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妄海與三月教會都是『遠古魔女起源說』的信仰者，他們均認為烏托邦這個世界是由遠古魔女創造的，那宏偉的三月與雄偉的鐵路都是遠古魔女的象徵。

不過兩方對於烏托邦的未來是截然不同的看法。

三月教團認為教團的唯一目的就是登上月亮，將三月之力匯聚，尋找回歸魔女之國的道路。也就是說，他們屬於是回歸派。

虛妄海教團則注重於降臨，他們將各種各樣遠古魔女殘留下來的無盡之血注入身體，從而產生變異，從根源上越發越的接近魔女的程度，他們認為最終會有一日，無數的魔女將會降臨，虛妄海內的生命將徹底被碾碎，唯有最貼近魔女的他們才可以倖存。

被叫做降臨派。

傳說，虛妄海教團還擁有着呼喚遠古魔女之力的道具。

因此發生在格溫面前的這場辯論，也是基於『降臨中不中』以及『回歸中不中』來進行的，場面不說是各執一詞吧，至少也可以說是拳拳到肉了。

一個身體肌肉強壯的幾乎將黃色的防護服給『撐破』的虛妄海教徒睜著血紅的眼睛：「去他媽的，和此等亂臣賊子有什麼好說的？區區凡俗也像回歸天上之國？蒼天啊，滅歸復降即在此刻！」

「嘻嘻。」

一個輕裝的穿着三月教服的中年男子陰惻惻的開啟了『對人不對事，不對事只對人』的回懟。

陰陽怪氣地說：「哪怕真降臨了，也看不出你這注了遠古魔女血的狗熊哪兒能讓遠古魔女選中呢。」

接下來發生的一幕，讓格溫記起來前世一位榮獲終身鐵窗養老院的老人說過的一句話：

「若是嘴笨，你他媽別動嘴動手哇！」

三月教服的男子不出意料的就給揍了。在他旁邊，一位穿着這露腰裙教服的光頭大漢蓄謀已久的在同伴被打飛的瞬間，一記重重的擺拳打在來者腰子上面。

接下來更是精彩。

一個個源力使者在『不用能力』的前提下開始大打出手。

戳眼、踢襠……他們彼此用的招數，讓格溫曾經偶爾會愧疚『我明明一拳能殺掉，為什麼還要踢呢？』的心情完全消失不見。

接下來交了費用的都快聽睡着的觀眾們一個個醒來，吹口哨、乾嚎、叫好聲不絕於耳，充分體現烏托邦人民的高素質高素養。

實在是樂呵……

格溫晃了晃腦袋，腦中的思維擁有着『接收整理』的功能，幫助他在聆聽這些秘典碎片的時候，主動將其拼湊起來。

灰塔說過，源力使者的能力分為三個部分，第一個就是核心的『心底風景』，第二個則是源力技巧，像是格溫的存在感消失與兔猻的源力纏繞裝甲均屬於此類，第三來自於秘典。秘典就像是無主的能力可以通過學習來取得。

這次討論中，顯然是虛妄海教團稍微有點誠意，相比較三月拿出來宣講辯論的秘典屬於『提高常人理智屬性』的大路貨。虛妄海用的是他們的《血流盡的少女不死亡》這一大名鼎鼎的秘典的……平民破產閹割入宮款進行宣講。

……即使是格溫的天賦也無法從中提取到可以修行的地方，只能將故事當故事，哲學含義當含義與背後的思想當思想去聽了。

「……我得去找本適合我的秘典了。」

格溫思忖，他的能力是很不錯，但『溫暖的陽光』這一特性太顯眼，他必須要準備一些大路貨來使用。

來吧，無論是鬼手，還是豪火球之術，

又或是月牙天沖，自己都能接受！

公開討論秘典並不算是犯法，打聽自然也不算。

「哎喲，好一記膝撞頂腎，打得漂亮，巨人！」身邊矮小的男性榮恩揮着拳。

場地中那個光頭大漢聽見，轉過頭露出一個猙獰的笑容，下一秒就被一個空氣中的重重側踢給命中了臉部，翻了兩圈半，砸在牆壁上撞出了點裂痕，房間外那『乾淨又衛生』的空氣飄了點進來。

大夥都沒戴面罩！

當場開始了大規模嘔吐，同時兩大教團的源力使者連忙停手，臉上鼻青臉腫，見了血的兩伙人猶如兩個生死仇敵合夥摁住一個想要打開鯡魚罐頭的路人一樣的用源力修補著牆壁。

格溫本來想要依靠一種叫做『外氣』的技巧將四周污穢之氣驅散，但見到兩伙人這麼有默契，就沒去幫忙，從口袋裏拿出偽裝用的防毒面具戴上。

在他的前世，外功如他這般修鍊的有點火候，且稍有天資的話，可以光靠體溫蒸發掉一桶水。再往前小小的邁一步，則可以將四周污穢驅散。

不過此時他卻有點懊惱。

自己又本能的想要靠前世一些不入門的小技巧去替代前途無量的源力，若是再遇到這種情況，得用源力去解決了。

「留下的源力痕迹已經消散，該離開了。」

他站起身，準備走到前台問個路，畢竟他是以一個『完全隨波逐流的本能』來到這裏，是無法辨識回無緣人公寓列車的路的……雖然理論來說，只要往一側走很快就可以走到『下一節車廂』，但錯綜複雜集市有足足十六層，都是2米左右高度，像灰塔那種稍微高大的沙德人得蹲下來的層度的天花板。

「回去找灰塔問一下，如何獲得秘典……」

一個穿着三月教服的漂亮女榮恩走了過來，從耳朵形狀來看，偏向於『狼』。較為強壯，露出的腹部有着輪廓好看的腹肌。

她剛剛被人揍了一拳，眼眶有點發青。

是個源力使者，她不用防毒面罩，光靠一種奇妙的藍色月亮光芒般的源力就抵禦了酸臭腐蝕。

「她是發現我是奪心魔了么？」

「她是察覺到我是源力使者了么？」

「如果就這種狀態的話，我只需要半秒鐘就能殺掉她，逃亡的路線會是……」

腦中的模擬運轉了數轉。

他用烏托邦人的口吻問道：

「您是要找我？三月的教徒。」

「是的，三個月亮的光芒撒在你身上……」她似乎想要脫口而出『姐妹』，但又有點糾結，「有着賜福的朋友。」

三月教會中，興許像是格溫這樣的美的雌雄莫辯的少年不少。這位三月教徒展現出了不同於比如說灰塔這樣的野雞源力使者的成熟，對吧灰塔？

「謝謝你的祝福。」格溫說，「陌生人對陌生人的祝福，在這列車上不多了。」

「確實如此，因此我們才需要三月的指引，一種寧靜平和的狀態，一種維護和平與大聯盟協議的狀態。」健美的榮恩女人表情生動，「您若是對於神秘，源力有興趣的話，可以讀一讀這本小冊子！」

感情是遇到拉人的了。

格溫收下后，準備走出咖啡廳，就又被攔下來，換成了虛妄海教團的人給他發小冊子了。

這還不算完，走出門后，一個神秘兮兮的說着『三月都幾把騙砸，虛妄海都他媽瘋砸！』的人靠了過來，給他塞了本小冊子，並一臉狂熱的說道：

「烏托邦的機油是我們列車人的祖先，我們生來就是烏托邦的子民，我們身體散播的熱度就是佐證。」

好傢夥烏托邦限定版本的薩滿原始宗教崇拜。

格溫險些想說『哪怕搞點封建迷信呢？』。

之後就是各種小社團，中社團給他塞小冊子。當然沒有任何一家承認自家是『神秘結社』，大多數都說是『神秘學興趣班』、『崇拜與魂靈學習小組』、『怪談研究車廂』與什麼『幫派』。

不過令他更疑惑的是，為什麼這些人都給自己塞小冊子？

雖然咖啡廳里不少人也被塞了小冊子，但大多數都是兩冊，再多的就四冊，像是自己這種得用袋子提着二十來冊的人只有一個。

這給了他一種『拿到了一百封offer.letter』的感覺。

這個疑惑也成功登陸了他的『今日問灰塔』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