看大主教閣下在哪裏。

    但他咬緊了牙,拖着受傷的腿腳奮力向前方奔跑起來。

    跑!跑起來!更快地跑起來!

    火焰與廢墟之中,文森特壓榨著自己最後一絲精神和力量。

    空氣已經變得滾燙,天空中下起了灰盡的雪。每一次呼吸都彷彿有灼熱的刀刃劃過喉嚨,如果不使用非凡能力保護自己的呼吸道和肺部,他估計早就像火災現場中的普通人一樣窒息死亡了。

    起初腳步跌跌撞撞,受傷的雙腿不堪大用,但他逐漸越跑越快,越跑越快,他感覺自己的身體似乎越來越輕,彷彿就要和安曼達山脈空中終年盤旋不去的雪風融為一體。他不知道他的關節開始向後反著彎曲,尖銳的利爪刺破了靴子,他只覺得奔跑的感覺如此美好,赤腳踩在雪地上的感覺讓人沉迷。甚至想要就這樣俯下身去,像野狼一樣四足着地。

    瘋狂悄然地侵蝕着他,但他從未覺得自己的狀態如此好過。

    似狼似人的怪物在連接兩座城鎮的道路上暢快地奔跑着,把一切都拋到了腦後,很快,他到達了紅月鎮外的田野,薄薄的一層白雪蓋在土地上,視野中出現了一個提着籃子在路上走的女性。

    他記得這個女性,那是學校里的一位文法老師,和自己有過幾面之緣。文森特高興地跑了過去,想要叫住對方,喉嚨里卻發出了狼嚎一般的咆孝。

    那位老師被突然響起的恐怖嘶吼聲嚇得險些沒有抓住手中的籃子,她錯愕地看向了吼聲的源頭,驚恐地發出了更大的尖叫:

    「怪物!」

    「有怪物!

    文森特勐地停下了腳步,他看着那位熟識的女性一邊發出尖銳的哭喊一邊丟掉籃子,頭也不回地奔向城鎮。他想要叫住對方,卻只能發出讓人恐懼的吼叫。

    怪物……

    他看到了自己伸出去的手,或者說爪子,如夢初醒般打了個哆嗦。

    我,已經,變成,怪物了嗎……

    文森特的身體劇烈地顫抖起來,他想到了那些失控后被自己清理掉的非凡者們,那些長出了蜘蛛一樣多餘的肢體的同伴,絕望倏然之間攝住了他的心神。

    他痛苦地看着近在遲尺的城鎮,用自己最後的理智轉頭奔向遠處。

    就在他沒命地狂奔時,遠處的田壟上不緊不慢地走來了一個人,在身後留下一排整齊的腳印。

    在看到這個紳士打扮的中年人的瞬間,文森特勐地剎住了腳步,他努力地剋制着散佈噩夢折磨生物取樂的本能,轉身想要往另一個方向逃跑。

    但下一刻,這個紳士又直接出現在了他的前方,朝他按了按帽檐,輕鬆地笑道:

    「您這幅樣子很適合夜晚出行啊。」

    「先生,我第一次來到凜冬郡,有些迷路,請問您知不知道黑夜教會的聖堂在哪裏?」

    文森特呆在原地,本能地咆孝了一聲。

    「為什麼能看出您是人類?因為您的靈魂正在閃閃發光呢。」

    「還需要再往東南走?我知道了,謝謝您的回答。」惡魔仰著頭,從容不迫地問這個像狼又像人的怪物,「請問您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地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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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討論「如何和支柱好好相處」這個話題之前,必須要明確一個前提條件。

    那就是:「上帝」最好相處,不要妄想和「詭秘之主」好好相處,以及「永恆之暗」重在參與。

    如果以人類那套相對粗糙的九宮格陣營來劃分,外神間估計會有這樣一個共識——上帝在最中央的絕對中立那裏,用舊日紀元里更奇怪的話來說,就是個中立的地圖boss。她雖然會有意識地擴大羊圈的範圍,但只要你跑得快識時務就不會被毆打致死或者在鐵拳的威懾下服從。就算是自帶卷族的神,也可以選擇把卷族交了或者直接一起投降當羊保命。

    當然了,給支柱打下手並不丟人,不如說以力量壓製為前提的上下級關係才是最穩定的。

    一般情況下,不對上帝和她的羊圈動手,就不會招到這個中立boss的仇恨。

    如果以合適的立場和角度給上帝提供一些幫助,偶爾還能夠獲取一些有限的好感。

    永恆之暗也不難應付,在宇宙的結局到來之前,永恆之暗也就是普通的舊日而已。

    但詭秘之主。

    一般情況下,很難知道到底要怎麼樣詭秘之主才能不對你抱有惡趣味的想法。

    既然詭秘之主這個混……這個神……擁有超越舊日的能力,擁有玩弄所有人和神的資本,也因為途徑擁有最惡劣最不可捉摸的性格,那就不要試圖和她打好關係了,跑吧。

    「這就是你支持我成為造物主的理由?」

    「對啊?因為你的脾氣好,你至少比亞當懂得互幫互助和仁慈,而且你的信念也足夠堅定,還能是什麼?難道是因為我熱愛人類所以想要給他們一個好神嗎?」

    在離開因蒂斯之前,被喊去喝茶的愛德華很是誠懇地對真實造物主說:「我對你確實有一些限度內的惡意,但到底會不會成真這取決於你自己?只要你自己沒有壞心,我誘惑又有什麼用?我覺得你真的沒必要隨時隨地查詢我的狀態,我一直對你是相當溫和的,你看我連一句重話都沒對你說過。」

    說完這番話,愛德華伸手去摸桌上屬於她的那個馬克杯,裏面的熱可可還有溫度。

    「我覺得到目前為止我對你都很好。」

    愛德華說:「我們外神確實是按照利益行動的,不涉及任何其他事物,你應該更放心才對。」

    只要還有利益關聯,那我們就是最好的盟友。

    真實造物主沉默了兩秒:「這也是你一定要針對克來恩的理由?」

    愛德華皺了皺眉,反問道:「你的自信才一直讓我覺得奇怪,你憑什麼覺得克來恩能夠成為更好的詭秘之主,而不是一成神就被福生玄黃天尊吞掉?」

    「因為人性?因為他是個好人?」

    「好吧,我不是人類,我不懂你的信心從何而來,你是全能者,你是支柱,你可以有恃無恐,也可以用你的象徵去給克來恩做後盾。反正天尊真的活了也要不了你的命,但我可不一樣。比起用『人類的驕傲和偉大的人性』去賭一把是不是天尊,我寧願把所有的苗頭都扼殺在萌芽里。」

    真實造物主冷靜地回答:

    「也就是說,你不支持克來恩,是因為你不相信克來恩能夠和我一樣,在神性中保持相對的穩定自我。」

    「別這麼着急自豪,親愛的盟友,讓你從舊約變成新約,我費了很大的力氣。而且你的自我也會逐漸偏向上一個你的,這是永恆不變的歸宿。」

    「好啦,說到底,你能從序列3直接跳到序列0,從意志清醒的分身變成本體,是因為你自己有承擔東大陸死者記憶的勇氣。」愛德華笑着說,「不然你就會被我卡死在3或者2。」

    「猜到了。」

    「我喜歡和聰明人講話。」

    愛德華用一種調侃的語氣開口:

    「你現在還覺得你是你自己,那有了空想家之後呢?你的所思所想必然成為現實,難道不會試着以自己的意願改變現有的世界?這不空想個發電站出來?有了風暴之後呢?你重新成為舊約中那位可怖的暴君,不信的人都要遭難,有了知識之後呢?已知的世界裏再沒有你不能理解的事物,至此你完全超脫出去,你已經完美了,那還會為了更好地保存這個星球,在眾神的勾心鬥角上花費時間嗎?你還會空想發電站嗎?你還會關心你的羊群的物質生活嗎?」

    「甚至都不用說這些,只要去混沌海里走一遭,上岸之後的你都會是另一幅樣子!」

    這一番話戳到了真實造物主最近最為煩惱的點上,她一時沒說出話來。

    表面的言辭還很委婉,但衰敗君王在心裏已經冷笑了好幾聲。上帝精神的復甦方法已經算是比較溫和,當初已經是遠古太陽神的你不也被駭到當場喊了一批人幫自己自殺嗎?那精通鑽漏洞、謊言、欺詐、誘導、偽裝的詭秘之主,哪裏是一個兩輩子加起來估計都沒到六十年的普通地球人頂得住的?

    就算再給他和真實造物主一樣的時間……至少再給克來恩兩千,三千年,甚至更長的時間去尋找自我,穩定自我,衰敗君王才會勉強相信他能在意志復活賽里和天尊打平。

    贏?這個笑話很久沒聽到了。

    「我——只是一個——柔弱的——舊日,一點都不願意參加你們支柱之間的娛樂活動。」

    帶着強烈的個神情緒吐槽完之後,愛德華又放緩語氣:「我目前還沒有去死的打算,那就得為我自己生命負責,再者,有沒有詭秘對你的計劃又有什麼影響?在這方面我們應該是一致的吧。」

    真實造物主倒是想反駁一句跳海又不一定成功,但轉念一想,成不成功自己估計都會保護地球,那在外神眼裏看來就是沒有變化,乾脆悻悻地搖了搖頭。

    「開個假,我去魯恩出差一陣子。」

    「不開你就不會走?」

    「還是會走的。」愛德華毫無打工人的自覺,一副我的腿我做主的樣子,「你不問我去哪?」

    真實造物主眯了眯眼:

    「我猜你要去搶劫寧靜教堂。」

    「怎麼不猜我是去殺被縛之神?」

    「你要是去殺被縛之神,你不會主動提出差的。」

    「不愧是盟友,真了解我。」愛德華咧嘴一笑,「我的特性還在那呢,我是肯定要拿走的。」

    拿了之後就是集齊三份序列一和唯一性的滿狀態雙途徑真神了。真實造物主呵呵了兩聲,開始思考自己有沒有阻止的理由——可惜的是在外神針對黑夜的行動上她倒是真的沒什麼發言權,因為當初約定好了外神可以以牙還牙地報復回去。

    「我還要讓她們三個互相競爭,別破壞了平衡。」言下之意就是別做得太過。

    如果作為總部的寧靜教堂受到重創,黑夜女神很快就會敗給戰神——同樣的,真實造物主也能藉此獲取風暴的權柄。雖然獲取了唯一性和序列一之後還需要掌控消化的時間,但那不會太久。相鄰途徑都有相同之處,有野心的真神也會進行對相鄰途徑的提前扮演。

    成為了雙途徑真神的戰神將會順理成章地接管魯恩的部分國土。這樣一來,南大陸的死神就會陷入危險,永恆之暗的角逐會很快分出勝負。

    說句殘忍的,支柱才是對地球來說必要的,而永恆之暗這一舊日只是錦上添花,甚至還有可能是不穩定因素。因此,真實造物主並不希望以上事件成真。

    「好啊。」

    愛德華把熱可可一飲而盡:「我會注意的,這畢竟是盟友的要求。」

    「我的行為肯定會影響到戰局的變化,那你想讓事情如何發展?」

    真實造物主思考了片刻,拋出一個肯定的回答:

    「戰神教會需要一定程度的受損,這樣,黑夜才不會這麼快地潰敗下來。但弗薩克的軍隊又必須時時刻刻給魯恩和黑夜教會壓力,這樣才能督促黑夜女神儘早完成和我的約定。」

    愛德華咂了咂嘴:

    「……其實我覺得風暴也不會是個弱智,黑夜女神執掌紅月,弗薩克方的神想要的她剛好都有。」

    她們都有充分的理由和動機出賣隊友,那就是為了自己活命。現在魯恩的兩位神靈估計處在一個很微妙的關係里,就看誰賣隊友的速度更快了。

    「或許吧。」

    真實造物主又說:

    「我記得七神之間似乎也有過默許,默許魯恩的國王喬治三世嘗試成為黑皇帝。」

    愛德華咳嗽了一聲:「這件事情我也知道,這位國王的行為大張旗鼓,熟悉羅塞爾的高序列幾乎都能看出來。而她目前還沒有被一道雷噼死或者睡覺睡死,證明七神並不打算直接阻止她。但同時,七神也沒有給她任何幫助,反而還允許教會和王室互相試探,不得不說你們地球神真的都很奇怪,就這麼喜歡站在邊上干看。」

    真實造物主點頭認同了這個觀點:「在現在的環境下,黑夜和風暴或許會從一開始的不支持和冷眼旁觀改為支持,『黑皇帝』也是一個變數,需要多加關注。」

    「說得沒錯,回頭我會幫你稍微關注一下魯恩國內的情況。」

    「去魯恩國內打聽情況?呵呵你是要搶完寧靜教堂順便去貝克蘭德?又想偷偷摸摸對克來恩動手是吧?」

    「你怎麼這樣說我,我們之間還有沒有真摯的信任了?」

    「你就說你動不動手吧。」

    愛德華拿起帽子和手杖,顧左右而言他,起身告辭:「不和你聊了,我先走了。」

    真實造物主目送她飛快地消失在了會議室中,伸手捏了捏自己的臉頰,沉思起來。

    被縛之神確實是個麻煩啊……

    要怎樣才能最妥善地處理掉她,限制外神,並且不破壞現在及及可危的平衡呢。

    tbc

    ——————

    今天依然是牢不可破二神組極限拉扯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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