剎那間，萬千個念頭在王染腦海中流轉。
「終極秘密......」
守望者協會的會長被神奸頂替，這確實是一件足以引起世界樞紐大地震的秘密，但還遠不到危及世界樞紐存亡的程度。
因為摩大信徒已經掌握了這個秘密，他們完全可以擺個鴻門宴，輕易擊殺這個神奸。
真正能危及世界樞紐存亡的秘密其實只有一個。
「摩大不是閉關，而是失蹤了。」
他試探性地說道。
摩大應該是世界樞紐中的最強者，在邪神日益猖獗的當下，她的失蹤無疑會對世界樞紐的存亡造成巨大影響
「沒錯，這就是終極秘密。」
教皇的聲音突然變得毫無感情，臉上也看不到一絲情緒，變得跟之前判若兩人。
「這就是終極秘密。」
他重複道。
「這就是終極秘密。」
王染不禁皺起眉毛。
這教皇......
是我說錯了嗎？
如果我說錯了，為什麼要附和我？
王染凝視着教皇。
教皇的表現太怪異了，他知道肯定有地方出問題了，但究竟是哪個地方出問題了呢？
教皇？
如果教皇有問題，摩大信徒還有必要調查守望者協會的會長嗎，還有必要列神奸的名單嗎？
如果不是教皇有問題......教皇是想通過這種方式提醒我什麼嗎？
王染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
「還有別的事情嗎？」
他詢問道。
教皇搖了搖頭，他用力抿了一下嘴唇，然後就轉身離開了。
王染站在原地陷入沉思。
他注意到教皇臨走時那個抿嘴的動作，他心想教皇是不是在暗示他——終極秘密不能說出來？
「很有可能啊。」
王染喃喃道。
他已經掌握了兩個不能說出口的秘密，一個是關於邪神的，另一個是關於天使的。
世界樞紐的終極秘密應該是關於摩大的。
假如摩大也踏入了真神之上的境界，那麼關於她的終極秘密無法說出口就合情合理，符合這個秘密的力量層次。
所以終極秘密不是摩大失蹤了。
「我說錯了。」
「為什麼還要附和我？」
王染感到困惑，說錯了直接告訴他說錯了不就行了，為什麼還要拐彎抹角地暗示？
「假如我是教皇......」
王染把自己代入教皇的位置。
想提醒，但又不敢直說。
要先承認這是終極秘密，然後再用怪異的行為給予暗示。
怎麼感覺像是被監視了？
【「邪神是自然災害？」】
【「沒錯，這就是終極秘密。」】
【......】
【「世界樞紐被滲透成篩子了？」】
【「沒錯，這就是終極秘密。」】
【......】
【「摩大愛喝小米粥？」】
【「沒錯，這就是終極秘密。」】
【......】
王染退出這次模擬后，又在現實里測試了幾次，最後確認他真的沒找出終極秘密，而教皇也的確是假意附和。
王染感到哭笑不得。
「教皇也算是睜眼說瞎話的高人了，連摩大愛喝小米粥都能認下。」
但終極秘密究竟是什麼呢？
王染的腦子實在是不夠用，他決定跟教皇開誠佈公。
他又開啟了一次模擬。
【「我能逆轉時間，你什麼都不用擔心，直接把終極秘密告訴我吧。」】
【教皇沉默了】
【你瞧出他在猶豫】
【「難道你不相信摩大？」】
你們的神信我，你不信我？
王染不清楚摩大為什麼把世界樞紐的管理權交給他，但摩大顯然很信任他，而作為摩大的信徒，教皇更應該給予他百分之百的信任。
【你說服了教皇】
王染滿懷期待地看着這行
【「請您往上看。」】
上面有什麼？
【你抬頭望向這個房間的穹頂】
【你看到一座金碧輝煌的吊燈】
【你認為這座吊燈有古怪】
【你凝視這座吊燈】
【吊燈劇烈搖晃起來】
【你意識到這座吊燈上依附着一個充滿黑暗的意志】
這個房間里有個怪？
王染有些吃驚。
摩大信徒號稱這個房間儲存了有關世界樞紐的所有信息，這裏有個怪，豈不是說世界樞紐的所有信息都泄露了？
【精神風暴自上而下地傾碾】
【教皇隕落了】
王染緊緊皺起眉毛。
難怪教皇遮遮掩掩的，作為一位在真神層次里不容小覷的強者，他竟然在這股黑暗意志之下毫無還手之力地隕落了。
【你應付了兩下】
【你觸發了】
【一位力大無窮的神明降臨了】
渾黃的光暈漫上模擬器的邊框，給人一種值得信賴的踏實感。
【誇娥氏之子沐浴精神風暴】
【她沒有受到任何影響】
誇娥氏之子是正經的神仙，接觸過不少大老，精神抗性高得出奇。
【「妖孽！爾敢！」】
【她咆孝著沖向吊燈】
【吊燈里浮現出一顆眼球】
【雙方隔空激戰】
【誇娥氏之子苦苦支撐】
【險象環生】
王染眉關緊鎖：「這到底是個什麼怪物？」
【誇娥氏之子仍在支撐】
【戰況陷入焦灼】
誇娥氏之子被打得很狼狽，但就是不死，戰況陷入了詭異的焦灼之中。
【眼球得到強大力量的加持】
【誇娥氏之子看到一片光影】
【兩尊頂天立地的巨人在混沌中相互對峙，其中一尊巨人扭頭望向她】
【光影轟然破碎】
王染心中生出一股不好的預感，緊接着，一連串負面文字從他眼前飛掠而下。
【你的肉身被碾成齏粉】
【誇娥氏之子離開了】
【提前終止】
【你死了】
【模擬結束】
「兩尊相互對峙的巨人？」王染思索道，「其中一個是大眼珠子的本體，另一個應該是摩大吧？」
【您在本次模擬中達成以下成就】
【一反向速通】
【不可思議，身為資深救世主的你竟然只存活了一天】
【2好一顆大眼珠子】
【你遇到了一顆戰鬥力爆表的大眼珠子，雖然這次被它按著打，但你已經下定決心，遲早要捏爆它】
【三信我者得永生】
【相信你的人往往有好果子吃，但不是在模擬里】
「情況堪憂啊！」
雖然兩尊巨人還在對峙，但大眼珠子的本體能在這個如此重要的房間里留下投影，還能分心給投影傳遞力量，顯然是佔了不小的上風。
再加上世界樞紐的二十個區已經被邪神染指大半，內部也被邪神滲透，
世界樞紐已如風中殘燭啊！
【您在本次末日危機中獲得的自由屬性點和天賦抽取次數已達上限】
「難怪教皇支支吾吾的。」
王染現在明白教皇為什麼那麼怪異了，因為有一個比摩大還強的敵人正注視着世界樞紐。
摩大牽扯著這個敵人絕大部分的精力，但如果她的存在被道破，她就會毫不猶豫地抹殺所有知曉她存在的人。
王染思索了一會兒，逐漸消化了這個終極秘密。
「摩大預言了我的出現，還預言我會把她帶回世界樞紐。」王染思索道，「世界樞紐算是給我的報酬嗎？」
他倒不懷疑自己能把摩大帶回來。
不就是個大眼珠子嗎？
就算是真神之上的存在，等他化解了這次末日危機，他可以用自選進階機會給【鬼神降世】連開兩重共鳴。
到時候他可以召喚比誇娥氏之子更強大的鬼神。
誇娥氏之子已經站在了真神強者的頂點，比誇娥氏之子更強的鬼神大概率是真神之上層次的強者。
那時候他跟摩大聯手，就算打不死大眼珠子的本體，至少也能把大眼珠子趕跑。
「不過短時間內摩大應該不會出問題，倒也不着急。」
他模擬到了一年以後，摩大還好端端地跟大眼珠子的本體對峙，世界樞紐也沒出什麼亂子。
「等化解了這次末日之後再說吧。」
王染揉了揉太陽穴。
他現在還剩兩件事沒有做，一件事是獲取更詳細的次級空間情報，另一件事是尋找可能存在的高等文明。
他不打算再用真身介入了，因為他刷圖書館刷麻了。
【開始模擬】
......
得益於之前模擬的積累，王染這次有針對性地探索上次模擬發現的危險區域，沒花多少功夫就把能探索的地方都探索明白了。
剩下十二個絕對禁區，無論投入多少真神都無法完成探查，王染給它們編了號，暫時放棄了。
完成對次級空間的探索以後，王染又馬不停蹄地開始了對地外文明的尋覓。
他不停地把上一次模擬得到的數據交給聖雅，加快聖雅尋找地外文明的速度，最後還真找到了一個地外文明的基地。
這個基地離地球很近。
它就在四光年外的半人馬星座，也就是電影《流浪地球》的目的地和小說《三體》裏三體文明的老家。
聖雅在那裏發現了一座處於高度戒備狀態的軍事基地，不過這座基地武裝程度不高，全是機械人和小型戰艦，戰鬥力只達到了虛神層次。
但聖雅印證了之前的猜想。
這確實是一個純粹的科技文明，他們生產了大量空間炸彈，其中不摻雜任何修鍊側的成分。
不過這座基地似乎被遺棄了。
聖雅入侵這座基地后，發現這座基地的上一次操作記錄在六十多億年前，那時有人從這座基地調走了一批戰艦。
後來這座基地就再沒有人來過了，這六十多億年完全靠已經預定好的程序自我維護。
建造這座基地的文明或許已經消亡了。
「差不多了，到此為止吧。」
模擬里，聖雅掏了幾百個黑洞，結果發現所有黑洞都缺失近三十億年的信息。
這要麼是神仙乾的，要麼是宇宙里的高等文明乾的。
在缺少這部分信息的情況下，尋找那些隱匿在星海深處的高等文明無異於大海撈針，能發現一個半人馬星座的軍事基地已經是意外收穫了。
王染已經把他想了解的事情都了解了，他擔心再拖下去，元星祖脈就聯繫不上了。
是時候結束末日了。
王染打開傳送門，回到地球。
「元星祖脈！」
他飛在昆崙山上大聲呼喊。
「元星祖脈！」
「元星祖脈！」
他每喊出一聲，心底的無形羈絆就加深一分。
「元星祖脈！」
轟隆！
黑壓壓的烏雲從四面八方聚攏而來，頃刻間便讓整條崑崙山脈沉入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之中。
大風吹動王染的褲腳。
王染抬頭望天。
在目光與烏雲交匯之處，耀眼的金光噴涌而出，緊接着探出一顆長須飄飄的金色龍頭。
龍目橫斜，龍鬚若舞。
澎湃的威壓如水銀瀉地，洶湧地吞沒了四周的一切。
怦！怦！怦！
王染站在這顆龍頭的正下方，首當其衝地承受着這股威壓，他身體僵硬地站在原地，緊張得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忽然，威壓消失不見了。
天上的烏雲也變薄了，隱約有微弱的陽光透下來。
王染頓時感覺身上一輕。
「財神！」
巨大的聲浪灌進王染的耳朵。
王染怔住了。
「我重傷未愈，你今日喚我出來，是有要事與我商討嗎？」
金龍在烏雲里盤旋著。
它的鱗甲掠過烏雲，彷彿金池上盪起片片漣漪。
王染沉默了。
他知道自己為什麼能得到元星祖脈的關注了，因為元星祖脈把他誤認成了財神。
他有些疑惑。
雖然他長著一張跟財神爺一模一樣的臉，但元星祖脈不可能只靠臉來認人。
怎麼會認錯呢？
難道是模擬器做了手腳，又或是他跟財神爺除容貌以外還有別的相似之處？
王染抿了抿嘴唇，沒有解釋。
他將錯就錯道：「我來是怕你把元星毀了！」
元星，就是地球。
金龍詢問道：「財神何出此言？」
「我看到了未來。」王染面不改色地說，「整顆元星都被虛幻的蜃境包裹，強大吸引力把元星撕得四分五裂。」
金龍愣住了。
她的眼裏泛起千萬道異彩，似乎正在推衍王染所描述的未來。
「啊！」
她發出一聲驚呼。
「是我疏忽了。」
「如今的元星不是昔日的元星，承受不住太粗暴的融合。」
「多謝財神提醒。」
王染微微頷首，沒有說話。
他畢竟不是真財神，多說多錯，既然意思已經傳達到了，他能少說一句就少說一句。
見王染不言語，金龍勐地擺動尾巴。
轟隆隆隆隆！
雷聲滾滾，大雨傾盆，龍鱗在雨水深處消失不見。
王染站在稠密的雨幕里，一行行金光四溢的文字從他眼前飛掠而下。
【恭喜您達成里程碑任務】
【恭喜您獲得一次傳說天賦抽取機會】
【恭喜您獲得四個空白天賦欄位】
【恭喜您獲得兩項自選進階機會】
【恭喜您獲得《入門級修鍊指南》】
【新功能已開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