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緲掛掉電話后,樹龍和陳堯湊了過來,樹龍問道:「你剛才說的是真的?竟然有人做這樣喪盡天良的事?」
陳堯也義憤填膺道:「這根本不是人做得出來的事,是哪個傢伙,弄死他!」
裴緲道:「是一個從泰國回來的虛偽的『慈善家』,對付這種人,要動用到官面上的關係,不是我們能解決的,你們別管,交給曹曉金就行了,畢竟他是金陵的地頭蛇,路子寬。」
樹龍和陳堯聞言雙雙點頭,表示贊同,他們畢竟已經步入社會有一段時間了,不再是對社會關係一點都不懂的學生了。
裴緲和陳堯在倉庫門外等著,樹龍把兩幅畫和筆洗都收進保險櫃里,然後看了看四周,心中已經開始盤算該怎樣進一步完善店裏的安保措施了,畢竟現在他們店裏的寶貝價值,不亞於銀行金庫了。
接下來,裴緲和樹龍陳堯一起到樹龍的房間里,商量著給文徵明畫和汝窯筆洗開鑒定證書的事。
但凡放入他們店裏展覽區的東西,都有權威機構開具的鑒定證書,不然別人也不知道是真是假,畢竟不是每個客人都是鑒定古玩的高手。
為了確保安全,裴緲最後還是決定請文物局的鑒定人員到他們店裏來鑒定,於是他電話給黃老,讓他幫忙安排一下。
黃老聽說是鑒定文徵明畫和汝窯筆洗,可別提多激動了,二話不說就答應了,立刻趕去了文物局,親自面見局長。
局長聽說聚寶齋居然有汝窯筆洗,則表示不太相信,這種傳說級的古玩,怎麼可能出現在一個小古玩店裏。
聚寶齋雖然店面擴大,而且生意也比以前好了很多,但還是無法與趙氏連鎖的古玩店相比,貨源方面就是很大的問題。
雖說局長不太相信,但這畢竟不是小事,還是要小心求證一下,於是當即拍出局裏最好的三名瓷器古玩方面的專家陪同黃老,一起前往聚寶齋。
黃老剛出發,就打電話給裴緲,說半個小時后就到,從語氣中就可以看出他有多興奮。
恰好樹龍的爺爺收貨回來了,樹龍也就閑下來了,跟裴緲還有陳堯在茶水間里聊天。
樹龍感慨,這幾個月來,簡直經歷了人生最大的轉折和變化,他做夢都想不到,聚寶齋會有這麼輝煌的一天,生意好也就罷了,居然能有汝窯筆洗這樣的重寶來鎮店。
而這一切的功勞,都歸於裴緲,他雖然沒有說什麼感謝的話語,但他的眼神和態度已經說明了一切,如果說出來,反而顯得矯情了。
裴緲就笑呵呵地喝茶,看着樹龍開心地講著店裏的情況,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裴緲就喜歡看身邊人的笑臉,朋友開心,似乎能給他的生活添加一些顏色,或許這就是向死而生之人的悲哀。
樹龍說着說着,忽然問裴緲:「裴緲,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裴緲還沒說話,陳堯接話道:「我覺得該買房了。」
樹龍趕忙拍桌:「沒錯,該買房了,這個話題在過年前我就跟裴緲說過了,你看,店裏生意好了,我賺到錢了,第一時間就買了房,為什麼,因為咱們都是外地來金陵的,不是有個睡覺的地方就行的,你得有個窩,有個房,你才能算是在這座城市裏站住了腳,必須買房。」
裴緲點頭:「買房沒問題,隨時可以買。」
樹龍問:「你想買什麼房?」
陳堯指了指裴緲T恤上「存款過億」的字樣,道:「就沖這幾個字,怎麼的也得整個大別墅吧。」
「別墅就誇張了。」樹龍道,「裴緲現在孤身一人,就算將來談對象,結婚,也只是三口之家,弄個大別墅太浪費了,我覺得三居室就挺好的,可以買個空間大一點的,或者四居室也可以。」
裴緲想了想,搖頭道:「我覺得還是別墅比較好,可以不買那麼大的,我不喜歡居民樓,夜裏樓上放個屁,樓下都能聽到。」
樹龍見裴緲想買別墅,便問:「那你想買多大的?」
裴緲道:「多大都無所謂,總歸不會比三居室小吧,最重要的是要有獨立的地下停車場。」
樹龍聞言直咂嘴:「你這個要求……就不便宜啊。」
裴緲道:「這是硬性要求。」
裴緲有自己的想法,他他買了那麼多原石回來,肯定是要切開的,弄一個帶獨立地下停車場的別墅,再在停車場里放一台解石機,關上停車場的門,自己躲在裏面想怎麼切就怎麼切,不管切出什麼翡翠,別人也不會知道,還不會擾民,完美解決所有問題。
樹龍問:「需要我幫你找找房源嗎?我之前為了買房,光是對比各處的房子就花了一個半月時間,現在也算是有點心得了。」
裴緲咧嘴笑道:「就等你這句話了,我最近可能有點忙,真沒空找房子,你幫我留意一下。」
樹龍問:「還有什麼其他的要求嗎,房型地段什麼的,要不要裝修好的?」
裴緲道:「最好是裝修好的,拎包入住的那種,地段嘛,不想在市區,到郊區找吧,我喜歡安靜。」
樹龍聞言一愣,疑惑問:「為什麼?在市區里那麼方便,不好嗎,你知道郊區有多遠嗎,開車就能開四五十分鐘,這還是交通不堵的情況下。」
裴緲道:「我就算買好了,近期也不打算去住,先買了放在那裏,暫時的用處就是用來放石頭,就當倉庫用了。」
「放石頭?」樹龍聽到這話徹底懵逼了。
裴緲道:「我近期還是住在牛姐那裏,我都交了三年房租了,不去住的話,多浪費。」
樹龍聞言賤笑起來,一臉「我懂了」的表情。
陳堯看到樹龍賤笑,趕忙道:「我聞到了八卦的味道,跟我說說,是怎麼回事。」
「他呀,有個美女房東,啊呀,長得那叫一個給力呀……」樹龍開始跟陳堯講述牛姐的事情。
裴緲妄圖用眼神殺死這兩個賤人,然而他們選擇了無視。
過了一會兒,黃老帶着文物局的三位瓷器鑒定專家來了,他們甚至還帶來了取樣工具,由於汝窯瓷器的鑒定證書事關重大,他們必須慎之又慎,所以他們決定用人工加機器雙重鑒定。
見面先跟黃老寒暄了一番,然後他們就帶着幾位專家上樓去了。
倉庫重地,當然是不會讓這幾個老專家進的,鑒定場所就選擇在樹龍的宿舍內,陳堯忙着幫樹龍整理宿舍,裴緲和樹龍則去倉庫的保險櫃里取出汝窯筆洗和文徵明的畫,送來樹龍的房間。
看到他們兩人進來,四位老專家全都站起來迎接,他們當然不是迎接樹龍和裴緲,而是迎接寶貝,畢竟這很有可能是他們神往已久的汝窯啊。
裴緲把木盒放在桌上,樹龍把畫盒放在桌上,然後兩人就退後一步,裴緲道:「四位可以儘管上手。」
黃老點頭笑了笑:「那我們可就開始了。」
他說罷看向其他三位老專家,道:「三位,先瓷器吧。」
「好。」三人異口同聲地點頭。
黃老輕輕打開木盒,只見天青色筆洗安靜地躺在木盒內,四周包裹着厚厚的海綿。
四人看到這天青釉色時,均都眼前一亮,這釉色,太真了,他們不是第一次堅定汝窯瓷器,但那些大多都是贗品,很多贗品,他們一看釉色就知道不對勁了。
黃老小心翼翼地取出筆洗,正置在桌上,三位瓷器專家拿着放大鏡,圍成一圈,仔細觀察,鑒定瓷器,必須抱着吹毛求疵的態度,哪怕有一絲的毛病,也不能放過。
黃老也沒閑着,也拿着放大鏡在一旁看,邊看邊想,似乎在回憶着什麼,畢竟他不是專攻瓷器方面的專家,汝窯有極為罕見,很多知識有點久遠,需要慢慢回想。
四位專家看完了正面,又把筆洗翻轉過來,口朝下,罩在軟毛巾上,查看底部,依舊是用放大鏡看。
他們前前後後大概看了約有半個小時,才紛紛直起腰,幾個人臉上都帶着興奮之色,可見結果是喜人的,他們交換了一下眼神,其中一人道:「黃老,你說吧。」
「好,那我來說。」黃老笑了笑,望向裴緲,道,「裴緲,你這個汝窯天青釉筆洗,據我們目測鑒定,應該是真的,但為了保險起見,我們還要在其底部取樣帶回去化驗,明天就能有結果,取樣不會傷及瓷器本身,這你儘管放心。」
裴緲淡笑點頭:「好,你們取樣吧,如果化驗結果出來,不必通報我們,直接把證書做好,送到我們店裏來,交給樹龍就可以了。」
「好的好的。」黃老道,「既然這樣,那我們還要拍照和測量,把所有事情一步做完。」
「好,請便。」裴緲攤手,退到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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