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現在在哪？」

「不知道。」

這是一座陰暗潮濕的岩洞。

就在剛才，王染通過不停收放腳下泥土的方式在大地中下潛，帶着白帆找到了一座深埋地下的岩洞。

這座岩洞距離地面幾十米，他們在這裏算是脫險了。

雖然空氣質量很差，但短時間沒什麼影響。

王染伸出兩根手指，從衣領里捻出一條迷路的小蜈蚣。

這條小蜈蚣兇狠地咬王染的手指，但連一層皮都沒有咬破，被王染屈指彈飛。

「你的臉色很難看。」

王染盯着白帆的臉說。

「不難看才怪，差點讓你搞死。」

白帆無精打采地回答。

由於王染對倉庫的使用還不熟練，下潛過程中出了一些小插曲，王染只能顧得住自己，導致白帆好幾次被泥土活埋。

「我是說物理意義上的難看。」王染仔細端詳了一下后說，「你的臉好像變綠了。」

慘白的燈光下，白帆的臉反射著詭異的菜青色。

白帆用手機當鏡子看了一眼。

「我真是栓Q了！」

他有氣無力地說：「那根針里到底有什麼？」

「我現在渾身提不起力氣，特別困，眼睛都要睜不開了！」

「還他娘綠了！」

「我不會要死了吧？」

王染思索道：「應該不會，要是一根針就能弄死你，他們就不會安排那麼多人在外圍蹲你了。」

白帆虛弱地說：「希望如此吧。」

「死是不至於。」王染若有所思道，「但半身不遂什麼的有可能，畢竟你都綠成這個樣子了，肯定會出點事的。」

白帆心態崩了：「你能不能說點好的？」

王染笑眯眯地說：「那我祝你上半身不遂但下半身遂，不然人不行了套子還沒用完，大家會覺得你又凄涼又搞笑。」

白帆：......

王染收斂笑意：「你還能走嗎，咱們去醫院。」

白帆頹廢道：「走不了。」

他的身體癱軟無力，扭一下頭都覺得費勁

王染走到他身前蹲下：「我背你。」

白帆沒有矯情，他用盡自己最後一點力氣趴到王染背上。

他詢問道：「你到底是什麼人？」

「廟裏的法師不是說了嗎？我是你的貴人！」王染一本正經道，「跟我混指定有你好果汁吃！」

白帆惱道：「別學我說話！」

王染笑着問道：「你已經背叛末日使徒了嗎？」

白帆愣住了。

「別緊張，我跟他們不是一夥的。」王染緩緩說道，「我要阻止他們，我希望你能跟我合作，給我提供一些有用的情報。」

白帆沉默兩秒后問道：「你想要什麼情報？」

「喚醒儀式的時間和地點。」王染頓了一下，「還有他們的實力，他們到底有多少人，在地下有什麼佈置？」

白帆驚訝道：「你很了解末日使徒嗎？」

王染搖了搖頭：「不算很了解，我只知道地下沉睡着一個大傢伙，末日使徒想把這個大傢伙喚醒，然後毀滅世界。」

白帆點頭道：「那你知道的不少了。」

王染背着白帆站了起來：「邊走邊說。」

經過剛才的實踐，他已經可以很熟練地使用隨身倉庫在土壤里移動了。

他將其稱為三點避讓法。

分別設置外界物質進入倉庫的臨界點，外界物質在倉庫里的存儲點，以及倉庫向外界投放物質的投放點。物質在達到臨界點之後進入倉庫內部的存儲點，再從存儲點被釋放到外界的投放點，位於三點連線之外的王染就可以避開這些物質。

相當於河水在他身前拐了個彎。

「準備出發了。」

王染抬頭朝岩洞頂部望去。

他的目光彷彿鋒利的水刀，一下將洞頂切出個大口子，被切掉的部分憑空出現在他腳下。

土壤和石頭如洪水般聲勢浩大地傾下，然後在靠近王染的時候消失，出現在王染踩着的巨石下面。

轟隆隆隆

在令人顫慄的巨大轟鳴聲中，王染踏着巨石從大地深處徐徐升起，彷彿大地母親雙手托舉他！

這場面不亞於《舊約》中的摩西分海！

白帆有氣無力地說：「要是真能阻止那幫神經病，我出錢給你修廟，封你個無邊日月虛空功德神。」

王染的嘴角抽搐了一下：「這串封號你是怎麼想到的？」

白帆沉默兩秒后答道：「寺里看到的......好像是佛祖的封號......挺長的......就記下這麼一小段。」

「佛祖的封號也嫖，以後還要不要人家保佑了？」王染翻了個白眼，「用不着你給我封神，趁你還清醒，快給我說說喚醒儀式的事！」

白帆聲音微弱地說：「原計劃......下周日......咱學校下面......說了也找不到......太複雜......只能我帶你去......」

王染挑了下眉毛：「具體在哪個建築下面？」

白帆沒有回答。

王染等了兩秒后依然沒有聽到動靜，他擔憂道：「喂，你沒事吧？」

他扭頭一看，發現白帆竟然合上了眼睛。

「醒醒啊！」

他用力晃了晃白帆，但白帆一點反應也沒有。

「我靠！你不能死啊！」他着急道，「你還沒告訴我喚醒儀式到底在哪呢！告訴我你再死啊！」

他真的害怕白帆暴斃，因為白帆的臉都綠得反光了！

但干著急也沒用，

當務之急是抓緊時間送白帆去醫院。

......

空氣里浮動着刺鼻的消毒水味，人們面帶愁容地坐在走廊里的藍色塑料椅上，時不時有醫生行色匆匆地經過，腳步快得幾乎要跑起來。

「醫生，他還有救嗎？」

王染緊張地問道。

「他是怎麼成這樣的？」

醫生看着檢查報告感到百思不得其解。

報告上的各項指標都與正常數值相去甚遠，按理說這個人早該死透了，但似乎有什麼東西在維繫他的生命。

王染一臉悲愴：「吃蘑菇吃的，我早就警告過他路邊的蘑菇不能吃，他非不信，說煮熟了就能吃，結果就成現在這樣了！」

「每年都有人蘑菇中毒，但從沒見過你弟這種情況，這在整個醫學界都很罕見，我們只能說儘力而為。」

「手術馬上開始了，你先去窗口幫你弟交一下醫療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