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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詭秘:我給極光會當外援那些年 - 第258章 南北大陸歡迎你字體大小: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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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又說回來,怎麼學派里就看到斯厄阿,巴蘭卡呢?死了沒?」

    理查跳下船,地上軍人和商人打扮的手掌大布娃娃們接二連三地站起來,自己排著隊走進了理查的手提箱,最後一個進去的娃娃抬手關上了箱子。

    祂把手提箱提起,面朝大海呼出一口氣,周圍的霧氣立刻變得濃郁起來,遮住了這處港口和船隻,迷失方向的詛咒化作霧氣瀰漫在這片區域。

    見「節制天使」直呼首領的名字而不加任何敬語,麥哈姆斯和陶菲克也不敢吱聲。

    「玫瑰學派」內普遍覺得,在修正了扮演法之後,首領的腦子似乎又長出來了,並且顯而易見這是一件好事——從「節制天使」這位強援重新回到了反抗軍就能看出來。和這帶來的好處相比,直呼其名不算什麼,反正這是天使之間的事情,權當斯厄阿殿下禮賢下士了。

    學派內只有一半的人是能勉強接受「放縱-節制-放縱」的扮演法的,剩下的接受不了的、依然只有放縱而不嘗試給自己設下枷鎖的就只能失控,這也是平時放縱放多了的下場。

    在大部分隱秘組織里,都很容易出現一種奇特的現象——比如宣揚放縱慾望這方面,往往底層成員和組織所屬的普通人才會聽從這些要求完完全全地放縱,而需要管理他們的首領們往往腦子都還不會全被放縱腐蝕掉,至少還能剩下一些。

    比如被理查揣在兜里的兩位對新扮演法適應得還勉勉強強的半神,他們的剩餘腦子超過了50%,得到了「節制天使」殿下珍貴的節制扮演協助。

    就連極光會也是一樣,他們從上瘋到下,但又很聰明地將瘋狂當做自己的偽裝。

    麥哈姆斯依然在扮演啞巴,試圖從「節制天使」身上分到一點點扮演反饋,於是陶菲克只好代替他發言:

    「巴蘭卡殿下正在苦修。」

    「看來祂的扮演法調整不太順利啊,也是,都那麼大年紀了。」

    理查不以為然地離開了港口,進入阿勒瑟的城區,像是很隨意地問了一句:「麥哈姆斯,有沒有成為天使的勇氣?不過你年紀也不小了,如果有的話,就要從現在開始努力了。」

    麥哈姆斯:!

    不等麥哈姆斯做出回應,理查又拋出下一個問題:

    「希爾達出發了嗎?」

    陶菲克已經自覺地成為了發言官:「她昨天出發了,前往弗薩克。」

    「唉,她都不想和我說話。」理查嘆了口氣,「當年就那麼匆忙行事然後離開確實是我的問題,但如果不用『詛咒之城』趕緊成為天使,我就要成為學派領袖裏第一個死的了。我也跟她解釋了那麼多次,她好像還是怎麼都不肯原諒我,好像還在暗地裏偷偷扎我小人。」

    一百零三年前,「詛咒之城」事件剛剛爆發的時候,陶菲克才5歲,不太清楚其中的內情,於是他看向麥哈姆斯。但麥哈姆斯似乎鐵了心要認真扮演啞巴,眉毛都不動一下。

    不過理查的感慨並沒有持續多久,祂已經進了城市。

    和往日比起來,阿勒瑟還挺熱鬧,街上的人大多數一看就知道有着南大陸的血統,但他們的身份卻不一定是土著。因為比起堅定抵抗而被滅國、建立傀儡政權的拜朗,北大陸對高地王國使用的方法更加柔和,也更加恐怖——通婚。

    在南大陸殖民的早期,魯恩王國是禁止本國人和南大陸人通婚的,一旦發現就要趕盡殺絕,如果生下了白色皮膚的孩子,那就要被處死。如果是棕色皮膚,那還可以作為奴隸繼續活着。

    魯恩王國的早期殖民方針比較簡單,「直接從肉體上消滅」,等到堅定地信仰死神和艾格斯皇室的人都死得差不多了,才開始推行奴隸制,給工廠和買辦增加勞動力。

    「學派里還有多少人在外面?」

    理查把陶菲克和麥哈姆斯放回腰包里,用靈性發問:「我看好像有不少人趁機打着給死神教會幫忙的旗號逃避節制扮演了,回頭給我一個名單。」

    腰包沒有夾層,兩個半神肩並肩擠在一起,陶菲克很自覺地往角落縮了縮。

    他想了想,回答:「扎特溫還在北大陸執行任務,要叫他回來嗎?」

    「他在那邊幹什麼?」

    「呃……追捕節制派的殘黨,蕾妮特·緹尼科爾的學生。」

    「哦……」理查微微點頭,順便照顧了一下在路邊攤餅的老大爺的生意,「莎倫啊。」

    而高地不一樣——高地迎來的殖民者是因蒂斯和弗薩克。

    除了在信仰、文化方面將高地王國的尊嚴打碎之外,還大搞「種族凈化」。

    簡單來講,就是和當地的女性通婚,生下孩子,用北大陸學校教育和教堂改變他們的信仰。許多生活不如意的北大陸底層人來到這裏,用聯姻的形式「幫助南大陸的野蠻人文明開化」,把土著女性和她們的孩子轉變為父親信仰的神的信徒,以這種方式來增加新的信徒,「傳播七神的榮光和恩典」。

    粗暴一些的,挨家挨戶強搶民女。柔和一些的,和當地女子結婚,過北大陸式的生活,

    理查·恩斯特正是一個這樣的孩子,只不過祂的父親屬於前者,而祂的母親又剛好是一個「皮膚白得可以送到軍官營地」的漂亮姑娘,因此成了一位軍銜未知的「大人物」的臨時妻子。

    臨時。只要有一個兩個房間的屋子,放上一張桌子,一把椅子,搭上一塊木板,再加上一個被你看上的姑娘,你就擁有了一個臨時的家和妻子。

    這樣的妻子和家可以有很多。

    祂就這樣有了弗薩克人的臉的身高,好在祂的父親並不負責任,吝嗇於把高貴的戰神的信仰給予愚昧柔弱的土著女人,而弗薩克也在後來的殖民地爭奪戰中敗給了因蒂斯。

    如果這位軍官的運氣夠好,或許就能死在「詛咒之城」里,親眼看看他的私生子成了一位什麼樣的大人物。

    而從長遠的視角來看,這樣的行為甚至比魯恩的「消滅肉體」更有效果。

    幾代人的繁衍過後,如今的高地——南大陸北方因蒂斯殖民地上的高地遺民們基本都有着北大陸人的血統,他們大多數人已經從文化方面接受了一個現實:即自己有着來自北大陸的父親,和南大陸的母親,儘管他們的母親是被蹂躪后才生下他們。

    這也導致高地的文化異常割裂,凝聚力極差。

    有的人跟隨「玫瑰學派」的腳步,有的人希望前往大海那邊朝拜七神,但更多的人處於牆頭草的狀態,無論殖民地以外的世界打成什麼樣,都跟他們沒有關係。

    再加上「節制派」的潔身自好,「放縱派」中還有剩餘大腦的領袖們常常望死神教會興嘆:「要是我們也有這樣的凝聚力、這樣指向明確的仇恨、這樣的皇帝就好了。」

    仇恨有了,但因為組織的凝聚力太差,還沒全輸就開始自我分裂。再加上兩邊的首領也都不太聰明,真正能給教會帶來一絲威脅的「節制天使」被迫早早退場。種種原因導致高地王國遺民最後只能作為復國無望的反抗軍在各地苟延殘喘,逐漸被放縱和仇恨吞噬,成為恐怖分子。

    前方的街道有人打群架,理查咬了一口填充著乳酪的煎餅,往打群架的人們那邊看了一眼。

    上一秒還彷彿有血海深仇的一大群人突然之間變得相敬如賓,讚美彼此的親屬,揮出去的巴掌變成了幫對方整理衣領,打出去的拳頭開始給別人捶背,其素質之高連文明人看了都要自愧不如。

    最後,這些人互相告別,依依不捨地分開了。

    因蒂斯殖民地的治安不算太好,南大陸的動蕩也讓這裏出現了不少北大陸人和流民,但理查極有威懾力的身高能夠讓麻煩自己長腿自動遠離。

    「莎倫他們有什麼消息?」

    「沒什麼消息……他們去年一口氣殺死了序列5的史蒂文,還有一位狼人一位活屍。扎特溫就帶過去這麼多人,但是任務沒完成,又不甘心就這麼回來。」

    沉沒成本太高了。

    都這樣了,如果最後還任務失敗,就有些不禮貌了。

    理查抿了抿嘴,祂剛想罵斯厄阿這沒腦子的東西又在除了能「恐嚇節制派殘黨」以外毫無意義的事情上浪費時間,「慾望母樹」和祂的好兒子一樣,有限的腦容量只能思考「打擊節制派」這一件事情。轉念一想要求扎特溫對莎倫死纏爛打的是過去的斯厄阿,不是現在的,於是祂又很節制地把到了嘴邊的高地王國民粹咽了回去。

    「繼續守在那裏抓到莎倫也沒什麼意義,蕾妮特·緹尼科爾都已經死了,祂的學生也不過是一個序列5。節制派又不服她,活着還是死了對學派都沒有太大的影響。」

    理查決定廢物利用一下,順便也給這個光桿司令半神一個將功補過、下台階的機會,免得他真的就跟莎倫杠上。萬一陰魂不散的蕾妮特·緹尼科爾突然蹦出來給莎倫晉陞了,那扎特溫就也得成為沉沒成本,玫瑰學派血虧一整套7-4魔葯,都夠給莎倫的跟班馬里奇升半神了。

    「您的意思是讓扎特溫回來?」

    「暫且把莎倫的事情放置一下吧,別在無關緊要的事情上浪費時間。讓他多看看報紙,收集一下北大陸的情報……對了,他是在那裏經營據點吧?那就順便試着聯繫一下北大陸的組織,除了極光會和鐵血十字會,看看能不能騙幾個有錢的收藏家或者是官方過來買東西……錢來人走,要貨就打。」

    「……好的。」

    ……

    貝克蘭德,喬伍德區,靠近塔索克河的地方。

    一間餐館里,一位中年男性正在用餐,用刀叉切割著盤裏五分熟的牛排。

    他穿着黑色神職人員長袍,左掌戴着一隻黑色的手套,臉龐瘦削,皮膚偏棕,眼睛凹陷得彷彿乾屍,星星點點的鬍子根須黑而外延白,從兩側嘴邊一直蔓延到了耳側。

    扎特溫的眼眸與膚色接近,屬於淺棕,明明有着牧師的氣質,卻又給人陰冷可怕,似乎會在沉默里變態的感覺。

    或者說這是玫瑰學派里大部分非凡者給人的感覺。

    就算是現在改用了新的扮演法,也只能暫時把「變態」變成「一驚一乍的神經病」。

    一樓主要點着蠟燭和煤氣壁燈,營造出一種幽暗靜謐的範圍。

    食物的香味則從各個地方飄了過來,瀰漫於空氣里——附近街道的房屋都是聯排,臨街的底層屬於店鋪,玫瑰學派的這個聯絡點表面是一處餐廳,主打南大陸特色。

    就在這時,餐廳大門處進來了一位顧客。

    這顧客黑正裝黑褲子黑皮鞋,有一雙黑色的眼睛和瘦削的臉龐。

    他額頭較寬,戴着單片眼鏡和很高的禮帽,目光隨意掃視間,落到了扎特溫身上。

    看了眼扎特溫左掌戴着的黑色手套,這顧客嘴角幅度很小地鈎勒了起來,笑着搖了搖頭,似乎有點失望。

    然後,他進入餐廳,坐在了充滿惡意對視回來的扎特溫遠處的另一張桌前。

    扎特溫沒太在意,繼續吃着晚餐。

    煤氣路燈光芒照耀中,夜晚的涼風吹了過來,這位玫瑰學派半神忽然打了個寒顫。

    扎特溫知道這是靈感有所觸動的表現,心中一緊,忙低頭看向自己的雙手,愕然發現左掌戴着的那隻黑色手套不見了!

    不見了!

    作為半神半人的存在,扎特溫竟不知自己戴在手上的封印物什麼時候不見了!

    他猛地轉過身體,望向餐廳裏面,腦海里霍然浮現出了剛才那位男子的形象。

    很快,他鎖定了目標的氣息,發現對方依舊在餐廳內,甚至招呼服務生,要了份菜單。

    扎特溫本想直接「鏡面閃現」,附身過去,可不知為什麼,雙手不由自主就顫抖了起來,隱約間只覺周圍藏着一個又一個危險的恐怖的難以發現的敵人!

    念頭閃電般劃過,又閃電般消失,扎特溫下意識捏緊了餐具,往手下加了力氣,竟用連手指都難以劃破的鈍餐刀把堅硬的食物容器給切成了兩半。

    接着,他低下頭,一口一口地吃着牛排,彷彿剛才什麼也沒發生。

    561

    佩斯菲爾街22號,「魯恩慈善助學基金」總部。

    克萊恩邁步走出會客室,恰好看見「正義」奧黛麗從自身的辦公室出來。

    這位貴族小姐今天穿的裙子較為樸素,白色為底,點綴深綠,袖口、領子以荷葉邊為主,只胸前有層層蕾絲交錯成的領結式花朵,甚至沒戴珠寶首飾。

    「上午好,奧黛麗小姐。」克萊恩做出了一副偶遇對方的驚喜表情。

    奧黛麗望了眼鬢角斑白外形不錯的道恩·唐泰斯,淺笑回應道:

    「上午好,唐泰斯先生。」

    她本想略顯輕快地說一句「好久不見」,以打趣對方自成立儀式后,幾天都沒來慈善助學基金看一看的事情,可考慮到兩人表面的關係只能算認識,又強行忍住了相應的話語。

    克萊恩順勢揉了揉額角,苦笑搖頭道:

    「很抱歉,直到今天才過來。」

    「我最近實在是太忙了,可以預見的是,接下來會更忙,可能得去一趟南大陸,處理某些事情。」

    他之所以專程過來,將自己要離開貝克蘭德一段時間的事情告知「正義」小姐,就是為了展現誠意,希望這位貴族少女能幫忙看住基金會,讓它運轉正常——對克萊恩來說,他發自內心地希望這個「慈善助學基金」能幫助到更多需要幫助的貧民。

    而他——似乎有阿蒙來到了貝克蘭德,目前阿蒙給他的印象只有一個比較好。

    現在出現的這個已經開始動手偷盜封印物,似乎是個不好相處的,為了防止「源堡」在因斯·贊格威爾死前就被偷走,他準備找個理由趕緊跑路。

    「去南大陸?」奧黛麗解讀得出道恩·唐泰斯的真誠,略感錯愕地反問道。

    克萊恩笑笑道:「為了一個委託。」

    這個瞬間,奧黛麗腦海內浮現的第一個想法竟然是:又有哪位序列5要失去他的生命了?

    察覺到「正義」小姐似乎做了不好的聯想,克萊恩又補了一句:

    「和貴族們有合作,幫助他們給前線戰鬥的晚輩們運送一些物品。」

    給貴族的晚輩運送物品?啊——!奧黛麗有所恍然,情緒一下子雀躍不少,笑容明澈地說道:

    「願女神庇佑你一切順利。」

    習慣性說完這句話,她才品出不協調的地方,自己竟然在向一位「愚者」先生的眷者說,願女神庇佑他!

    這大概更接近詛咒吧……格爾曼·斯帕羅先生會不會生氣?不,他其實是個內心溫柔的人,而我剛才並沒有包含惡意……這次去了南大陸再回來,扮演道恩·唐泰斯的應該就是另外的眷者了吧?會不會是半神?奧黛麗的思緒不自覺就發散了開來。

    除了希伯特勛爵之外,霍爾伯爵似乎還有一個兒子,也就是說奧黛麗小姐的另一個哥哥可能也在南大陸?克萊恩無奈一笑,同樣熟練地於胸口畫出緋紅之月:

    「願女神庇佑我們。」

    和「正義」小姐寒暄了一會兒之後,克萊恩回去用午餐。

    按照計劃,他下午就要去「東拜朗退伍軍官俱樂部」定下這件事情,並且拜訪一下艾倫醫生。

    慣例的餐后午睡時間裏,克萊恩在卧室里的全身鏡上繪製出召喚「魔鏡」阿羅德斯的符號,很快,鏡面上水光浮動,一行慘白的論文字浮現出來:

    「偉大的尊敬的至高無上的主人!您忠誠的謙卑的渺小的僕人阿羅德斯遵循您的召喚而來。」

    「尊敬的主人,您今天的心情好嗎?o」

    克萊恩嘴角微微上翹:「不錯。」

    「您謙卑的僕人阿羅德斯感謝您的回答!請問您這次召喚我前來,是有事情要考教我嗎?」

    「是的。」克萊恩說,「D女士是否值得信任?」

    鏡子上的光芒迅速凝結成了一行新的文字:「她值得信任,但,如果您能把我當做嚮導,我一定能夠做得比她要好一萬倍!」

    文字之下,鏡面如水面波動,出現了一幅畫面:衣着樸素許多的D女士戴着寬檐帽,出現在南大陸風格的一處港口。

    克萊恩沉吟幾秒,再次問道:「D女士的真實身份是什麼?」

    銀色的文字扭曲起來,變成了幾行簡潔的人物介紹:

    「伊蕾娜·阿爾貝·蒙特瑪爾。因蒂斯卡佩侯爵的小女兒,有兩個哥哥,除了她以外,卡佩侯爵還有三個私生子,兩個私生女。今年22歲,12歲時因一次非凡事件而和極光會建立聯繫,改信『遠古太陽神』。與勒菲爾侯爵的次子聯姻,明年三月就要出嫁。」

    下方的畫面也跟着扭曲,出現了一幅巨大的家庭肖像畫,似乎是父親、母親和兄弟的人都面目模糊,只有這位容貌明艷的女士的臉是清晰的,穿着誇張華麗的衣裙,看上去比克萊恩見到的要小一些。

    已有婚約,難道是因為不滿意政治聯姻,想在出嫁之前成為半神離開?在極光會裏信「遠古太陽神」,很有創造性,「我就是要信太陽神,太陽神是哪個無所謂?」……而且她的精神很正常,沒有受到囈語影響發瘋的跡象,也沒有和那位「黑之聖者」一樣精神分裂,這位女士也不簡單啊……克萊恩頓時在腦子裏想出許多,但沒太把這些事情放在心上,既然對方值得信任,那就沒必要多關注其它細節。

    他說:

    「該你向我提問了。」

    「好的!偉大的主人,請問您還有什麼要吩咐的?」

    真自覺啊……克萊恩的嘴角又往上翹了翹,說道:

    「太陽神鳥和神聖光輝石的線索,不要永恆烈陽教會管控的。」

    「尊貴的主人,您,您真是對卑微的阿羅德斯太體貼了!!永恆烈陽教會的封印很嚴密,我難以窺探,但外界的線索有很多。而且它們往往伴生出現,神戰廢墟的海域裏,以下幾處有太陽神鳥的活動痕迹,南大陸的一處原始森林深處,也有太陽神鳥的棲息地,還有……同時,太陽神鳥活動範圍方圓一千米內,肯定會有神聖光輝石的存在!」

    鏡中的畫面不斷出現,有充滿光芒的海島,神聖氣息濃厚的古老森林,還有偏僻的不引人矚目的山峰,克萊恩將這些情報一一記下。

    他還記得當初聘請莎倫小姐給自己做保鏢,因為會遇上危險,序列5的莎倫小姐報出了三天一千鎊的報酬,但那是多方因素造成的超低價。如果他雇傭同樣是序列5的D女士一周左右,那至少得要一萬鎊以上,但D女士的要求僅僅是序列4主材料的線索和材料,真是家大業大,只求晉陞,不把錢放在心上啊……

    和原始森林,遺世的山峰比起來,最方便的手段是去神戰廢墟獲取。

    咦,「隱者」不是正在為如何換到一滴「命運之蛇」的血而煩惱嗎?不如把這個任務外包出去,這樣一來,「隱者」女士獲得這兩樣材料,我把材料交給D女士,D女士補差價,給予我「水銀之蛇」可能需要的東西,我幫「隱者」女士獲得這滴神話生物的血,所有人都能獲得自己想要的東西!

    感覺可行性很高啊,待會兒去源堡上占卜一下成功率!

    不等阿羅德斯表示可以提問,他直接開口道:

    「在南大陸,我還能聯繫上你嗎?」

    「當然可以!只要您拿出那台神奇的收報機。」鏡子表面,那些銀色的單詞飛快重組著,「不過,您不能讓它停留於現實太久,或是使用的太頻繁,南大陸有很多『慾望母樹』的賜予,祂有可能藉此感應到。ゞ」

    克萊恩輕輕頷首,順勢問道:

    「你對『慾望母樹』有什麼了解?」

    「魔鏡」阿羅德斯霍然沉默,許久后才讓鏡面的銀色光跡蠕動變化成一個完整的句子:

    「我不敢說,也不敢顯示。」

    不敢說,也不敢顯示,「慾望母樹」是真神?祂的位格高過了序列一的查拉圖,以及「命運」途徑的唯一性……克萊恩有些意外,但也有了心理準備。

    ……

    傍晚時分,東拜朗退伍軍官俱樂部內。

    長著張驢臉的加爾文已等在那裏,見道恩·唐泰斯到來,含笑起身道:

    「你真是一位有行動力的紳士。我非常欣賞這種做事的態度。」

    他一邊說着,一邊伸出右手,和鬢角斑白的道恩·唐泰斯握了一下。

    克萊恩謙虛地笑了笑,刻意表現出組織語言的樣子,等了幾秒才道:

    「我想最近就去南大陸,去西拜朗。」

    加爾文的笑容越發滿意:「明天晚餐后,我派人去接你,軍方剛好有一艘飛空艇要運送物資和人員去迪西海灣,而從那裏坐船去南大陸就很近了。」

    「謝謝。」克萊恩誠懇地起身行禮。

    居然是坐飛空艇到達迪西海灣,也就是說航程還能再減少兩三天。他回來不需要D女士的陪同,如果她答應,她的消失時間就會被縮減到一周左右,對因蒂斯貴族來說可以接受了。

    而且在他看來,跟着軍方離開貝克蘭德,是足夠安全,不會被誰懷疑的選項。

    又聊了點細節性問題,克萊恩起身告辭,和馬赫特議員一起返回大廳,準備離開。

    大廳內,自助餐桌旁邊,近十位或穿軍服或著便裝的男子正各自拿着一杯酒,聚在那裏,笑談最近的流言。

    克萊恩一眼掃過,忽然覺得其中一道身影有點熟悉。

    那人身高超過1米85,但不到1米9,手臂略長,雙腿存在一定程度的外偏,肩膀異常寬厚,撐得黑色正裝顯得比較緊。

    這是……克萊恩思緒電轉間,精神霍然變得緊繃,已是記起了熟悉感的來源:

    這是那晚和「瘋船長」康納斯見面的半神!

    疑似為王室某個派系效力,主導著人口販賣的那位半神!

    ……

    南大陸,貝倫斯港。

    一處裝飾奢華的房間中,一隻手伸來,點亮了房間中的煤氣壁燈。

    柔和的昏黃色燈光亮起,照亮了站在書桌前的一個人影。

    人影有着一張長方臉,頭上戴着白色的發套,嘴邊留着兩撇微微上翹的鬍鬚,眉毛濃密,打扮古典。穿着禮服,鞋尖極長,彷彿是個從十五世紀的油畫,或者撲克牌上走出來的人。

    他伸手,打開桌上那個其貌不揚的黑色木盒,裏面裝飾的紅色絲絨中鑲嵌著一個黑底金邊,繪製著似蛇似鳥的古代文字的燈具。圖案和拜朗帝國使用的官方語言都坦語有些相似,又天差地別。

    撲克牌一樣的人開口:

    「這件東西,是從哪裏得到的?」

    站在陰影處的金髮少將康斯坦丁·利維特低着頭:「來自卡塔米的寶庫,他將這件文物出賣給了當地的駐軍,希望能夠換取一些善意。但他現在已經死了。」

    「怎麼死的?」

    「據說是因為賣出了這件重要的古物。他的行為引起了死神教會的憤怒,所以被殺死在自己的領地上。」康斯坦丁說道,「他的所有手下都被死神教會以報復性的手段殺死了。」

    「也就是說,源頭斷了。」

    「是的,尊貴的親王。」

    奧古斯都王室的半神,格羅夫親王用手指劃過燈的外殼,手指忽然微微用力,但燈具並沒有因此扭曲損壞,就連上面的黑色底漆和金色文字都沒有被刮下來。

    「然後,怎麼到你手上的?」

    康斯坦丁如實回答:「當地駐軍軍官把它送給了我,我在……平原戰役上落敗,撤退之後,意外地許願『讓所有人立刻出現在貝倫斯港』,結果願望成真。」

    「那個軍官還活着?」

    「是的。」

    格羅夫親王背對着康斯坦丁,將手掌覆蓋在了燈身上。掌心中光影扭曲,在一位半神的強力干擾之下,上面的黑色底漆終於微微皺起,露出下面純金的、刻畫了無數複雜的神秘學符號的真身。

    果真是……傳說中的「許願神燈」,0-05!

    居然被偽裝成了皇室文物的樣子,一直被保存在拜朗的土着手上,難怪教會一直無法找到……

    親王的眉毛動了一下,嚴肅的聲音中出現了一絲愉快:

    「我會記得你的功勞。」

    「你為王國找到了一件真正珍貴的東西。」

    TBC

    ——————

    560—《論不同殖民方案對南大陸文化的影響及現狀的研究》

    問:為什麼作者這麼喜歡大章。

    答:因為想不出兩個標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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