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青，你沒有聽錯，我也沒有說錯，諸神山的確不在鴻蒙五荒上。」顧傾宇看著她震驚不敢置信的小臉，心裡忽然有些後悔太早將這種事情告訴她了！

「我說我這麼破不開諸神山的結界，原來這丫的最頂級的空間結境……」婉晴涼忽然道，「早不說，害得我一直以為是我太菜了才出不了諸神山！」

「……」顧傾宇。

原來這丫頭在糾結這個！

婉晴涼顯然來了興緻，抓著顧傾宇的衣袖：「顧妖孽，你自有出入諸神山，是不是已經有破碎虛空的力量了？在諸神山閉關時師父和你說了什麼……」

婉晴涼竹筒倒豆子一樣噼里啪啦扔出一堆問題，聽得顧傾宇有些無奈又有些好笑：「阿青，你這麼多問題，要我回答哪個好呢？」

「你先說說師父跟你說了什麼秘辛！」婉晴涼一雙純黑的眼睛亮晶晶的，似乎極為期待他接下來的答案。

顧傾宇微微放下心，這丫頭的心智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堅定，應該能接受這樣的真相吧！

顧傾宇開始耐心為她解惑：「嚴格來說，諸神山是從鴻蒙五荒分裂出去的。」

「怎麼分裂出去的？」婉晴涼心思極為敏銳，「要割裂一片大陸，起碼也要超越神變期的實力吧？」

「恩！但是，這種事情就說來話長了！」顧傾宇心裡也是千頭萬緒，不知從何說起，只能撿重要的事情交代。

「鴻蒙五荒的空間法則缺陷實際上源於一個傳說，你還記得我和你說過的魔神嗎？」顧傾宇緩緩道，「魔神和創世之神一戰，據說就在鴻蒙，諸神山就是被創世之神一劍割裂，從五荒上分離出去的。也許是神魔之戰破壞了天地法則，反正至此之後的鴻蒙天地法則就不完整。」

「可是，如果是那個時候天地法則就不完整，會桎梏人的修為，那古往今來為什麼還有人證道成神？」婉晴涼還是不太相信這個傳說。傳說是虛無縹緲的，但有人證道卻是千真萬確的。譬如說曾經一度統治五荒的五帝。

「阿青，你糊塗了？」顧傾宇揉了揉她的腦袋，她的心思是轉的極快，但有時候還是考慮問題不全面。

「你忘了力量不會憑空消失也不會憑空出現嗎？」顧傾宇望著黑色的大海，眼神也微微有些冷，「創世之神的力量化歸萬物，存在於天地六合，並不是憑空消失了，所以有一度鴻蒙上的天地法則是相對完整的。那個時候也是修仙界最為繁盛的時期，無數人破碎虛空成為上仙，但是，修鍊者吸取了太多創世之神留下的神力，留在鴻蒙上的神力便越來越少，空間法則也越來越不穩定，能修鍊成上仙的越來越少……五荒五帝是最後修成上仙的人！」

婉晴涼想不到自己腳下的大地還有這樣滄桑的變遷，忽然感到有些渺茫。

時間倥傯歲月無情，再強大的人也不過是無盡光陰中飄搖的旅人，再深沉的執念最終都要交付給時間，所有的一切最後終必成空，有什麼事值得她努力去抓住的東西呢？

婉晴涼微微仰頭看著顧傾宇俊美無儔的臉，心裡忽然安定下來。

就算最後所有的一切都註定成空，她也要牢牢抓住身邊的這個男人。

在這一場浮生了，一切都是虛妄，一切都無法長久，但此刻，身邊人淡淡的體溫是無比真實的。

如果不抓住他，她一定會很遺憾！這一場浮生已經如此短暫，哪裡還有時間浪費在猶豫和思念里？

婉晴涼忽然張開手臂抱著顧傾宇的腰，把頭埋在他懷裡，笑了笑，問道：「這種傳說太過久遠無法考證，我不管。你說我們是應劫而生的，這話又該怎麼說？」

顧傾宇敏銳的感覺到婉晴涼的情緒變化，任他平時如何淡定，婉晴涼第一次主動抱著他的腰，還是讓他的心潮激蕩，就像面前的滄溟海一樣不平靜。

但是，顧妖孽只能順手把她攬在懷裡：「我們兩個是為了補全這片天地法則而出生的。因為這片空間法則已經很混亂了，再不補全，再過幾千年，就會變成蠻荒。」

婉晴涼身子微微一僵：「為什麼是我們？」難道他們兩個長得這麼像炮灰？前人破壞天地規則，為什麼要他們兩個來收拾爛攤子？

「其實這片大地也有它自己的運數，有它自己的力量平衡。其實這片空間本來應該在十六年前就修復完畢的，只可惜，你母親修復到一半就遭了人的暗算……」顧傾宇猶豫了一下，決定還是將真相道出。他相信婉晴涼能接受得了這個真相。

事關母親羽仙歌，婉晴涼一時也震驚了：「你說什麼？」

「阿青，你先冷靜一下。」顧傾宇握著婉晴涼的手，緩緩吸了口氣，柔聲道。

婉晴涼臉色陰晴不定，但還算冷靜克制。

今天她得知的內幕還真不是一般的多！但是，她心裡只是震驚，並沒有太多的意外。

十六年來，她重複著同一個噩夢，她心裡除了仇恨，又何嘗沒有疑慮？

當年母親的死本來就像亂麻一樣的謎團，但是那時的她太過天真，以為只要將青花族滅了就為母親報了仇了。但是，事情根本不像她想的那麼簡單。

她的敵人，遠遠不止青花族。

婉晴涼吸了口氣：「顧妖孽，你說吧！」

顧傾宇低頭看著她暗沉的眸子，心裡微微一疼，忍不住低頭吻了吻她那雙他垂涎已久的美麗眼眸：「阿青，無論發生什麼，你要記得，我一直在你身邊。」

婉晴涼這次沒有炸毛，微紅著臉，很乖巧地點了點頭。

顧傾宇心裡一動，強忍著心裡的慾念，沒有再吻她。

貌似他的自制力越來越差了，在她身邊，很容易化身為狼……

婉晴涼仰頭看著顧妖孽，似在等他繼續往下說。

「阿青，其實這些事情也是師父告訴我的。但是師父知道的事情也不全面，只是隱約猜測當年你母親的為了保護你放棄了修復天地法則，後面為什麼出這麼大的變故就不得而知了。」顧傾宇小心翼翼的措詞。

婉晴涼的反應倒是很平靜，淡淡點了點頭：「這些其實我早有懷疑。只是我不知道我母親曾經補過這片空間的法則。不過，青花族還是該死！我母親的死因也要繼續追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