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階段只需要幾分鐘？

  如果是這樣，那讓伊呀接受陸壓道人的傳承也不是不行，幾分鐘完全在【即時模擬】的模擬範圍里，萬一發生什麼變故，他也可以提前制止。

  王染的眉頭稍稍舒展了一些，他從伊呀手中接過斬仙葫蘆，沉聲道：「只是幾分鐘？但你剛才為什麼說要離開一陣子？」

  幾分鐘跟一陣子可不是一個概念，一陣子像是要走幾個月似的。

  「待在保存傳承的空間夾層里有助於縮短接受傳承的時間，融合整個傳承需要四個月。」伊呀喜上眉梢，她差點以為自己不能去接受傳承了，如果那是王染的意見，她一定會採納，但心裡肯定會很失落，「我可以把傳承帶出來再接受，分階段地來，讓你給我把關。」

  王染陷入了沉思。

  如果陸壓道人的確沒有包藏禍心，伊呀能夠順利地得到陸壓道人的傳承，這當然是一件值得慶幸的好事。

  他只怕事情不會這麼簡單。

  就算他能用【即時模擬】了解半小時內發生的事情，但萬一傳承的副作用不是當場發作，而是拖個十天半個月才發作呢？

  等到發現弊端的時候已經晚了，那該怎麼辦？

  「我不反對你接受傳承，但是有一個條件。」王染攥住伊呀的手，表情嚴肅地說，「現在不能去，等過段時間我準備了，我陪你一起去。」

  他準備等下次末日危機出現的時候，和伊呀一起去獲取陸壓道人的傳承。

  末日裡他的模擬時間短則數月，長則數十年，期間還有夸娥氏之子的定期檢查，應該足夠摸清這份傳承的底細了。

  如果真的沒有問題，他就陪伊呀接受這份傳承。

  「好耶！」

  伊呀開心極了，她給王染拋了個媚眼，然後騎到王染的腿上，一點點向下俯身

  王染與伊呀告別之後，來到了晨曦使徒們把守的傳送石碑外面。

  「大人！」

  「天吶！我沒看錯吧？」

  「我太幸運了！」

  晨曦使徒們看到王染，一個比一個興奮，因為他們是剛輪換到這裡看守傳送石碑的，結果一來就見到了王染，今天對於他們來說算得上是幸運日了。

  王染對他們微微頷首：「感謝你們的工作。」

  他的話引起晨曦使徒們一陣歡呼。

  王染沒有再說什麼，因為她還有正事要做，他把手搭到傳送石碑上，觸發了傳送石碑的效果，在一股巨大的吸引力中消失得無影無蹤。

  「直接就到淨土之門後面了。」王染站在寂寥的星空里，臉上露出思索的表情，「外面那座石碑還是壞的，只不過我從裡面切斷了傳送通道，導致外面那座石碑喪失了主動把人傳送走的能力，等出去以後還是得用補天給它修一修。」

  他的精神力在星空中激盪，喚醒了沉睡自愈的巨獸。

  「別睡了，該離開這裡了。」

  巨獸被一億多人吃了小半個月，但體積上看不出一丁點縮減，兩個月過去，隨著傷勢的恢復，它的身軀反倒胖了一圈。

  王染這次來是為了收服鏡像世界。

  鏡像世界雖然沒什麼寶物，但孕育了很多強者，如果他能把鏡像世界牢牢地攥在手裡，那麼他就可以對整個世界海形成實質性的控制力。

  同時地球也能免於一些層次較低的末日的襲擾。

  「主人，您終於回來了！」

  巨獸的意識一下子從沉寂中變得活躍起來，雖然兩個月時間對它而言根本算不上什麼，但它對王染的熱愛是如此熾烈，以至於連區區兩個月時間都顯得漫長無比。

  「主人，您去幹什麼了？」

  「有沒有遇到危險？」

  「您是不是需要我幫忙？」

  「」

  星空下，意識如鼓般激盪，巨獸像連珠炮似的一口氣發射了幾十個問題，殷勤地向王染噓寒問暖，詢問王染需要它做什麼。

  幾十個問題里，哪怕一個關於它那沉睡在地球上的族長的都沒有。

  什麼族長？有主人重要嗎？

  王染有些無奈，他的每一個追隨者都對他有種畸形的狂熱，不過這麼長時間過來，他已經逐漸習慣了。

  「我沒有什麼事情需要你來做。」他面色澹然地說，「跟我出去就可以了。」

  他很快就要離開這裡，所以他沒有跟科隆奇打招呼，而是默默溝通傳送石碑，把他和巨獸一齊傳送到了淨土之門外面的淨土碎片上。

  「輪迴聖者，看在多年故交的份上，只要你說清那人的身份，我們就不為難你。」

  時隔兩個半月，輪迴聖者依然在淨土之門外面與無限聖者和永生聖者對峙，他們三個在這兩個半月里打了個昏天黑地，但輪迴聖者依仗精深修為，以一敵二愣是僵持了下來。

  「就憑你們兩個，也配知曉我主身份？」輪迴聖者輕蔑地哼了一聲，在他心裡，王染乃是普天之下品行最高潔、容貌最昳麗、實力最深不可測之人，誰也能與王染比擬，而無限聖者和永生聖者則根本沒資格知曉王染的身份。

  不過，他實際上也不知道王染是誰。

  王染那日用【救苦度厄】收服了他，並沒有告訴他自己是什麼人。

  「輪迴聖者，你怕不是豬肉蒙了心竅，竟憑空認了個主人！」無限聖者露出痛心疾首的表情，他義憤填膺地說，「你一定是被那人用了不知什麼手段蠱惑了，不如暫且停戰，讓我為你檢查一番？」

  無限聖者臉上正氣凜然，但心裡想的卻是如果輪迴聖者接受了他的提議，他就把輪迴聖者大卸八塊，好好研究一下輪迴聖者的身體。

  輪迴聖者冷笑一聲。

  他當然知道自己身上發生了什麼，但他心甘情願，甘之如飴！

  更何況就算他真出了什麼事情，他也不會把自己交給另外兩位聖者研究，那完全是自尋死路！

  「安敢欺我！」輪迴聖者怒喝一聲，攜著五顏六色的輝光，直撲無限聖者而去。

  永生聖者皺著眉頭退到一旁。

  雖然無限聖者跟永生聖者聯手，但他們兩個也不是一條心，而且鏡像世界中之所以剩下了他們三位聖者，就是因為他們之間相互無法奈何，哪怕以二對一也沒有擊殺的可能。

  此刻他們之間的戰鬥只是為了拖住輪迴聖者，不讓輪迴聖者這個可能知曉如何推開淨土之門的人離開，直到輪迴聖者願意跟他們分享秘密。

  既然無限聖者勾起了輪迴聖者的怒火，他們纏鬥到了一起，那他也就沒有出手的必要了。

  只不過輪迴聖者的狀況讓他感覺十分詭異。

  輪迴聖者竟然認了個主人。

  這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聖者乃是站在金字塔巔峰的人物，怎麼會認其他人做主人，而且看上去還忠心耿耿的樣子，就像被洗腦了似的。

  「那個人究竟使了什麼手段，把我們當中保命能力最強的輪迴聖者變成了他的奴僕」

  永生聖者心中十分不安。

  他擔心自己也步了輪迴聖者的後塵，莫名其妙地認他人為主。

  「輪迴，你瘋了？」無限聖者忽然發出暴跳如雷的尖叫，「你竟然想殺我！」

  三大聖者雖然難以真正地擊殺其他聖者，但都有各自的殺招，如果能百分之百地發揮出來，其實也有擊殺其他聖者的機會，只是過於渺茫罷了。

  此刻輪迴聖者便祭出了自己的殺招，那是一汪融匯了無數種生命體驗的混沌小池。

  如果這方混沌小池能擊中無限聖者，那麼無限聖者的意識就會被卷進混沌小池裡，直到歷遍池子裡的每一種生命歷程，才能從中掙脫出來。

  但等到那個時候，他的身體早就被磨滅了。

  「永生聖者！幫我！」無限聖者向永生聖者求助，他雖然有手段避開輪迴聖者的攻擊，但那要付出一定的代價，他不願意平白無故地付出這份代價。

  永生聖者默不作聲，對無限聖者的呼救充耳不聞。

  他雖然跟無限聖者聯手，但他沒有救助無限聖者的義務，要是無限聖者死在了這裡，對他來說也是件好事。

  無限聖者很快洞悉了永生聖者的想法。

  他的臉色冷了下來，自己施展手段擺脫了輪迴聖者的鎖定範圍，頭上驀地多出一縷白髮。

  「我記下了！」

  他眼神陰冷地說道。

  永生聖者面不改色，腳步輕挪，為輪迴聖者讓開了追擊無限聖者的道路。

  他跟無限聖者聯手只是為了把輪迴聖者留下，既然輪迴聖者沒走，那他就沒有出手的必要。

  不過話說回來，輪迴聖者對他那位主人的忠誠度可真高，無限聖者只是簡單撩撥了幾句，就讓輪迴聖者把殺招都祭出來了。

  那個人究竟是何方神聖？

  「輪迴，只要你留在這裡，我們就此止戈，如何？」無限聖者不想打了，他們打了兩個月了，再打下去也沒什麼結果。

  但輪迴聖者卻不依不饒，他追著無限聖者在淨土之門附近亂竄。

  「放棄吧，跟我們一起等你主人出來。」無限聖者苦口婆心地勸道，「你追不上我的。」

  他的移動速度是三位聖者中最快的，輪迴聖者也知道這一點。

  就在這時，無限聖者身後忽然出現一片巨大的無邊無際的陰影。

  「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