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妄海教團的代表先被叫了進去。

是個穿著密不透風連體膠衣的高挑美女，在室內也穿著深海藍色的帶兜帽金邊斗篷、下半張臉被黑膠材質的呼吸面罩覆蓋、踩著厚底到膝蓋的防護靴。與三月教團代表完全是兩個風格的打扮。

虛妄海教團更受龍炎信任與依賴一點。

望著這位翹臀長腿美女走進辦公室，三月教團的代表、金髮美男彼得輕哼了一聲。

「也不知道穿這種衣服放屁會不會鼓包。」他說。

「哈哈，很有趣，繼續保持。」安德里亞打了個哈哈，別看這位嬌小的幼女閣下臉嫩，但她精明的很，堅決不願意參加兩大教團的撕逼。

兩大教團的內戰總有一天會爆發。

因為雙方都得到了法瓦尼亞魔女的支持，同時歐羅雪女也暗搓搓的拱著火。

魔女和魔女之間會內戰嗎？

會。

魔女和魔女內戰會死人嗎？

不會。

因為在法瓦尼亞人看來，不是法瓦尼亞人的不算人。因此法瓦尼亞魔女內戰類似於大規模的鬥技場組隊賽，這個老闆和那個老闆讓手下的角鬥士們打一架，誰贏誰吹水。但對於當地人來說，魔女提供的力量也是貨真價實的，為了某項全力一戰，可以理解。

——當局居中拼了老命調解，收效勝微。

格溫想要附和一句，但被安德里亞拽了拽衣角。

有的話安德里亞可以說，而格溫不能說。

虛妄海的膠衣穿著代表進去沒多久就出來了，一副不高興的表情、但又無可奈何、看錶情就好像是在深情唱：『最愛你的人是我~你怎麼捨得我難過」，但又沒辦法，龍炎被狠狠挑釁了，借著這種怒氣，即使他做的出格點，大夥忍就忍了。

然後是三月教團的代表被召了進去。沒辦法，兩大教團在幾乎什麼列車上面都擁有超然地位，畢竟當局都說了與兩大教團共天下。

格溫覺得，永生者爪牙的陰謀還沒開始就被結束哩。

這一招佔領廣播台，是讓龍炎破防了，但龍炎破防了不代表他會沒有腦汁。

龍炎屬於是生氣有用類型的選手。

他破防了，他是不會持球挑戰對方最強點瘋狂打鐵以33%的命中率砍下30分然後叼著球衣對對方防守成員怒吼；他的破防更接近於持球一過三暴扣、對方防突他就中投、對方防射他就突、對方包夾他後仰或傳球……喬丹和Uknoho的區別屬於是。

所以，

龍炎破防了但破防並不能讓他上頭。

看來那個永生者爪牙了解龍炎，但也不完全了解龍炎。

彼得也很快從門內走出來，表情帶著種不愉快的表情。

兩大教團的代表都不太滿意，這讓其餘人心裡犯起了嘀咕。

下一個進去的是紅麥子號的車長，算是實權車長中的一人了。

...

彼得剛一回來，就被安德里亞拽住。

雷霆車長滿臉好奇。

「他跟你說了什麼？」她問。

格溫也安安靜靜的看著他。

「他要宣布老鄉人號全面進入戒嚴狀態、宣布短時間內進入全面武裝狀態、宣布境內所有的廣播電台在陰謀集團破滅之前將進入老鄉人號軍管模式。同時，龍炎宣布組建一支強有力的鎮壓部隊與思想警察，對與永生者有糾結的列車、以及怪談，進行一番大清洗。

嘶…

有點激進。

格溫想。

連安德里亞都沉默了一下，問道；「會不會有點激進？」

如果說，連雷霆的幼女都覺得你

激進了，那麼你肯定是太激進了。

彼得攤了攤手：

「他在氣頭上，沒人能夠阻止他。況且這件事情並不是那麼過分與激進。因為這一次他把自己的判刑職能劃分了出去，特地成立了一個二分之一由當局、三分之一由老鄉人車員系統、六分之一由兩大教團代表組成的審判團，對抓捕的疑犯公審。過程杜絕暴力執法。」

「真能杜絕嗎？」格溫問。

「呃，我得到的私人建議是，三月教團得排點狠人，將附近的那些因為執法粗暴的正義之士全部召集過來作為警衛隊服務。」他回答。

看樣子是不能善了了。

格溫咽了口唾沫。

很快就聽見了龍炎召見自己的聲音。

「加油。」安德里亞做了個動作。

順著親衛隊指引格溫到了二層，遇到了剛剛走出來的一位實權車長。

與對方打了個招呼后，格溫就進入到了龍炎的辦公室。

龍炎正在給一份文件蓋章。

看見格溫進來了。

「坐。」他沒有心情客套，直接讓格溫坐了下來。

「我聽說你和永生者關係很好，那個叫做盧娜西斯科的。」龍炎用肯定的口吻說道。

「盧娜西斯科是永生者的名字嗎？」面對突然的詰問，格溫應對得體，面上有點好奇又有點失笑的感覺。他不確定龍炎的態度，能避就避。

「通知盧娜西斯科的爪牙，對手是博卡洛特納。我記得它吃過盧娜西斯科幾個眷族和爪牙不是么？」

「...」格溫沉默，默認了自己與永生者的爪牙有所聯繫。

「很好，回去的時候記得和他們談，我們可以達成一個1+1的協議。在今年我會將源力篩選器裡面的盧娜西斯科的痕迹抹掉，填補上我自己的，我允許今年她在我的土地上面開店，購買永生者領地無法產出的精加工機械產品與販賣資源。但她們必須保證遵紀守法，並且時間只有一年，明年看具體狀態續簽。」

龍炎看上去真蠻生氣的，居然要與永生者達成默契，即使是盧娜西斯科這種比較無害的永生者，理論上來說都是龍炎要剿滅的對象。

格溫答應了下來。

「下一件事情，你手底下那隻特殊部隊可以動用嗎？」龍炎問。

他說的是貓雨屠。

上次救援行動，貓雨屠們立了大功。其出色的能力與機動力引起了龍炎的持續關注。現在，他開始詢問格溫這支部隊的狀況了。

「可以出動，但不保證許多事情、士氣問題啊之類的。」

格溫故意往弱了說。

貓雨屠沒有士氣問題。

雖然它們現在有個別成員看著有點貓燈化，但死戰不退是貓雨屠的特點。雨中屠夫原本的特點就是可持續性的追殺，沒有什麼區別於霧殺與奪心魔的強大能力，突出的就是一個可持續性與耐力。

「我需要雨屠部隊，是雨屠吧？」他問。

「嗯，貓雨屠。「

讓貓雨屠夜晚盯梢可以吧？我要重啟宵禁。」他出了個壞點子，「我要將壓力全部轉嫁到這個永生者爪牙身上，借著他的名頭辦些事。讓所有體驗過打開宵禁好處的居民都恨上他，我要用他為老鄉人號帶來團結。」

「...」

甩鍋給永生者。

好點子。

只要輿論引導的合理，所有人都會恨永生者的。

龍炎說：

「況且，我大概理解了這個生物對我的恨意來源了。而知道了為什麼之後，我也能夠針對它的心理做一些打擊，呵呵，它是那種見不得人好的人。」

對於永生者爪牙是誰，龍炎似乎已經有了結論。

「你對那個永生者爪牙的身份有所猜測，是你的仇人嗎?」

「是。」他肯定的回答，「雖然我無法告訴你，但是與當時烏托邦的一個很有潛力的怪談有關。也是我詛咒的來源之一，現在看見我將老鄉人發展到這個地步，應該對於它來說是一種無法容忍的事情。」

聽上去像是分手的男女。

嘴上說著：『大家還是朋友，，並且：『祝她/他未來幸福，，但暗地裡恨不得對方馬上死。

格溫無意對這種行為進行批判，也不確定自己想的是不是真的，但如果是真的話那對方也太不了解龍炎了……

龍炎的性格是絕對的硬核狠人，想讓他妥協？門也沒有！

他寧願冒著極大的風險狠狠地進攻，也不願意等死。

「貓雨屠晚上盯梢的話，你需要付出伙食費等等…」

「賬單給我就行，我會讓人給你們報銷的。」龍炎十分大氣。

酢茶節的收入讓他豪氣了不少。

雖然龍炎沒有搞那套車長們傳統的『富有制經濟，，但該拿的也沒少拿，很有錢。

既然對方不打算白嫖，格溫的表情好看了不少，甚至露出笑容來：

「那麼盯梢需要她們盯住哪裡？」

「我會把九十五條走私通道的地形圖給你，你安排貓雨屠盯住裡面，我需要知道所有來往這些通道的人的消息與訊息。同時最好還有簡筆畫、一些印象深刻的人也記錄下來、還有要把走私的貨物量給統計清楚。可以嗎？」

「可以是可以…」

貓雨屠確實能夠做這種事情。

格溫滿臉狐疑：「你知道這麼多條走私通道？為什麼不去封禁它們呢？

「因為走私的需求在老鄉人號中是永久存在的，或者說是長時間的必然存在，我封禁了這些通道，還會出現更多的通道，如果真的發生這樣的事情的話，那麼我在這方面將會陷入極其的被動，無法核算有多少東西走私進來。一個車長可以對自己的列車有不了解的地方，但絕對不能失去控制…」

他停頓了一下，「你看，這不就派上用場了嗎？我想要監視他們的時候可以找到人幫我監視。」

很有效果，讓貓雨屠幫忙的話確實可以覆蓋住這些通道，並且有了明確的規定后也不用擔心最近越來越貓燈化的貓雨屠們搞出什麼整蠱花樣來。

格溫點點頭接下了這個活。

「還有別的事嗎？」

「沒有了，不過我們可以聊一聊，你身上的奪心魔源力越來越強了，是最近發生了什麼嗎？」龍炎對於跟格溫閑談似乎還帶著點放鬆的心情。

格溫猜，這是因為還沒有破龍炎的防到那個地步。

是，龍炎是可以為了老鄉人付出一切。

但是愛他不代表要平等的愛上面的人。反抗當局也許在龍炎看來也可以算是一次清洗低智商人群的手段與方法，很難說，烏托邦人的治理下限目前還沒有出現一個準確的案例。

奪心魔源力的話。

格溫斟酌了一下語句，思考了如何解釋，最終，他還是選擇直接的說法：

「奪心魔正在我的身體中重生。」

不是孕育。

是重生。

格溫作為奪心魔的載體擁有完全的支配權，簡單來說就是，奪心魔重生了，但並不是以前的奪心魔在重生，而是現在的格溫正在從人類蛻變，而這一個蛻變過程將與空置的最強奪心魔的位置重疊，一起發揮作用。有點像是一種權能的讓渡。

他最近收穫了不少奪心魔的好感，大家

認可他是一個能夠給奇遇奪心魔帶來收穫的領袖。

這極大的加強了他的群體認知，因此，奪心魔的桂冠終於落到了他的頭上。

強化能力開始不斷在他身體里復生。

很快，他就會擁有號令別的奪心魔的能力。

「...」

龍炎沉默了幾秒，開玩笑的說道，「那恐怕你得一直留在老鄉人號上面，格溫。你如果順利的讓奪心魔在你身上復甦，那我們就可以征服奪心魔這一個怪談，這將會是無數人夢寐以求的功績。會拯救無數人，也會讓你被世人銘記。」

沒有錯。

只要格溫保持常年在老鄉人號上面的狀態的話，他將會成為真正的奪心魔載體。在格溫的控制下面，奪心魔將會褪去那種殘忍狂暴的殺戮方式，更加細分職能、甚至可能轉變為義警。

這對於龍炎來說簡直是太有誘惑力了。

格溫懷疑，自己要說出：『我要離開這裡」的話，龍炎說不定得把自己扣下...

不過格溫也不願意離開。

征服一個怪談對於他來說，就像是他在這個世界的意義。

他已經佔領了一個無辜倒霉蛋的屍體了。

並且未來很有可能要離開這裡去法瓦尼亞...

那麼征服怪談的功績，是他唯一能夠留給這具身體的東西了。

保護正義，是他唯一能給的承諾。

他一般不給承諾。

上次承諾的時候，也是他第一次殺人的時候。

他會為了自己的承諾付出固執的代價。

某種程度上，龍炎和他是很接近的同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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