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作為起於微末，一路做到肩抗兩顆星，提督一方的統軍大都督，如此明顯意有所指的答非所問，讓晏祖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我好像有點明白老爺子你的意思了。」

老爺子笑了起來，起身來到附近的一個高處，伸手指著四方綿延曠闊一眼望不到頭的居住區：「一兩個人，甚至一二十個人，你可以買那什麼契約控制，那這兩百萬人呢？」

「我知道你有那巨大恐怖的外星飛船，還有強力的外星軍隊，不缺手下。但是那畢竟都是些外星人，不說什麼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單就一個外形外貌的問題，在絕大多數的時候，都不適合出現在明面上為你效命。」

「而這些都是接受過現代化教育的，不說那些孩子，也還有專業的軍人、軍醫、各科醫生、護士和教師，還有一些各專業的大學生。甚至一些初、高中的學生，放到你所處的民初北洋末都是一等一的人才。」

老爺子轉過頭來看向晏祖：「就算不說這些專業的，你準備在那個時期的湘西放糧賑災，還要組建護衛軍隊。哪怕不需要專業的軍事教官，也總需要一些醫護人員、需要一些會開車的司機吧？」

伸手指向那一眼望不到邊際，按照年齡、性別、職業等等，分成大小十幾個區域軍事化管理的，那些來自生化世界的倖存者們。

「這樣的人才，在你所處的那個年代屬於是鳳毛麟角，但是在這裏卻是以萬計數。更是有幾十上百萬的孩子，可以根據你的需求定向培養、訓練。」

老爺子放下手，轉回身看向晏祖：「這二百多萬人，你要一直就這麼當成豬養著，每天徒耗海量錢糧，卻什麼都不做？」

「還是未來的某一天，突然就撒手不管，任他們什麼都沒有，任由他們在這裏自生自滅？」

老爺子停頓了一下，看着已經陷入沉思的晏祖：「還是直接廢物利用，讓這兩百多萬人為你所用，成為你手下的一支長劍所指，攻無不克、戰無不勝的大軍？」

「兩百多萬人，無論是我們現在所在的明末，還是你主要紮根的民初，以他們的知識、職業，哪怕是你想當皇帝，都可以隨時組建完整的朝堂各部。」

「隨便挑個初中生都可以勝任縣令為你牧守一方。」

「隨便配點一戰的栓動步槍，都可以幫你開疆擴土平定四方。」

「還有那些數量最多的小孩子，特別是那以下的……」

老爺子的聲音語氣，不知道為什麼忽然變得蠱惑了起來：「正是最好的年紀，斷奶了、可以學習了，還很難記住以前的舊事，而且三觀幾乎還是空白的。你有道法、有武林秘籍，完全可以按照你所需要的，培養成強大的死士軍團。」

「多了不說，十萬以下的男童還是有的，假如這十萬個男童，都按照死士進行洗腦，全部都修鍊九陽神功、降龍十八掌。只需要十二三年，等他們長到十六七歲，你就可以獲得十萬個張無忌或者十萬個喬峰。」

嗯，生化爆發前，晏祖把他們帶到綉春刀世界的時候，正好03版倚天屠龍記在熱播，所以老爺子自然而然的就拿張無忌來舉例了。

「這樣一支軍隊，不說神仙恐怕都要退避三舍，但是你剛才說的阿星、火雲邪神那樣的高手，別說只有一個，就算是有一個門派幾十上百人，也不夠這支軍隊屠殺的吧？」

何止是一個門派，就是一整座江湖，有這麼一支軍隊在手，也可以隨意的馬踏江湖，令天下群雄不得不俯首低眉、任由宰割。

不得不承認，老爺子的這番話，真的說到晏祖的心裏去了。

甚至可以說，這些想法與晏祖是不謀而合。

在此之前，晏祖曾經就想過這件事情。

不說軍隊，就拿六部來說。

工部——學物理的、學機械的，還有從事工匠相關行業的都可以。

戶部——隨便來個小級，會心算或珠算，能熟練使用四則運算的，就比明末的戶部基層官員專業。更別說高二高三的理科生，數學或者財會、商業、經貿等專業的大學生。

吏部——學政制、管理的，還有醫院裏的病患或者後期倖存者中，那些當過官、當過經理，或者這個總那個董的，哪個不能勝任？

刑部——不說專業對口的警校生、法律生，隨便找些喜歡推理懸疑的，找些傷殘或歲數大不適合戰鬥的軍人就可以勝任，兔子最初不就是這麼乾的么。

兵部——這個不用說，以老爺子為首的那些肩膀上有金星的、或者兩毛幾的，甚至一條杠的一毛幾，都可以勝任。

至於禮部——這是最沒用的，教育歸學子監、外膠歸鴻臚寺，只剩下定禮儀禮制這東西，晏祖明顯不會在意，也不會喜歡。

估計對於禮儀禮制方面，特別是一旦涉及到他的，除了部分他不排斥的照搬古制外，剩下的絕大部分繁文縟節，他只會用兩句話來定位禮部的事情——我的規矩就是規矩、我不要你覺得我要我覺得……

「……問題又轉回到一開始了，我該怎麼保證他們的絕對忠心？」

晏祖沉默片刻，雖然十分意動，但是卻還是問出了這個問題。

雖然剛才最開始的時候，老爺子答非所問，舉例了魏徵蘇定方和楊繼業這三個敵將、降將出身的忠臣良將，讓晏祖若有所思，有了幾分新的想法。

但是此時，還是需要老爺子給出他一個明確直接的回答。

謎語人？

不需要！

特別現在已經不是阿星和包租公包租婆一家三口的問題，而是二百多萬人的問題了。

就像剛才老爺子說的那樣。

一兩個人，甚至一二十個人的奴隸契約，晏祖買得起。

一兩百萬人的奴隸契約呢？

不說買不買得起，就算買得起，可也不是所有人都有資格、有價值，讓晏祖對其使用奴隸契約的。

就好像晏祖之前糾結的時候，只考慮要不要用奴隸契約控制阿星和包租公包租婆一家三口，卻從沒想過用奴隸契約控制油炸鬼、老殘縫和苦力強三個人。

「絕對忠心？」

老爺子笑了起來：「這個重要麼？」

「有句話叫做，所謂帝王之術，不過平衡。」

「用人之道，也不過是看對方的能力、定位。」

「你為什麼非要糾結於全部都絕對忠誠呢？」

老爺子終於說出了他的一大疑惑：「除了極少數最特殊的位置，比如安全、情報等，其他的人就算不忠誠，甚至你明知道他有反心又能如何？」

「忠犬雖好，但是卻不及豺狼更富有攻擊性。」

老爺子說着讓晏祖恍然大悟，鑽到牛角尖，完全想偏了的糾結完全明白過來的話：「你只需要做好平衡，忠臣與奸臣的平衡、能臣與佞臣的平衡、心腹與外人的平衡，並且保持足夠的威懾力、武力。」

「到時候，那些腦後有反骨的人，就算想要造反背叛，也會權衡利弊、投鼠忌器，不到一定的絕境輕易不會反叛，反而還會擔心你會除掉他而盡心儘力辦事。」

晏祖忍不住想給自己一巴掌。

類似的話，關於皇帝對於制衡的問題，前不久，他才剛對北齋說過。

怎麼轉過頭到自己身上就沒想到、就鑽了牛角尖了呢？

「甚至是就算是反叛了你，只要你掌握著可以鎮壓對方的力量，也翻不起什麼浪花，不會對你造成重大的損傷。」

老爺子不知道晏祖曾經對北齋說過類似的話，還在那裏繼續開導、勸解、指引：「甚至是世界通道掌握在你的手中，你隨時可以將對方流放，隨時可以回到自己的大本營，去調集更強、更多的力量，回去鎮壓剿滅反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