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溫很確定了，惡魔三姐妹都TM是人才。

艾妮弄出來的工業氧確實是獲得了不少好評，一罐罐的工業氧被運到了龍炎的私人領地列車上面的鍊鋼廠，同時他也回報給了格溫足夠量的鋼材。面對着這些鋼材，三姐妹中的海倫開發出來了類似於鎖子甲的內層甲。

簡單來說就是將奪心魔教眾的黑袍子從布質袍子變成真正意義的『布甲』，通過盔甲塑性與力學等等，開發出了袍子內置甲。

「不過怎麼沒有腿部的盔甲啊。」

格溫檢查了之後詢問海倫道。海倫陰鬱的盯着他，過了一兩秒才給出自己的解釋：「炮灰的腳被打了，不就剛剛好能夠讓他們杜絕了逃跑的想法，必須要待在原地…從利用率來說，這樣比較合算。為下身提供防護要消耗全盔甲的額外70%左右，並且我們的目標並不是『保護士兵，讓他們活下去』。」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格溫盯着她，「你似乎已經將盔甲這兩個字的最大作用給完全否定了？」

「格溫。」

海倫用一種成熟女人的口吻對他說。

「你覺得，一套做工不錯的中世紀水平的鎧甲，能夠擋得住8.15口徑的烏托邦的制式鋼芯子彈么？尤其是在其裝葯，工藝，還帶有一些源力的影子？」

黃毛蘿莉面上浮現出極為成熟的女人的風情，帶着點嫵媚笑了一下：

「答案是不可能，尤其是烏托邦人吃夠了高防禦力的怪物的前提下，一個世界發展的工藝順序，很大程度上會跟這個世界的輿情有關。比如說，和平的世界，武器偏向於如何殺死同類。遍佈怪物的世界，武器偏向於如何打死怪物。沒有外敵的世界，武器偏向於如何更好的殺死自己。」

「烏托邦這個世界，很有趣。」

「出現在這裏的怪物數目之多，連我們深淵來客都覺得有點差異。不過也可以說，不是數量，而是密度，這裏怪物的密度非常恐怖比便是了。因此，這個世界的所有彈藥只追求破甲為目的，這樣薄薄的鋼甲自然是無法滿足保護士兵的需要。」

「而是為了【讓他們相信自己被保護了】，當他們相信了這一點之後，源力就會自然而然的附着上去，給他們支撐，保護他們。當然，如果小口徑與遠距離流彈，這袍甲還是能夠保護他們的，並且對於目前烏托邦流行的冷兵器弓弩也是有效果的，防劈砍效果更是不錯。」..

在海倫的種種解釋下。

格溫還是無奈接受了這種說法。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並且文書教團的教徒們確實大部分來自於人渣階級，咒刃現在還得偽裝自己教團在做壞事一樣的讓他們把袋裝鹽與袋裝糖當做可以吸食的霧糖來運送，避免這些人懷疑「我們是不是在一個真正想要做正事的合法結社裏」。

不過咒刃在這方面是老專家了。

她今天讓人去追蹤某條走私路線，明天讓人走這條路線並保密，大後天又安排人摧毀這條走私路線並且各自要身份保密。

文書教團用龍炎的話來說就是：

「創造了歷史，你們是第一家剛成立沒有三天，就製造了超過50人內鬥死亡的合法結社。」

解決了問題后，海倫就將這些盔甲的拆解版交給了貓燈們，讓貓燈拿去生產。

貓燈目前在狙心貓號上面有自己的領地，並且咒刃很不情願承認一點就是：貓燈治理領地的本領似乎比松鼠女要強那麼一點……

製造廠、皮革廠……

這些產業已經有了，並且貓燈們居然用廉價的薪水從不知道哪裏又雇了一批鼴鼠人來工作。

順帶一提，貓燈的財富是很驚人的，並且她們隨身攜帶，隨時漂浮，節約了大量管理成本與大量薪水成本。

貓燈產業的產出成本是非常低的。

因此。

貓燈們可以用大概25%的薪水，雇傭4批鼴鼠人，並24小時開工，同時再在待遇上面提供給鼴鼠人們所需要的廉價日常用品。這樣，貓燈就用雇傭一個鼴鼠人工人工作10個小時的工錢，分別雇傭了四個鼴鼠人工作整整24小時，但由於貓燈的產業鏈中，日常用品可以直接廉價進口，導致了這種剝削被鼴鼠人們認可。

當然，按照格溫的說法，這些貓貓有一隻算一隻，都得吊路燈……

但看鼴鼠人們樂在其中，格溫也不方便去砸了別人的飯碗。

畢竟，為貓燈工作本身就能夠享受廉價的工業產品與日用品。可不能因為『我覺得你們被剝削了』就去莫名其妙的砸飯碗。不然砸掉了別人的飯碗，你能說什麼？難道說『失去了一切同時也失去了枷鎖』，那樣和『失去了一切獲得了自由』有什麼不同？

況且貓燈的工廠相當安全，這些貓根本不敢待在有安全隱患的地方多達十秒鐘……

……

泥魔海倫的工坊就在她們三姐妹的塔樓下方，這屬於是她的私活。

作為惡魔三姐妹中唯一一個擁有極高學位的惡魔，她擁有着絕對的自主權利，主業是幫自己的姐妹修理大棚，幫狙心貓號進行維護。

老天爺，這輛列車上面唯一一個擁有工程師證的居然是個惡魔！

佩妮關於這件事情已經跟格溫抱怨過無數個日日夜夜了。

但沒辦法，工程師在烏托邦，就跟專業主美在地球，都是被人爭搶的專業人才。畢竟一個專業主美除了自己牛逼之外，還得帶出一支牛逼的團隊，而對於烏托邦而言，一個牛逼的工程師，自然也要帶出一支牛逼的團隊才可以證明自己的價值。

黃毛蘿莉海倫就將自己的三個吸血鬼小姐妹帶了上來。

這些吸血鬼不喝血，喝機油——好吧，這是個調侃，她們工資可不低。咒刃曾經和她們談判薪酬問題，結果人家直接給了松鼠女臉色看，直言不給錢就不幹了，這可太牛了。

但勉強算是搞定了列車維護的事情，並且佩妮表示『機魂大悅』，說這三吸血鬼一惡魔的工程師組合，堪比魔女的維護能力。固然有天高魔女遠的吹噓，畢竟遠離魔女后，人人都不下魔女之XX，但也算是水分不太多，畢竟佩妮自己要享受的。

……

三姐妹塔，休息室。

這個休息室之中有着大量的奇怪的樣本做裝飾品，大量奇怪，可怖的東西，令人懷疑這些玩意兒到底算不算得上是人類審美。

同時，還有着煙草櫃。

以及這些惡魔們的自製雪茄。

格溫內心默念了一遍惡魔學的主要內容。

——惡魔的世界觀很簡單，就是你殺我我殺你。但自從某個時間開始，惡魔的社會進入了徹底開化狀態，對於這些惡魔來說，雪茄與古怪的藝術品終於是有了點價值。一些大惡魔會試圖收集這些玩意兒，而對於別的惡魔而言，收集藝術品也算是積攢資產的一部分，並寄希望於將這種資產換取有用物資，比如說，靈魂。

但不可否認，喜好雪茄是無論什麼惡魔都有的愛好，如果能夠將一小片純潔靈魂碎片塞到雪茄裏面，那對於惡魔來說，簡直就是惡魔版本的霧糖……

「你要咖啡，還是茶葉？又或是一點點酒水？」

海倫很熟絡，這位學者惡魔擁有着很成熟的風情，與蘿莉系的外表完全不同，是個真正意義的成年惡魔。

她像是對待老朋友一樣的招待格溫。

格溫想了下：「咖啡吧。」

「不錯的選擇，給你介紹一下，哀嚎之境的薩弗瑞半島的炎果咖啡豆……」

格溫聽著名字，好奇道：「受折磨的半島？直譯的話。」

「WZSDTMD。」海倫罵了一句，「我就跟它們說了，選擇音譯也不會給那糟糕的取名品味帶來一點點的提升。受折磨的半島，你說的沒錯，受苦半島偶爾我們會這樣說，一個惡魔被派到受苦半島上面一般也就只剩下受苦了，它是距離烏托邦入口很近，所以每天要吃源力靈魂……」

「你知道源力靈魂吧？帶有非常噁心的毒性。相當於你們這裏的凈化魚，勉強能夠供應食物，但絕對不是什麼填飽肚子的最佳選擇。」

格溫對於惡魔秘辛還是挺感興趣。

「聽上去是迫不得已啊，不過深淵的科技水平，也足夠孕育像是你這樣精通工匠與科技的人么？」

「當然可以。」

海倫挑起火紅色的咖啡豆，放入研磨機裏面，「火紅色的咖啡豆，受苦的地方結出來的美妙的果實，就像是荷花一般。這種咖啡很辛，很醇厚，但卻不苦。你看，這種紅色的咖啡粉末被沖泡的時候，如同醇厚的牛奶一般。」

「所以？」

「苦痛的深淵，自然也會誕生我們這樣的奇才。深淵的科技一直是野性生長的象徵，對於我們而言，烏托邦的科技照樣算是野性生長的一環，你可以看到，烏托邦人在這個連高質量鋼鐵都無法穩定提供的時候，居然造起了相當於奇觀一樣的建築物，就跟古國秦時造長城一般。」

「哦？」

「看來你確實是來自於平行世界的泰爾特，魔女的十九起源之一的平行世界。」

「魔女的十九起源？」

「她們的起源有十九種說法，來自於十九個不同的世界，許多人懷疑，魔女是為了整個多面宇宙的宣稱權才偽造的十九起源，真正符合魔女起源的世界是一個8000年歷史世界，一個按照原本歷史線不斷發明毀滅自己武器的世界。但同時，也應該是你的起源世界。」

平行世界理論在多面宇宙中屬於是基礎的曲面理論，沒有學習這個理論的文明就無法突破天幕，而無法突破天幕，那麼就會有一把鎖鎖住它們通往宇宙的道路。也就是，無法進入宇宙年代。

不過對於格溫而言，尋找回家路已經沒有那麼的重要了。

反而尋找魔女更重要一點。

「和魔女做交易，長生不老，將凡人起死回生，這些都是很簡單的事情。」海倫說。

「包括找人么？」

「你想找誰？那個世界的，還是這個世界的？生或死都可以，但你要清楚的知道你要找的人屬於哪裏。」

格溫無法想像這種偉大的力量。

僅僅是一個名字與世界，再加上自己的一部分回憶，就可以讓魔女從冥界將其拽回來。

他內心產生了某種叫做『激動』的情緒。

但是又不方便顯現出來。

只是吐了一口氣：「確實是…一個對我很重要的人。就在上個世界。」

「那你找人找魔女就行了，付出代價，她們連已經被惡魔吃了的靈魂都能挖出來，甚至有段時間，她們專門做這個活，和惡魔演雙簧。什麼悲傷王子的戀人被吃了，引狼入室求了魔女進去，發現魔女比惡魔更狠毒之類的……常見的事情。」

海倫絕對算得上是一位良師益友。

作為一個惡魔，她是少有的理性派惡魔，作為三姐妹中，她是唯一一個不嘴硬『我是混血』的惡魔。

格溫對此相當好奇，詢問道：

「你這樣的理智派在深淵之中，沒有問題嗎？」

海倫喝了口咖啡，微笑的歪歪頭：

「毫無問題。惡魔本來就不會被定義，雖然絕大多數都是瘋狂和混亂，但是，從瘋狂與混亂之中誕生理智，這也是惡魔的本性之一。一種可能性而已…說起來，既然你是那個本源的平行世界，那麼，你應該看過那個世界的電影咯？」

海倫放下咖啡，眼睛冒光：

「你的那個世界，有肖申克的救贖嗎？」

「有。」

格溫驚異的看了她一眼。

這種表情讓對方嗤笑了一聲：「這世界上的平行世界有十九種起源，但只有一種深淵。我看過精靈版本的肖申克，也看過矮人版本和喪屍版本的…」

海倫相比較惡魔，更像是一個學術大師，更像是一個見識淵博的人。

與她的聊天頗為愉快。

就是不知道…

格溫不太清楚，為什麼對方隱隱約約帶着點恭維自己的意思。

……

次日，格溫在主塔喝早茶的時候，遇見了捧著資料走進來的勞拉。

對方第一句話就是：

「蘇卡的，老鄉人號上根本就沒有一個叫做伊文斯城堡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