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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德爾麗婭將情報放在桌上，面上的表情猶如一個驕傲的公主，指著情報地圖給她看。「長夜將至，這可是龍炎親自打探的情報，怎麼樣？這筆情報足可以有足夠的價值讓你閉上嘴巴了吧？」

咒刃探頭看向桌面，情報地圖上面用着古地圖的方法畫着三大王國的土地——烏托邦古時就被叫做三大王國。紅、灰、黑三色國王征戰不休。

三大王國外有着一層陰霾，旁邊有着字跡寫着：「長夜將至。」

她有些害怕了起來，抬起頭：「如果是真的，那自然價值是足夠的，但如果不是真的呢？是龍炎看錯了呢？還有，他怎麼保證百分之一百正確？」

「沒人會把長夜看錯。」米德爾麗婭驕傲的挺起胸脯。她似乎完成了什麼大事，十分愉快，「不過這次長夜很短，只持續十五天，十五天後就是一個充滿怪物的中型島和三個小型島，老規矩，中型島看看能帶走多少，小型島直接挖空，我們需要泥土、岩石…所有烏托邦不會自我生產的東西都要。」

「比如說正常的木頭？」

「正常的木頭。」

烏托邦上面的木頭有着一股子機油的味道。

咒刃回想起那些正常的木料上面的香氣，還有那不會輕易斷裂的結實木料……島上的一切都比車上美好。

「十五天。」

她站起來，伸出左手，「成交了，還有什麼話要對我說的嗎？德爾。」

「有新的情報記得聯絡我，我倒是很願意和你們進行合作，密偵小姐。」

你自然是想要和我們進行合作。

拿着龍炎的情報的你能換到多少好東西。

走出了秘密交接的大煙囪。

外面是高高的哥德式房間的甬道，她轉過頭看向那紅黑色磚頭砌成的煙囪。

她喜歡這種地方。

在烏托邦越來越多工廠，與龐大的教堂、住宅開始修建的時候，越來越大的需要利用到熱能的機器，導致了這些住宅需要這種煙囪。

這也讓這些煙囪成為相當好的庇護場所與密會場所。

——抬了抬頭，天空現在相當晴朗，即使是夜晚，三個月亮也將那沒有烏雲的天空照射的相當晴朗。

但過個幾天之後，這裏就會進入長夜。

長夜將至。

15天沒有月亮也沒有太陽的日子，必須要提前通知……

她盤算著需要這個情報的列車。

當長夜到來，白日與三月的消失，將會導致大量的怪物充滿恐怖的進攻性。

根據一些科學源力使的研究，日光與三月的光芒之中都有着一些可以抑制怪物的東西。是一種連源力都無法捕捉到的能量在發揮作用。

但蘇卡的，長夜代表這種作用不復存在，怪物將會失去對列車的敬畏……

安麗雅娜對照着自己所了解的情報，比如說龍炎忽然又召回了一批雇傭兵以及遊騎兵，讓他們有臨時公職，很明顯是為了應付長夜。

奪心魔怪談爆發，各個車廂的怪談大爆發，最近流行的一種蜘蛛之毒，永生者走狗，還有這個長夜。

這些密密麻麻爆發的事件讓咒刃感受到了一點厭煩與疲憊。

痛苦太多了。

麻煩也太多。

……

……

客廳裏面一如既往的熱鬧，彌海拉和火花正在緊張的雙人打牌，而他們的四個對手分別是貓燈，貓燈，以及兩隻貓燈。格溫不太知道為何這兩人能輸給貓燈的，但不妨礙他聽見了這兩人慘叫后，就連忙帶著書出來看——他本來打算在房間裏面看的。

哦，還有兔猻貓與灰塔熊，這兩人大概一個本來準備在房間寫論文，另外一個則寫報告。

但聽見了樂子，就都出來圍觀了。

看那兩人被貓燈們打的落花流水。

格溫看見彌海拉急了，正在嘰里咕嚕的和貓燈們講道理。

「…彌海拉覺得你們大概率要出——然後再出——所以啊——」

貓燈聽着眨眨眼，抖抖耳朵，拍了拍肚子：

「…聽起來，貓贏了！喵哈哈哈！」

你把你的錯誤操作說給貓燈聽，你覺得她們會憐憫你么？

不會！

她們只會拍著肚子『喵哈哈哈』而已。

格溫滿懷欣喜的看見彌海拉破防的跑去廚房。

自己輕咳一聲拿起報紙，給兔猻讀報。

「死人了，在新街203號，是一起沼氣爆炸事件，呃，這下『屎』人了…龍炎招募新的衛隊，免費公職來了，不用擔心在車上遇到怪物的好職業，真的嗎？」

放下了報紙，他看向兔猻。

兔猻的貓耳動了動：「龍炎這個人一般出事時會找臨時工……」

「那麼就是要出事？」

「當然！」

「你知道？」

「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一定會出事。」兔猻頗有經驗的說，「上次龍炎說招募了一批鐵軌修理工，說是清水衙門（烏托邦語：威爾吉專用工作部門）的活，結果一上任沒幾天，前方傳來急報，路塌了。那群修理工連續工作20個小時，持續了兩周半才把路修好。」

連狼性資本家都不敢這麼做。

格溫為對方的狠辣倒吸了一口冷氣，也不知道從何開始，用『連資本家都不敢這樣做』已經不夠了，因為狼性資本家可太敢了，甚至發明了一大堆沒啥意義的『新話』來掩蓋本質就是無底線壓榨的事實。所以，得說狼性資本家都不敢這樣做，這才夠狠，當然，過幾天也許會變成『連烏托邦車長都不敢這樣做』了，也是有可能的。

砰——

大門忽然被撞開。

密偵們的動作就好像是播放器的電影一般輕輕摁了兩下空格，微小但能察覺出來一瞬間的定幀。以及他們的手都放在武器上面，格溫沒有武器，只是左手虛握，一有什麼風吹草動便可以拔出光劍。

「各位別這麼嚴肅，別這麼嚴肅！」

咒刃的聲音從門後傳來。

她的身影走了進來，她雙手高舉：「就在今天我獲得了一個很有價值的情報，你們必須對源力起誓不說出去。」

對源力起誓有約束力。

格溫與悄悄靠近過來的暗貓紅犬一起，學着兔猻發誓。誓言發完之後，咒刃才笑嘻嘻的說道：「最近老鄉人號會出現一點點的變故。」

大家都知道她的性格，於是乎沉默不語看着她。

她也覺得沒什麼意思，就說道：

「長夜將至，十五天。」

那是什麼意思？

格溫還沒反應過來，就聽見身邊『蘇卡』與『馬惹』的聲音不間斷。

兔猻罵了一句：

「蘇卡！果然龍炎這廝不安好心！」

「十五天的長夜，怪物得上來吃飯了！」

……

烏托邦列車進入『隧道』之後，就代表列車進入了長夜，只有出了隧道才算是安全。沒有源力使者嘗試過去探索隧道上方是什麼，沒有人能做到，也許是魔女設置的危險區域？

長夜之中，怪物會暫時失去對列車力量的畏懼，也就是說：怪物攻城。

格溫記得咒刃似乎說了個更加完全的版本，因此他差不多回房間待了十分鐘才跑出來，聽了一些兔猻的『省流量版本』。

……

……

舊街區的『哈勒姆集市』，格溫第一次跟灰塔來到這種地方，這是個專門為背包客、個體商人與家庭商鋪設置的集市，密偵在這裏也有店鋪，專門出售一整套的密偵周邊產品，比如說從魔女手上弄來的『偵探書』——忘了那本偵探書吧，因為其實是從貓燈手中收來的，貓燈特地做舊做偽魔女產品之後的書本，並不是真的有用的書本。

這裏更多的是廉價的水果——從荒野中弄來，毒物質含量1.5%到3.5%之多，正常來說吃三顆蘋果不致命，但一整個西瓜就差不多無論毒性強弱都得嗝屁了。很受歡迎呢，因為不是誰都買得起貴的水果。

還有各種各樣可以讓人淘金的素材。

「乾癟的蒜頭串？我們買這個你該不會說要防吸血鬼吧？」

他皺着鼻子，提着袋子，低頭瞥了眼裏面的乾癟蒜頭，就一臉不悅的搖搖頭。

「但很有用。」

灰塔又抓過一把蒜頭串扔到袋子裏面，然後給那個乾癟程度差不多和蒜頭一樣的老人付了十來枚私造。灰塔也不講價，和一些斤斤計較的源力使不同。

「放置狼人、幽魂、狗頭人、吸血鬼、邪魔……加入源力焚燒之後，可以驅逐六種惡意怪物蜂類，作用大著呢。」

灰塔說。「這可是小人物的智慧結晶，那些怪物可以一天到晚不休息的騷擾我們，我們源力使雖然在正面上面佔優勢，但是我們總得休息一下的是不是？所以準備點物資，並不是為了真的靠它們防護，而是希望用它們換得休息時間。」

好吧。

格溫沒有意見了，聳了聳肩，「那麼親愛的灰塔老哥，我有個問題想要問下不知可不可以？」

「這麼禮貌？」

灰塔一副驚恐的表情。

格溫吐了口氣：「真不禮貌，我又不想給你添麻煩。」

「嘶。」

熊熊一臉茫然，回想起了格溫、咒刃、彌海拉、紅犬……這些傢伙找自己基本都沒好事，於是就由衷的感慨，同時搓搓手：「真罕見。」

罵誰罕見呢？

格溫開了個烏托邦子民聽不懂的梗。

「藍面銀算不算能對吸血鬼有殺傷的銀？要說銀的話……」

「親愛的奪心魔兄弟，藍面銀豈止可以殺傷吸血鬼，它還可以殺傷怪談呢。貴的東西除了特別昂貴之外，沒有什麼缺點，哦，甚至這個缺點都是『你的缺點』而不是『它的缺點』，懂了？」

「明白。」

……

……

在老鄉人號的地下管道之中，有一批披着黑色斗篷，頭戴無面人面具的異教成員正在佈置著場所。

這是個巨大的地下空洞，被佈置成了類似於歌劇舞台的樣子。地板上面有着大量的凹槽，正中央擺放着黃銅天球儀。

「兄弟們，姐妹們，無需驚慌無需恐慌，奪心魔之力正在源源不斷的為我們提供力量。」

「『天空星體引人垂下頭顱，你必可誦讀我名，佐伊爾格勒斯。它是無心的天使，那是無面的天使，引導我們身體健康，無煙火藥有了煙火氣』……好日子就要來了！」

一個戴着黃金面具的奪心魔教團成員高舉雙手，正在洶湧澎湃的吹着牛皮。

一會說『龍炎的城堡大火就是惹怒了奪心魔怪談』——從歷史角度來說，龍炎當年城堡着火只是因為家裏祖輩的仇家尋上門來，況且當年的奪心魔原型體還不知道有沒有出事呢！

一會又說蟹不肉之亂就是『奪心魔的懲罰』——還真搭點邊，雖然關係不大，但至少也是提前一兩個月的導火索事件了。

吹的天花亂墜，若是讓格溫來聽，必然會笑開了花。

反正其他異教成員聽得那叫做如痴如醉。

這裏居然是與密偵一樣，是個沒有源力秘典的社團。與密偵相同，幾乎都是靠社長一人的吹水之力建立起來的秘密崇拜奪心魔的教團，它們的交易教義與其他奪心魔教派不太一樣，講究的是『怪談愛人，權怪談授』。

講究的就是『將怪談視作為更高等的存在形式』，『一個怪談出沒，代表恐懼；但如果人人都是怪談，人人都可以長長久久的活下去，艾瑪這不就是烏托邦大同了嗎？』，老天開眼了啊。

這個秘密教派還有另外一個特色。

那就是也搞血呼啦的獻祭，只不過，不搞人血的——

黃金面具一揮手，眾教徒便把十幾隻醜陋的哥布林與狗頭人推上抬上。

「砍了。」他下命令。

這又是一個不太一樣的，別的奪心魔教團講究的是一個『活取心』，但這裏不同，既然『怪談愛眾人』，那自然是不能搞這麼殘暴的手段了，得文明些。

於是乎就先砍頭，再取心。

取了心后也不玩生吃那一套，而是搞了套『象徵』，就是用午餐肉與午餐魚肉卷做成了心臟的樣子，加上點難得的菠菜罐頭煎一會，吃了。

若還是格子姐是本體，那恐怕這些人這輩子都別想有力量。

不過現在掌握奪心魔之力的是格溫，格溫本身比較溫和系，同時也不太愛吃刺身，更不喜歡殺無辜者，最好就用怪物替代……所以這一套下來還真隱隱約約戳中了格溫的怪談核心本能，竟然各自獲得些許力量反饋——在格溫毫不注意的情況下。

一開始將信將疑的異教成員們見到真有效果，那自然是高呼『成了』。

一會，一個女教徒上來，柔聲問這了不起的社長大人：

「老大，我們好久沒有一個正式活動了，是不是我們在異教中也算是比較的……」

黃金面具一聽就不得勁了，直接一擺手：

「下周行動，去剿滅一個作惡多端的奪心魔異教，它們假借奪心魔的名號搞起了臟器交易，屬實黑心！」

「我們會不會……」

教徒們還有點擔憂，擔憂會不會打不過。畢竟這麼溫和的獻祭，看着不像是異教啊，倒像是下課後學習小組呢。

黃金面具哈哈哈笑了三聲，自信滿滿：

「放心好了，等那天我們過去，我會提前向三月進行儀式咒文禱告，在三月的照拂下面，我們擁有幾乎防爆盾牌一樣的表皮，這不穩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