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芒消失,還能感受那股並未徹底消散的巨大能量。
女子看著整個戰場都已經昏迷的人,視線最後落在那唯一清醒的男人身上。
「妙兒……」穆蘭笙竟然還清醒著。
他撐著手中的長劍,然後緩緩抱起昏迷過去的雲妙。
儘管蠱蟲在他的身體裡面瘋狂撕咬著遊走,可是他卻完全罔若未聞般,顫抖的伸出手放在了雲妙的脈搏之上。
感受她脈搏的平穩之後,才鬆了口氣。
「三殿下!」
突然,他身後傳來了一道熟悉的女聲。
穆蘭笙轉身看去,便看到了藍衣女子正款款的朝著他走來。
「你居然還活著!」穆蘭笙目光冰冷的看著女子,咬牙:「月歌!」
沒錯,藍衣女子正是月歌。
當初,受穆霖淵啜使潛伏在他王府的一名侍女罷了。
那時候腿傷也是因為月歌才日劇加重,待他反應過來的時候,便命令的夜風臨風兩人把人處理了。他當年親眼看著那把劍插入她的胸口,竟沒想到這個女人活著。
「三殿下,月歌當初對您情深根重,卻沒想到您如此薄情寡義。若非月歌手下留情,您的這條命何至於留到如今?」月歌的目光落在穆蘭笙的面容之上,依舊是勢在必得的狂熱和執著。
她喜歡穆蘭笙,這些年從未忘記過。
目光落在他懷中抱著的女子時,眼眸深處一閃而過的嫉恨:「這就是與三殿下關係密切的那位女子?」
這本不是秘密,一查便知。
「你投身蠱族,便是想一朝對本王報仇?當初命令對你下殺令的是本王,與這萬千天盛將士何干?」穆蘭笙目光冷漠的看著月歌,裡面只有無盡的寒意。
月歌對著這雙涼薄的眼睛,又想起剛才穆蘭笙抱起雲妙時那焦急擔憂的模樣。
在王府幾年,從未見過穆蘭笙對哪個女子這般在乎過。
月歌的面色有些瘋狂的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哈哈,王爺您想錯了,月歌從未想過要您的性命。先前的那些毒蛇自然是傷不到您的,而如今這蠱蟲也不會讓您有性命之憂,只不過拾憶蟲的作用是吞噬您身體裡面的記憶,待您待會兒睡一覺,便會忘記這一切。」
「忘記您最愛的女子,忘記曾經月歌對您的所作所為。咱們重新開始認識,好不好……」
穆蘭笙的面色大驚失色,從未有過的驚恐。
忘記一切,忘記所愛之人。
月歌掏出裝著母蠱的玻璃壺,然後輕輕的敲了敲玻璃壺的外壁,便叫母蠱開始扭動起來了。
接著,她劃破自己的手指,滴了一滴血給母蠱。
血落在母蠱的身上,穆蘭笙便感覺身體里的蠱蟲遊離的更帶勁了。
「三殿下,以後你身上的子蠱只有我能控制。失去記憶后,你便離不開我了,哈哈哈哈哈哈……」月歌的笑聲清鈴卻滲人的很。
穆蘭笙感覺自己的步伐不穩,直接疼的跪在了地上。
他很快便會失去記憶么?
抬頭看著不遠處的月歌,疼痛讓他渾身驚顫,卻依舊是輕手把雲妙緩緩放在了地上。看著地上昏睡過去的雲妙,穆蘭笙伸出顫抖的手撫摸上了她的臉:「不,妙兒,本王絕對不會忘了你。」
「這個可不是王爺能決定的,只要王爺愛的越深便最先會遺忘的便是這段記憶。」月歌露出得意的冷笑,心下卻是極為的不甘心。
然而,便看著穆蘭笙接著掏出了腰間的匕首來。
月歌凝眉:「王爺這是要做什麼?」
穆蘭笙卻沒有理會她,直接扯開綁在衣袖上的護腕,匕首毫不猶豫的割了上去。
月歌瞪大了眼睛看著這一幕,彷彿受到了極大的衝擊一般。
穆蘭笙的匕首尖端在自己的手臂之上刻下了血淋淋的雲妙二字。
鮮血暈染了一地,男人面色也更加的蒼白。
忘記?
他絕對如何都不會讓自己成為那樣的人。
這是他留給自己最深刻的印記。
「本王答應你的,會十里紅妝迎娶你,絕對不會食言。等我……」穆蘭笙俯下身子,在雲妙的身上落下最後一個吻后,便是直接暈死了過去。m.
這頭的月歌看著穆蘭笙皮肉上血淋淋的一幕氣的不停咆哮:「啊!!!」
後面的巫女還從來見過月大人如此癲狂的時候,嚇的大氣都不敢喘。
而就在這時,不遠處的山壁,一個戴著斗笠提著長劍的黑衣女子不知道從何處顯露身來,她的目光看著下方的月歌然後緩緩開口道:「若是我的話,就會現在殺了地上那個女人。即使刻下名字又如何?若是人死了,又失去了記憶,也不過是個無效存在的疤痕罷了。我說的對么?月歌大人……」
這個聲音……
月歌聽到這話,微微的眯了眯眼睛然後轉頭看著坡上的黑衣女子,雖然看不清容貌,她卻瞬間識別出來了:「是你,蘿顏?」
當初為婢女時,這個囂張跋扈的蘿顏便是不把自己放在眼裡。
作為女人,她深知這個女護衛也是喜歡三殿下的。
當初,第一個恨不得自己死的人,也是她。
「月歌大人莫要急,現在蘿顏與月歌大人乃是在同一陣營之上的。月歌大人,就不想合作么?」蘿顏並不害怕如今入了蠱族實力增強的月歌,因為她有辦法讓她答應與自己的合作。
果然,月歌冷笑的看著蘿顏:「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對三殿下的心思么?一個卑賤的護衛罷了,如今居然也敢和我談合作?」
她已殺機必露。
「日後若是沒有我的庇佑,月歌大人如何能重新回到王府?如今蘿顏對三殿下已並無男女之情。而這些人也全部已經失憶,若是有王府之人的配合豈不是於您來說方便?」蘿顏黑色的面罩之下勾起一抹陰冷的笑。
然而,就在這時,一隻幾乎透明的小蟲直接飛進了她的面紗然後朝著她的脖子咬了一口並且快速的鑽進了身體。
「啊!」蘿顏驚恐的捂著疼痛的脖子然後跪在了地上:「你對我做了什麼?」
「我不信任何人,我只信控制在自己手中的東西。你已經種了花癮,沒有一個月一次的解藥便會全身潰散而死。怎麼樣,蘿顏,這是我月歌給你曾經在王府欺辱我時還的禮物。」蘿顏譏諷的看著她,如今她已高高在上怎麼可能還被一個女護衛拿捏?